第三百零六章 守了一夜
就見宇文澈的臉色一變，下意識就走到了宇文昔的麵前，像一個小小的男子漢一樣站到了宇文昔的麵前，看到宇文澈這個舉動，宇文昔的內心被深深觸動了一下，覺得這個孩子真的是長大了，竟然在意識在危險後的第一反應是保護她。
這樣的宇文澈令宇文昔覺得有些心疼。
幾個月的時間裏，他是經曆了什麽樣的成長還有內心的轉變？無論什麽樣的轉變都會經過一段痛苦糾結的過程。
宇文昔拍拍宇文澈的肩膀，讓他不用擔心，如今的宇文昔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由宇文勁欺負的宇文昔了，她有信心現在宇文勁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不過她不想給宇文澈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要是宇文勁知道她和宇文澈有來往，到時候可能會對宇文澈不利，以至於在宇文勁將門口推開的時候，屋內已經看不到宇文昔的身影，宇文勁皺起眉頭環顧四周，覺得奇怪，他明明聽到了動靜，為何進來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看向宇文澈，宇文澈抬眸看向宇文勁，眼眸清澈坦蕩，並不帶有一絲慌亂。
“澈兒，剛才可是有人？”宇文勁隻能問宇文澈。
“有人？什麽人？剛才是澈兒在讀書。”宇文澈一臉的不解和無辜。
宇文勁雖然覺得不對勁，但是沒有看到人他也沒有辦法，也許是他聽錯了，宇文昔早就不在東溟國了，怎麽會出現在澈兒的房間呢，是他聽錯了。
“父親，這麽晚了您還不休息嗎？”宇文澈以前對宇文勁是尊敬的，但是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對宇文勁就絲毫沒有尊敬之意了，但是父親總歸是父親，他沒有辦法否認這件事。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快點長大，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他可以去保護別人。
“是不早了，澈兒也該去休息了，讀書是要努力，但也不要努力過頭了。”宇文勁這段時間來是有感覺到澈兒的疏離，不過他沒什麽在意，男孩子總歸是要長大的。
待宇文勁離開之後，宇文澈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走了，他快步走到窗邊，並沒有出聲，隻是四處張望，他覺得宇文昔肯定還沒有離開，果然，很快宇文昔就出現在他的麵前衝他咧嘴一笑。
“小家夥越來越聰明謹慎了，不過我得走了，下次有機會再來看你，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宇文昔想到自己十天之後就得跟百裏夜冥去北淵國，到時候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所以不能確定下一次來看他是什麽時候了。
聽到宇文昔這樣說，宇文澈心裏堵得慌，但他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隻能咬唇點點頭，默默在心裏說：等五姐姐下次再來看我的時候，我就真的長大了。
“你娘親還好嗎？”宇文昔抬手摸了摸宇文澈的頭發，軟軟的，很舒服。
“挺好的，五姐姐要好好照顧自己。”宇文澈一臉真誠地對宇文昔說。
宇文昔點點頭，“好，那我先走了。”
離開將軍府後，宇文昔並不是飛速趕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在空曠的街上走動，一步步緩緩走。
出去一趟，她發覺對東溟的感情還是不一樣的，縱使在東溟有這麽多討人厭的人和事，但比起來依舊是東溟感情深刻一些，畢竟她穿越過來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裏，在這裏經曆了太多的事情，這是別的地方無法取代的。
這一路她走得很舒心，沒有遇到熟人，也沒有遇到別的人，安安靜靜，享受了這靜謐的時光，回到家之後，她躺下睡了一個很好的覺。
一大早她看到的是青未和銀蓮練功的身影，這令她詫異非常，這兩個家夥未免也太用功了吧，那件事對他們兩個造成了很大的刺激嗎？
看到他們這樣，她自然不能去潑冷水，用功一點也是沒錯，多多少少能起到一點作用的，她走到門口，準備將門口打開，一開門生生嚇了一跳，此時門外正站著一個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看他的站姿和身上的露水，應當是站了許久，也許是站了一夜。
請原諒她昨晚是翻牆進來的，不是走的大門，否則估計昨晚都睡不好了。
“有事嗎？”見聞風不說話，宇文昔便先開口，她發現隔了許久，她再見到他，已經沒有了當初那樣激動的情緒，好像變得那麽所謂，時間當真是最好的解藥嗎？
見到冷淡疏離的宇文昔，聞風的雙手不自覺握緊，冷得有些麻木的手顫動了幾下。
她突然離開，他找不到她的蹤影，隻能讓人時刻盯著這裏，闊別幾月，他終於有了她的消息，急急趕來，不敢敲門，隻能站在這裏等，等了一夜的時間，清晨的第一眼，看到她時，覺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最近，還好嗎？”聞風開口，聲音微澀，臉色因為站立多久受了風顯得緊繃。
他臉上已經沒有那道猙獰的傷疤，不清楚這段時間他發生了什麽事，和她沒有多少關係，她挺意外聞風會在這裏等了一夜。
“挺好的，你呢？”真正的放下是釋然，宇文昔覺得自己已經差不多放下聞風了，否則她不會心平氣和站在這裏和他說話。
“也挺好的。”突然覺得沒有話題了。
他們兩個之間能聊的話題已經越來越少了，他們的交集越來越少，這樣的沉默令人覺得不太舒服。
“還打算離開東溟嗎？”聞風在宇文昔開口之前先開口。
宇文昔笑了笑，笑容平和，“還是要離開的，東溟對我而言沒什麽留戀的。”她這話說得很尋常，正是這樣的尋常才讓人覺得很有信服度，若不是真的沒什麽值得留戀的，她不可能如此隨意地說出這句話。
可是這句話卻直直地戳入了聞風的內心，如一把利刃，痛，卻沒有血。
曾幾何時，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了，這樣的距離令他恐慌，令他不安，他寧願她是恨著他的，這樣至少她心裏是有他的，而不是可有可無，如同一個過客，走了，便散了，什麽都不需要去追溯。
“我還沒吃早飯，不請我吃一頓嗎？”聞風笑著說，他活動了一下手腳，比先前自然許多。
“早飯可比中飯晚飯便宜多了，走吧，我請你吃早飯，這附近有一家早飯我很愛，帶你去嚐嚐。”此時的宇文昔表現的大度和隨意讓聞風刮目相看，在他的印象中，宇文昔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她向來都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絕對不會如此淡然。
是她成長了還是他已經不認識她了，他們當真已經陌生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覺得自己真是奇怪，明明希望她對自己有回應，現在她有回應他又覺得不對，實在是糾結的很。
“你要吃什麽自己和老板說。”宇文昔對聞風說了這一句之後就朗聲道：“老板，還記得我嗎？還記得我吃什麽嗎？”清冽卻親近的聲音令不少人都朝著她看去。
在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清晨，少女白衣如月，肌膚勝雪，就那般站在那裏，仿佛周身都帶著光，晃了眾人的眼。
清冽明媚的笑容如同落雪後的臘梅，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隻一眼便能看到與眾不同的顏色。
老板乍一眼看到宇文昔的時候也是怔住，許久未見，加上宇文昔的長相有變化，他一下子沒有認出來，不過反應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宇文姑娘？幾月不見，當真是女大十八變，都認不出來了。”老板還記得宇文昔喜歡吃什麽，那段時間宇文昔來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是嗎？是不是越長越好看了？”宇文昔覺得自己越發沒臉沒皮了。
“對，是越長越漂亮了，漂亮得都不敢認了。”雖然有幾分玩笑的成分在，但也是大實話。
這一點別人也都感覺到了，特別是聞風，他隱隱看到了前世蘇茗的樣子，有兩分相似的模樣。
聞風點了幾樣吃的就坐下來，宇文昔坐在他的對麵，臉上已經看不到當初的戾氣和憎恨，有的隻是隨和。
注意到聞風要開口，宇文昔笑了一下搶先開口，“不要說影響食欲的話哦。”這算是善意的提醒。
聞風的臉色一僵，隨即露出溫柔的笑容，他搖搖頭，輕聲道：“不會。”
兩個人很安靜地吃東西，隻能聽到吃東西的聲音，沒有任何的交談，宇文昔吃得很專心，聞風時不時抬頭打量她兩眼，他知道她清楚，所以也不回避，許久未見，他能看她的機會不多，趁著這個時間多看兩眼，下一次再看到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吃完後宇文昔抬起頭，“對啦，涼兒呢？蘇涼兒最近還在教你練武嗎？”
“嗯，她是個很有耐心的老師，對我幫助很大。”聞風見宇文昔主動說話心中開懷，盡管說的主角不是他。
“這麽說來，你的武功應該進步很大。”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樣才算是進步大，對付一般人是沒問題了，你要和我切磋嗎？”他想和宇文昔比劃比劃，想知道宇文昔的武功已經達到了什麽程度。
他知道宇文昔比他學武早，加上身邊有那麽多人幫她，教她，武功應當是不錯。
宇文昔本來想拒絕的，可後來想想切磋一下也無妨，正好試試聞風的武功，怎麽說，他們都是來自一個地方，算是老鄉了，他們的恩怨情仇都留在上一世吧，這一世便這樣像朋友一樣相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