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次麵對日軍
後麵的批鬥會正開得如火如荼，趙長義已折返回來。稍稍喘著粗氣，向雷仁報告：“頭兒，查清楚了，一共11個鬼子，正在路邊休息吃早飯。1個軍曹，9條步槍，還帶了挺歪把子（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標準的一個鬼子小隊。”雷仁狠狠把煙屁股嘬到連手指甲都被燒紅的地方，往地上一扔，隨即踩滅：山林防火，人人有責。
“長義抓緊時間吃早飯。全體都有，檢查武器彈藥。同誌們，鬼子跟偽軍不同，單兵素質好，槍法準，作戰意誌堅定。曆史上都少有鬼子投降的個例，他們打不過，寧可玉碎，哦，就是自殺。大家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嚴格按照我教你們的做。”看到深有體會的趙家兄弟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旋又咧嘴一笑：“不過他們厲害是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我們來說嘛。。。嘿嘿，也不過就是盤大點的菜！隻要吃下了第一盤，以後吃著吃著你們就會習慣了。”
剛柔並濟幾句話，頓時把幾隻菜鳥的忐忑緊張情緒轉化為帶著興奮的期待：“這次我親自指揮，你們都學著點。”伸手拽過趙二柱肩上剛從偽軍屍體上黑來的漢陽造步槍，抬腿就走。
“隊長！那是我的！”柱子頓時就急了，帶著哭腔就要申辯。
“什麽你的？剛才你出一分力了？再說，你還不是我隊裏人，這次也不用你開槍。”沒有去拿五憨手裏的三八大蓋，是因為他們才剛剛上手熟悉，冒然換槍等於重頭再來。而對自己來說，什麽槍放手裏有區別嗎？至於黃河，自己對他有信心，老套筒也能比他爹打得準。
伸手拉住了還要爭辯的趙二柱，黃河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別跟師傅拗，你的事包在我身上。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頓時讓柱子放下心來，開始做起了就要成為絕世高手的美夢。
在趙長義的帶領下，摸到山頂的雷仁眯著眼仔細打量。500米開外，一個小隊的鬼子正坐在路邊休息吃東西，一個軍曹煩躁不安的在路口走來走去，不時眺望著康莊過來的方向。抬腕看看手表，軍曹暴怒起來：“八嘎！李**子，我要撥了你的皮！八嘎！”
心裏替已經做了趙黃河槍下亡魂的麻哥默哀了半秒鍾，雷仁帶著趙長義回到隊伍開始布置：“11坨菜，不夠分呀。這次不要分散，集中開火，方便我照顧。這樣，黃河，還是你打第一槍，目標是鬼子軍曹，距離100米開火。鬼子不是偽軍，槍法好的很，太近了很危險，有沒有問題？”
“沒有！”聽到徒弟清脆的回答，雷仁寵溺的笑了笑：嘿嘿，漢陽造彈道沒有三八那麽平直，這小子瞄眉心鐵定打在鼻子中間，有好戲看了，嘿嘿嘿。。。而見到這副狼外婆的笑容，小黃河怎麽都是感覺自己像極了那隻無辜被算計的小白兔。
“長義，機槍手交給你了，機槍一響，意味著你已經被我開除。有沒有信心！”而對五憨，雷隊則不會有半點客氣，沒有壓力，何來動力？沒有動力，怎麽去挖潛力？而一個沒有潛力可挖的人，就是個廢物，要來何用？糟蹋糧食，天理難容。
“有！”斬釘截鐵的回答，眼裏透出狼一般的光芒。19歲，正是爭強好勝的年紀，前麵已經有個妖孽般的趙黃河，咱不跟他比，可在隊裏，槍法可是算我第一！打不過兒子，咱欺負欺負你老子總可以吧。
拍了拍趙長義的肩膀，雷仁把目光轉向其他4人：“你們的要求不變，第一槍必須幹掉一個鬼子，目標自己分配。鬼子反應很快，不會站在那裏讓你打第二槍，所以，接下來自由射擊，不經過子彈擦著頭皮飛過的洗禮，你們依舊還是菜鳥。這次，我還是不會出手，不想死，就在鬼子打中你之前，先幹掉他！”
嘴上說著狠話，心裏卻已是下定決心，不管第一輪槍響後還剩幾個，都由自己來解決。第一次出來練兵，絕不能出事，特別是，這是自己親自帶出來的骨幹，是家底，以後自己決計不會再親自練兵，所以，他們一個都不能死。不，受傷都不行，任何一個！
彎腰蹲下，用樹枝在地上點出每個人的位置，隨手一拉趙二柱：“跟著我，學著點，想我收下你，就得讓我看到你的價值。”兩個小鬼頭的花花腸子，焉能瞞過雷大少？小臉都因激動變得潮紅，柱子重重點頭：“師傅，叫我做什麽？”
“兔崽子，打蛇隨棍上啊，我啥時候說收你當徒弟了。”見到柱子那失望到極致的眼神，雷仁啞然失笑，拍了拍他的頭：“把那挺機槍抱回來，我就收下你。”
“真的？”
“真的，不過要聽命令。”
“是！師傅！”
“貧嘴。。。行動！”
時針已是指向了11點，鬼子軍曹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混蛋！不等了，我們出發！這次去趙村，隻要是男人，全部殺光！大日本皇軍的戰士，絕不能白死！死1個，我就要100個中國人償命！”
地上的鬼子兵立刻起身整隊，沿道路開拔。話說，到底是打了一輩子侵略戰爭的百戰隊伍，暴怒中仍維持軍人的理智。小隊前方20米，尖兵手裏端著上膛的步槍，小心翼翼的搜索前進，警惕的目光隨時掃射著兩側的山崖，心裏卻是罵翻了娘：這本是李**子的差事！如今落到老子頭上，對天皇的母親發誓，逮到這貨，定要用煙頭把他臉上的麻子重新數一遍！
在他身後，鬼子軍曹一邊惡狠狠的用皮靴踢著地上一顆無辜的小石頭發泄怒氣，一邊想著一個月前那樁離奇的失聯事件。1個5人巡邏小隊，追捕幾個偷山藥的遊擊隊，打死了4個，跑了2個，怎麽會追著追著就把自己給追沒了哩？如果說是那兩個落跑的農民用手裏的吹火筒殺死了他們，除非讓我相信公雞是養來下蛋的！難道是碰到了八路的正規軍？也隻有這個解釋了，搜索了一個月，方圓百裏找了個遍，愣是沒有一點線索，真真好是奇怪。算了，管他的，也隻能多殺幾個中國人替他們報仇。兄弟，一路走好，我們靖國神社再見！
“呯！”
下一刻，他的願望實現了。
槍聲傳來的瞬間，久經沙場的本能就讓所有人停了下來，下一個動作就是臥倒，胡亂開上一槍震懾對手。然後匍匐尋找掩體，再尋覓那個打黑槍的無恥之徒，將他碎屍萬段！本來已經寫好的劇本，隨著一聲更為巨大的槍響而被撕個稀爛。“呯！~”機槍手，尖兵和隊尾3人同時倒地，竟比最先倒下的軍曹隻慢一線。
八路的狙擊手！剩下5人反應過來，饒是鋼鐵神經也嚇了個半死。這什麽意思？土八路什麽時候有狙擊手了？聽槍聲，是在前方100米處的山梁上。石後一人試圖反擊，剛冒頭，三八步槍特有的穿透力就將他頭盔擊穿，帶起一蓬紅白之物。餘下4人再也不敢亂動。漢陽造，聽聲音是漢陽造，一槍擊殺軍曹，應該就是那個八路狙擊手。隻聽得三八步槍的聲音此起彼伏，密集而又稀疏。
密集，是因為槍聲連綿不絕，且彈著點離自己的藏身處極近，濺起的泥土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稀疏，是因為在射擊的始終沒有超過3隻步槍，保持著火力的連續壓製。
人數不多，裝備精良，槍法奇準，配合默契！數個念頭升起，刺刀上掛著太陽旗的上等兵回頭高喊：“機槍！機槍！！”由於第二次被擊殺的5人跟他們臥倒幾乎同步，到現在也沒人發覺第一批攜手共赴靖國神社的足有6人。喊了半天不見動靜，此君武士道精神油然而發，抬手衝對麵漫無目的放了一槍，回身就往機槍跑。剩餘3人也紛紛朝山梁上胡亂開槍，不求命中，隻求對方稍有忌憚，為同伴掩護，爭取一線生機。
離機槍不足1米，成為了此君生命中最遙遠的一段距離，世界刹那黑暗，在同伴看來，直要目疵欲裂！背部幾乎同時被3槍命中，比三八步槍更快的，還有幾乎同時響起的兩聲，不同於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三八步槍的聲音，那是漢陽造的聲音，2顆子彈從不同角度飛來，把此君頭顱瞬間撕裂，無頭屍身往前撲倒，脖腔裏噴湧的鮮血把那挺他們視為救命稻草的歪把子機槍染得通紅。
完了！八路有兩個狙擊手。對方明顯是在折磨他們，想要他們的命，一個狙擊手就已足夠，100米的距離，狙擊手能打中天上的烏鴉，更何況是兩個。心頭最後一線希望破滅，3人互望一眼：“諸君，靖國神社再見！”竟是同時掏出手雷準備玉碎。
不好！鬼子要自殺！您死了不要緊，別毀了老子的裝備！
“呯呯呯！”沒有停頓的槍聲響起，當然是仁哥親自出手了，三人連自殺的榮幸也是沒有得到，攜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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