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老頭
乍一看黑乎乎的一團,我還以為是野豬,正擔心該怎麽對付它。那隻脊椎動物鑽出來之後,什麽也不做,先朝我們汪了一聲,我這才發現原來是一條狗。不過這狗的體型還真不小,毛色卻不夠亮,看樣子應該活了好多年了。說起來也真奇怪,這狗出現之後,天上的烏雲就散開了,陽光照到這片墳地上,一下子我所有的恐駒和不安都消散了。我隻聽說過黑狗血和它的獠牙是可以辟邪的,難道現在的黑狗已經發展到隻要往不幹淨的地方一站,就可以辟邪了?
我想著要不要想辦法把這神奇的狗抓起來,然後帶著它去找,順便幫我們辟邪,突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黑子”,一個老頭從狗跑出來的方向,慢悠悠的出現在我們眼前。老頭一擺手,那狗就搖著尾巴繞到他身後,但眼睛還是緊盯著我們,一臉的凶相。我留意到老頭的手腕上有一條手鏈,是一條黑線穿著兩枚銅錢的。我記得之前那個頭盔掉了一半的老頭手上也有這麽一條手鏈,難道他就是那個騎著“小螳螂”的老頭?
九十九從山石山跳下來,那黑狗頓時警惕起來。九十九不敢走過去,直接問道:“大爺,是您幫的我們吧?”
老頭莫名其妙,說道:“我幫你們什麽了?”
我和九十九對視了一眼,他一臉的疑惑,我轉頭對那個老頭說道:“剛才,我們被困在了鬼打牆裏,您一出現,我們就出來了,難道不是您幫的忙嗎?”
老頭的表情當即就變了,說道:“胡說什麽呢,哪有什麽鬼打牆,你們隻是迷路了吧?”
老頭說的話聲音有點大,似乎很是激動,我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說道:“可是......剛......的確是發生了些怪事......我們......”
老頭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說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麽事,隻是這一片是我們蘇家的家族墳地,你們兩個小孩子來這裏做什麽?”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但不回答卻更加讓人起疑心。這個老頭說了打破鬼打牆的事與他無關,難道還真是那隻狗,這年頭的黑狗已經能辟邪到這種程度了?九十九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旁邊的姑撚子,靈機一動說道:“那個,蘇爺爺,我們是來采姑撚子,可是沒想到,誤闖了這裏,真是抱歉!”
“采姑撚子?現在還不夠熟呢,采來做什麽?”
“這個......聽說姑撚子釀酒可以治療各種貧血和身體孱弱,我就想采一些回去試試。”
那老頭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大相信我說的話,九十九上前一步說道:“蘇爺爺,請問你有沒有見到過另外兩個人,和我年紀差不多的一男一女?”
“咦,原來你不是本地人啊?”老頭看著九十九,“我剛才確實看到兩個年紀和你差不多的年輕人,不過剛才他們似乎被什麽嚇到了,跑到鹽竹澗那邊去。”
“鹽竹澗?那是什麽地方?”
“噯,那個地方,可是邪得很啊!傳說裏麵有個很神秘的地方,不知道的人誤闖進去,是很難走出來的。我看他們兩個,慌慌張張的,也來不及叫他們,他們就跑了進去。我說你們兩個,要不是我想著來這裏轉轉,怕是會在那裏被困上一段時間。”
九十九連忙說道:“那可不可以麻煩您帶我們去找他們?”
“這個......恐怕不太好吧?”老頭顯得有些為難。
我急忙說道:“我們走散了,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遇到什麽事該怎麽辦?麻煩您,帶我們過去吧!”
老頭看著我們兩個,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好吧。”
說著,老頭叫他的狗跑到前頭,他帶著我們兩個,跟在後麵。
我們走了一段山路,大概二十分鍾,來到一條羊腸小道的入口前。這條路很小,隻能容一個人通過,而且兩邊的竹子又高又密,頭頂上透不下一點陽光,在這條小路上走著,感覺涼颼颼的。右邊再過去幾米,就是一條大約三米寬的河,河水很淺,非常清澈。一路走著,聽著潺潺的流水聲,我覺得周圍很是靜謐。蘇爺爺在前麵給帶路,每隔幾分鍾就會停下來看著周圍,好像是發現了什麽,卻又什麽都不說,也沒什麽動作,又繼續往前走。
我和九十九在後麵看得莫名其妙,感覺這個老頭有點奇怪。剛才他不知道到底怎麽做的,雖然他也不承認,但的確是在他出現後,鬼打牆就被打破了。這麽說來,這個老頭應該是在廟裏麵待過一段時間,或者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事頗有研究的。我怎麽看這個老頭,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身上沒有一點與廟祝相似的氣質,而且他表現得完全不知道有鬼打牆這回事。雖然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清楚還是不想承認,但我總覺得心裏不大舒坦,他手上有和頭盔老頭一樣的手鏈,感覺卻不大一樣。開車時看到的老頭,他是有點駝背的,和眼前這個體型一樣,甚至連衣服都分毫不差,可是麵前這個,明顯不是駝背的。
九十九和那老頭一路有說有笑的,也沒發生什麽事,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我搖了搖頭,看來近來發生的事,真是讓我變得有點神經質了,什麽事都習慣想太多,也許他真的是無意闖入打破鬼打牆的呢!又或者說,他和那個頭盔老頭根本就是兩個人呢!
接著,我就聽到了老頭的話:“今天我去趕集的時候,騎著‘小螳螂’,哦,就是一種摩托車,慢吞吞的那種,在路上就看到你們四個了。真是奇怪,像你們這樣的後生,怎麽會開拖拉機出門呢?”
九十九回過頭,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開拖拉機出門真的很丟人。我原本想說開拖拉機出門也沒什麽嘛,雖然是慢了點,總比步行的強啊!然後老頭咳了一聲,又停了下來看著周圍,看了好幾分鍾。黑子非常通人性,一看到主人停下來,它也停下來坐在主人的腳邊,哪裏也不去。
九十九好奇地問道:“蘇爺爺,您這是做什麽?為什麽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停下來看看周圍呢?”
老頭嗬嗬一笑,說道:“習慣了,年紀大了,怕認不得路。”
九十九說道:“不是有黑子可以帶路嗎?”
“唉,黑子也老了,難免會有記錯路的時候。”
九十九撓了一下後腦勺,似乎是在想狗是不是真的會有老得認不得路的時候。蘇老頭也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說起認路,他就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我們說起了他當年的光輝事跡。
我心裏的怪異感更加強烈了,我總覺得這個老頭他想要做什麽,而且對我們不利。他說了他今天見過我們,那就是說他的確是那個騎著“小螳螂”的老頭,可是他怎麽就不駝背了呢?
我心裏想著,表麵不動聲色,隻是用力拉了一下九十九的手。他沒有什麽反應,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到我在提醒他注意。蘇老頭觀察完周圍,沒發現什麽,又繼續往前。這次他帶我們一直走了十幾分鍾,一直走到一個破亭子麵前,都沒再停下來過一次。他讓我們在亭子裏停下來,指著亭子下麵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在下麵。”
老頭的反應很是淡定,但我們也沒想太多,我們趕緊走過去,果然,看到妖妖和九季霄都躺在河邊,一動不動的,好像是暈倒了。九十九一急,忙跳下去叫他們兩個。我著急的看著他們,蘇老頭突然看著我,笑著說道:“小丫頭,接下來就是你了!”
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抓著我的衣領,把我往他的身後摔去。那個方向是一個斜坡,我失去平衡,一下子就滾了下去。斜坡上雖然有不少植物阻擋,但這裏實在是太斜了,我根本就穩不住身體。我一路滾得頭暈目眩,突然被什麽東西擋了一下,我稍一停滯,頭卻因為慣性撞到旁邊的一棵樹上,頓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