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石道

我們摔落到一片硬邦邦的地麵上,感覺非常的冰涼,還有大量的落葉和泥土碎屑跟著我們一起下落,撲了我們滿頭滿臉。(

路明沒好氣的瞅了他一眼,說:“還說呢,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摔開花了!”

阿逸說:“是是是,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不需要!”

聽到他倆這麽說話,想必也沒什麽事,我也就不擔心了。我抬頭看著上麵,太高了,四個人疊羅漢都挨不到邊。牆壁是石頭砌成的,石頭之間的縫隙小的連一根手指都放不下,我們根本就沒辦法爬上去。上麵照下來的光線也很暗淡。(

阿逸拿了四把手電出來,一人一把,我趕緊拿著往井壁上照。光線照在井壁上,我馬上被嚇得大叫起來,感覺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我剛才摸到的東西,居然是一大片鼻涕蟲!

從小我連蛇都不怕,可就是對這些軟綿綿的無脊椎爬行動物,特別沒有免疫力,一看到這麽一大片鼻涕蟲,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喻夕走到我身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好像身上沾了鼻涕蟲似的,厭惡的說:“嘖嘖,太惡心了!”連那兩個男孩子都不敢走近,都覺得實在是太惡心了。路明剛好站在我前麵,我把手往他身上蹭了一下,頓時覺得心裏舒坦了許多。路明問我在做什麽,我“嗬嗬”兩聲,說道:“沒事,蹭一下覺得安全度高了許多!”他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我又“嗬嗬”兩聲,他估計是不知道我剛才做了什麽事,也朝我“嗬嗬”兩聲。看他笑得那麽單純,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壞,可是不這麽做的話,我自己又覺得渾身難受。

我忍住惡心,照了照其他地方,別的地方居然也趴著大量的鼻涕蟲,甚是壯觀。估計是這個洞太潮濕了,長的青苔又多,所以這裏才會有這麽多鼻涕蟲。不過我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地方隻有從底部往上一米左右的地方,趴著大量的鼻涕蟲,密密麻麻的圍了這個空間一周,其他的地方沒有一條鼻涕蟲,連地上那麽濕的,都沒有一條。鼻涕蟲們都趴著自己的位置上,偶爾動一動,身上的粘液在手電光線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點亮光,惡心得令人發指。我以前在網上看過一種非常醜的魚,叫水滴魚,當時覺得沒有比這種魚長得更醜的動物了,可是人家醜得沒那麽惡心,這一片鼻涕蟲,呃,我覺得不是一個“惡心”就能形容得了我內心的感受的。

“我說,現在該怎麽辦?”路明用手肘碰了幾下我的手臂。

我瞟了他一眼,說道:“都說了叫你回家的,你又不信,現在知道害怕,不,惡心了吧?現在不說有這麽一大片蔚為壯觀的鼻涕蟲們,就是一條鼻涕蟲都沒有,我們也爬不上去。”

阿逸說道:“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那一腳,我們都不會掉到這個洞裏。”說著,他一臉愧疚地低下頭,不敢看我們。

我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說什麽呢,說不定這是命中注定我們要掉到這裏來的,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找到我們想找的東西呢!而且,要不是你那一腳,我還不知道鼻涕蟲們可以聚得那麽壯觀呢!”

喻夕也說道:“算了,沒什麽,看,那邊不是有個洞嗎?我們從那邊走,說不定就能走出去了。(

“洞?什麽洞?”

喻夕用手電照了照身後,我也照過去,果然,那裏有一個一人高的洞,洞口方方正正的,似乎是人工開鑿的。小手電照的光線不遠,我看不到洞口裏麵是什麽結構,不知道洞的周圍會不會也趴著一大片鼻涕蟲,或者有其他什麽生物,比如說,山蜞。

路明小聲問道:“那我們進不進去?”

我看了看頭頂,還有周圍的鼻涕蟲們,咬咬牙,說:“走吧!”

我們小心翼翼地往洞裏走,我還盡量不讓自己碰到周圍的石壁,擔心會不會碰到鼻涕蟲。石道挺寬敞的,可以容兩個人並排通過,而且石壁和外麵井壁不同,意外的一條鼻涕蟲都沒有,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沒有那種軟綿綿、粘乎乎的無脊椎爬行動物,我的心理壓力會小很多很多。阿逸讓我和喻夕走在後麵,他和路明在前麵,要是有什麽情況,我們馬上就往回跑。(

石道很平整,還是直的,不過不知道到底有多長,到底通往哪裏。進ru石道後,光線變得非常昏暗,就是打著手電,也還是覺得不夠明亮。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大家都有點緊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整條石道裏麵隻回響著我們的腳步聲,把這裏襯得更加安靜。後來,路明忍不住了,說道:“我們隨便說點什麽吧,周圍那麽安靜,感覺更加緊張了。”

“說什麽?要不你給我們唱首歌?”阿逸說道。

“我要是唱了,你們會覺得更加恐怖的。”

“沒關係,你唱吧,總比安靜成這個樣子要好。”

聽到喻夕也這麽說,路明精神一振,清了清嗓子,正想開口,結果喻夕馬上又“噓”一聲,停下來站定,回頭豎起耳朵好像在聽著什麽,小聲地說道:“你們聽,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我們後麵爬。”

我們馬上都停下來,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果然,我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什麽蟑螂之類的東西在爬,聽起來數量好像還不少,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看了這是不是隻有鼻涕蟲那種軟綿綿的無脊椎爬行動物。阿逸馬上又拿出兩支手電,我們一起拿著這六支手電照著身後的石道。我們走了好幾分鍾,已經快看不到入口了,要是真有什麽東西,我們隻能繼續往裏走。

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看到什麽東西,以為是我們精神太過緊張聽錯了,剛想鬆一口氣,很快,我就發現我們來時的地麵和牆壁上,爬滿了蟲子,密密麻麻的,數量果然不少。再仔細一點看,我才發現這一大波蟲子,居然是氣步甲!

我老爹沒事的時候,喜歡研究動物,最近這幾個月在研究昆蟲,剛好有這種蟲子。氣步甲一般體長13-20毫米,體寬5-5.5毫米,喜歡捕食粘蟲幼蟲、稻螟蛉幼蟲、葉蟬之類的,應該出現在水稻田裏才對,可是這麽一條石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氣步甲?

路明低聲問我:“小杏,你知道這是什麽蟲子嗎?”

“氣步甲,吃蟲子的蟲子。”

路明頓時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還好,不吃人。”說著,從腳下撿起一塊石頭,使勁砸像那堆氣步甲,想把它們嚇跑。我頓時嚇得大驚失色,還來不及阻止他,那塊石頭落到蟲子堆裏,那群蟲子受到驚嚇,尾巴頓時發出一陣爆響,同時有一陣黃色的煙霧從它們中間蔓延開來。

我大喊:“大家快跑,那種煙霧有毒!”大家一聽我這麽喊,馬上撒丫子跑起來。跑了幾步,我突然覺得小腿痛了一下,好像有什麽刺到了腳上,我知道那是氣步甲噴出的毒液。喻夕比我更糟,她腿上似乎是中了好幾下,一下跑不穩摔倒在地上。我急忙把她扶起來,手上又被射了一下,痛得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可是我也沒空理會了。喻夕腳痛得厲害,一副快站不穩的樣子,路明看見了,二話不說,跑回來把喻夕背起來,又馬上往前跑。阿逸看我跑得慢,回過頭來拉著我跑。

黑暗中我們不知道跑了多遠,反正是累得跑不動了,看到石道的右邊有個石室,才停下來休息。我喘了一會氣,就去檢查喻夕的傷口。我看到她的小腿上有好幾個紅色的傷口,像是被嚴重燙傷的一樣,周圍有幾個小水泡,還有點血肉模糊。我從包裏拿出一盒綠藥膏,小心翼翼地幫她敷藥,她痛得直抽氣。

路明坐在我們旁邊,似乎還心有餘悸,還有一點愧疚。他的確是做錯事了,但在這情況下,我也不想說什麽,他不認識這種蟲子,而且也算是他救了喻夕。我自己給自己上了藥,然後又檢查了一下阿逸和路明的腳,還好,他們兩個什麽事都沒有。

“小杏,你不是說這種叫什麽甲的蟲子隻吃蟲子嗎?怎麽原來那麽危險啊?”阿逸問。

“是這樣沒錯啊,不過它們一旦遭到侵犯,就會猛烈收縮肌肉,瞬間射出一種100c的毒液,據我老爸說,其射程高達體長300倍以上,不僅能連發,而且幾乎百發百中,所以又稱‘炮蟲’。”說著,我瞄了一眼路明,他的頭更低了。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我們現在是在一間石室內,這裏很幹燥,沒有任何蟲子。跑了這麽久,大家都有點餓了,於是喻夕拿出了零食讓大家吃。阿逸沒怎麽吃,倒是喝了很多水,還說:“小杏,以後你不要給我們煮麵了,吃完了好渴啊!”

我沒好氣地說:“我發誓,要是出去了,再也不給你煮麵了。”

路明和喻夕都笑了起來,我正想再說幾句,阿逸突然捂住肚子,“哎呀”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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