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蘇明竟是宇文昔
宇文昔的話還有舉動可以說是給了皇帝軟軟的一拳,這種以退為進的方法很適合這樣的場合。
看起來是不需要這樣的賞賜了,但實則是在指責皇帝小氣,他們挽回了國家的恥辱,卻是連像樣的賞賜都沒有,這樣以後誰還要為國家出力。
如果皇帝丟得起這個人那自然沒話說,要是丟不起的話,這無色劍還必須得賞賜給蘇明了。
皇帝看著蘇明轉了幾個心思後臉色緩和了一些。
“這無色劍擺在朕這裏也是擺著,沒什麽用處,還不如賞賜給你,算是給它尋個去處。”皇帝笑著說。
宇文昔一愣,隨即大喜,真的要賞賜給她了嗎?
果真是賭對了。
“謝主隆恩。”這句話是真心的。
上官赫掩嘴笑了起來,不過聲音很小,也就坐在邊上的上官昕和上官璉看到,他們蹙眉,不太明白上官赫在笑什麽。
“小赫,怎麽了?”上官昕開口問。
“啊?沒事,隨便笑笑。”
昔兒妹妹就是昔兒妹妹,竟然將無色劍都要到了,這無色劍可是有名的人,他看到皇上那肉疼的表情就覺得很高興,這無色劍連皇子都沒有賜予,卻賜給了昔兒妹妹,要是皇上知道蘇明就是宇文昔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上官昕看了一眼還在笑的上官赫,目光投向遠處跪著的蘇明,依舊沒有看出什麽笑點。
隻有足夠熟悉宇文昔的人才能分辨出蘇明便是宇文昔,可見上官赫是真的熟悉宇文昔,否則不會看一眼便知道了。
皇帝命人取來了無色劍,宇文昔接過無色劍的時候隻覺得很沉重,而且還聞到很淡的血腥味。
而且她注意到劍鞘竟然近乎無色,能直接看到裏麵的劍身,劍身比一般的劍要細窄一些,上麵還有圖騰,宇文昔並不認識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圖騰,不是獸類,看起來倒像是植物類。
一般這樣的圖騰不是應該出現在劍鞘上嗎?劍鞘上卻是什麽都沒有,很光滑。
盡管她不是很懂劍,但覺得這絕對會是一把好劍,就看她要怎麽好好用這把劍了。
好像試試這把劍,該拿誰來試呢?百裏唐誌還是宇文勁?不知道宇文勁的血會不會被這把劍嫌棄,百裏唐誌的話絕對會是被嫌棄的。
宇文昔回到座位上之後就一直表現得很開心,顧風見她這樣心情也好了不少,“你如何得知這無色劍?”
“關你什麽事?”宇文昔對顧風還是一樣的態度。
顧風的神情暗了暗,不過很快便恢複笑容,“早知如此,我也該和皇上討件有用的東西。”
“現在後悔晚了。”宇文昔咧嘴一笑,那樣子很欠扁。
得了賞賜之後,宇文昔就沒什麽心思了,基本上就等著宴會結束,隻是有些事情總是這樣的出乎意料。
本來宇文昔一直都沒有注意的,但是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才抬頭看向中央,怔住,竟然有人在演奏鋼琴,沒錯,就是鋼琴,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看到鋼琴,雖然和現代的鋼琴有著很大的區別,但是大致的樣子還是有的,她一眼便認出了。
她學鋼琴八年,對鋼琴實在是太了解了。
實在是太驚悚了,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古代?不會是落月做的吧?不會不會,這難度太高了,落月不適合做這種東西。
不過她不是很清楚在這裏鋼琴會被叫做什麽。
她激動地抓住顧風的衣服,“你看,那是鋼琴沒錯吧,我沒看錯吧?”
“嗯,是鋼琴。”顧風點點頭。
一曲完畢,東溟國的人都表現得很驚奇,因為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樂器,隻見軒轅菁站起來朝著眾人微微一笑,“你們可有人會此樂器?”
那篤定的樣子就是認定了東溟無人會此樂器。
“不知這是什麽樂器?”百裏十觴對這樂器很是感興趣,他從未見過,音質多變,和琴,箏表現出來的聲音很不同。
“此乃鍵琴。”軒轅菁答道。
宇文昔愣了一下,鍵琴?這名字有點奇怪啊,不過鋼琴本來就是有很多鍵組成,叫鍵琴應該也可以。
“你們無人見過此物嗎?”軒轅菁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情。
“有,他見過!”宇文昔指了指身邊的顧風。
眾人看向顧風,顧風沒想到宇文昔會出賣他,他並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表現自己,而且他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是顧琛,若是出去彈鋼琴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顧風半天沒有表態。
軒轅菁露出譏誚的笑容,“看來他不會,你這樣說可算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未免玩大了吧。
她看向顧風,想著顧風要是不去那就隻能她自己去了。
顧風站起身,“我會。”他離開座位繞過人群走到了鋼琴的麵前,“草民獻醜了。”他坐下來,目光落在宇文昔的身上,宇文昔看著他,想著他會彈什麽樣的曲子。
“他會?真的假的?該不會是裝腔作勢吧。”
“我覺得是,一開始不是沒有表態嗎?”
“看下去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幾個人小聲議論,他們不太相信顧風會演奏這樣的樂器,他們可都沒有見過,但是隨便出來一個人居然會,這對他們這些有身份的人來說豈不是一種侮辱?
顧風收回落在宇文昔身上的目光低頭思考了一下。
他先在上麵按了按,感覺按鍵的力道和音質,和現代的鋼琴還是不能比的,他的鋼琴是蘇茗教的,雖然算不上精通,但普通的彈奏還是可以的。
她叫他上來是什麽意思?是想要聽他彈奏什麽嗎?
想了想,顧風還是放棄心中第一首想要彈的曲子,他的手指放在琴鍵上,當曲調開始的時候,宇文昔便聽出來了那是什麽,是她以前很喜歡的《天空之城》,也是她教顧琛彈的第一首曲子。
一開始顧琛彈得很差,花了好久才將這一首曲子彈好。
聽著天空之城的曲調,宇文昔的腦子裏都是他們之前的種種回憶,他們坐在鋼琴前合奏,她站在旁邊看他彈。
耳邊似乎又聽到了曾經自己的聲音。
“顧琛,顧琛,錯了,不是這個鍵,笨死了,怎麽別的那麽厲害,這個這麽笨啊。”
“這個很難。”
“才不難呢,好好學,學會了彈給我聽。”
“……好。”
“手指這麽長這麽好看,不彈鋼琴真的很浪費。”
“……嗯。”
似乎還能看到他那無奈的神情,卻依舊為她用心地學著。
隻是時過境遷,人還是這個人,隻是他的心呢?顧琛,你彈這首曲子為了什麽?想要告訴我什麽?
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我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和你繼續在一起嗎?
我死前看你的最後一眼,你的神情我記得,你的眼中是有恨的,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恨我,但隨著我的死去,應當什麽恨都該煙消雲散了吧。
然而,曲調卻是變了,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變的曲調,她後來根本沒在聽,完全陷入了回憶當中,但是現在的曲調令她回過了神。
一開始她並沒有想起是什麽歌。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猛然想起這是哪一首歌,不就是容祖兒的《心淡》嗎?
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臉色也一點點變冷,她看向顧風,確切地說,是看向顧琛,眼神冰冷。
“你想說明什麽?”她的聲音很是突兀,而且這聲音根本不是蘇明的聲音,而是宇文昔的聲音。
本來大家都在安靜地聽著,她的聲音響起,而且還是這樣的語氣。
顧琛下意識停下了動作。
“你有本事唱出來啊。”她一步步走到顧琛的麵前,臉色冷到極致,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住。
在場的不少人都熟悉這個聲音,隻是又覺得不可能。
“蘇茗……”顧琛輕聲喚道。
“嗬,蘇茗?蘇茗早就死了你不知道嗎?你親手殺的,顧琛,你在這裏表現得這麽情聖不覺得很無恥嗎?這首歌的歌詞我記得很清楚,我真的是沒想到你會彈這首歌,你倒是告訴我你想表達什麽?”她靠在鋼琴上看著顧琛,眼神冷厲。
顧琛沒有想起這個聲音是屬於誰,他看著眼前的人,透過這層皮相看到的是當初的蘇茗,那個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公主,卻對他極好。
“我……”他想表達什麽,他隻是想要挽回他,他是做錯了事情,所以他不能繼續錯下去了。
“啪”
眾人的眼睛瞪大。
宇文昔一個巴掌打在顧琛的臉上。
她以為她不在乎了,她以為她隻是想要一個答案,她以為她和顧琛可以當普通的朋友,隻是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那麽深愛過的人,怎麽可能當朋友,怎麽可能不在意。
“你倒是告訴我,三年的時間裏你對我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你接近我為了什麽?是什麽樣的理由可以讓你殺了我,你說。”她抓著顧琛的衣領一聲聲地質問。
在宇文昔的眼淚落下之前,顧琛的眼淚已經掉落了眼眶,他抬手揭開了宇文昔的眼罩。
是她,竟然是她。
如果不是這聲音,他不會想要摘掉她的眼罩,不會以為蘇明就是宇文昔。
頓時一切都有了解釋。
宇文昔對他的排斥,宇文昔對他的嘲諷,他對宇文昔的奇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