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人與人的差距

說完幾句開場白,也為了更大的調動大家的熱情,周凱一轉頭,示意趙長興上前:“開始吧。”趙長興大聲應是,走上前,先是命令全體集合,隨後開始為新兵發放裝備。自己當然知道,這才是點燃這幫菜鳥心頭火焰的第一步。所以,特別鄭重其事,都是雙手交接,學足了雷仁第一次時的樣子。

至於現在?頭兒當然不會再做這些小事。依照雷仁所說:領導,有必要在部下麵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當然,就他那點糗事,全中隊誰不知道。可是,這幫菜鳥們還不知道啊!那就讓他先繼續裝吧。

新兵蛋子們心情激動下,都是臉色潮紅。向往已久啊,來之不易呀。。。接過畫有紅色五角星的鋼盔,鄭重的戴在頭上。這也是雷中隊的一大特色。當然了,堅信自己是人民的子弟兵,仁哥又怎麽可能在上麵畫青天白日圖案?盡管現在整個十八集團軍頭上頂著的,都是那玩意。

隨後是簇新的皮鞋,也是趕緊換上。至於自己穿來的棉鞋?呼的一聲,也不知道被自己丟到了哪個犄角旮旯。

武裝皮帶有些麻煩,從沒用過標準攜行具,不知道怎麽把這套東西穿戴上去。子彈盒、手雷盒、刺刀皮套、水壺袋、幹糧袋。。。林林總總一大堆,咋辦哩?

正手忙腳亂急得滿頭大汗,身後戰友微笑著走了過來,開始幫他們打理一切。和曦的笑容,輕柔的動作,無不讓人倍感關懷。家人般的溫暖,讓眾人鼻頭一酸,第一次從心底裏,對這支部隊有了歸屬感。

這也正是雷仁一直以來對部下灌輸的觀念:對待同誌,要像春天般溫暖、夏天般熱情;而對待敵人嘛,秋風掃落葉般殘酷無情!此刻默默無言下達成的效果,比政委同誌站那洗上三個小時腦都管用。在這點上,周凱自是深以為然,所以幹脆懶得浪費口舌,全部交給趙大就行。

由於還未編組,所以武器暫時沒有發放,待得一刻前的老百姓化身為士兵(盡管還不算是真正的士兵,但至少,表明上看來一樣)。趙長興隨手從挎包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編隊方案,開始宣布命令。於是,6分區遊擊大隊的正式編製,新鮮出爐。

大隊長雷仁、政委周凱,大隊部包括:副大隊長兩名,趙長興、李大山;警衛員兩名,趙黃河、趙二柱;還有大隊文書陳家駒以及衛生員,共計8人。

大隊直屬火力小隊,隊長李焦。主要裝備為九二式重機槍1挺和射手等4名;歪把子機槍3挺和射手等6名;擲彈筒3具和擲彈兵等6名。全員共計17人。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雷仁當初是多麽高瞻遠矚。早早就已經把未來的重機槍小組人員編入進去,用輕機槍開始練習技戰術。現在看來隻是增加一人,可由於有了重機槍的加入,火力又上了一個新台階。不僅如此,長久在一起生活訓練戰鬥,人員間養成的默契配合,才是戰鬥力提高的最根本原因。在這一點上,周凱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1中隊,中隊長趙長興。下轄3個小隊:1小隊,隊長趙長旺;2小隊,隊長趙長樂;3小隊,隊長趙長庚。各小隊皆是配備三八式步槍手9人,歪把子機槍1挺及射手等2人,共計12人。全中隊滿編37人。

2中隊,中隊長李大山。下轄3個小隊:1小隊,隊長趙長義;2小隊,隊長李自在;3小隊,隊長王啟發。各小隊皆是配備三八式步槍手9人,歪把子機槍1挺及射手等2人,共計12人。全中隊滿編37人。

從1中隊和火力小隊各抽調部分骨幹充實到2中隊,至此,整編完成。

此刻全大隊共計人員97名,已經是連級編製。想當初,胡斌的6連都沒這麽多人。主要武器是1挺九二式重機槍,9挺歪把子輕機槍,3具擲彈筒。長短槍一百餘支。周凱想著想著,不由裂開嘴笑了起來,劉司令的軍區1營,不說人數,隻看火力,有沒有咱這水平?哈哈,有沒有!

除了步槍手外,所有幹部與機槍擲彈筒人員全部配備王八擼子作為自衛手槍。沒辦法,這玩意多呀。盡管很多幹部更喜歡駁殼槍,但領導出於經常要偽裝成日軍的需要,還是強行命令所有人都挎上了王八擼子。不滿歸不滿,攝於魔頭的淫威,還真沒人敢去觸那黴頭。搖頭歎息一聲,忍了吧。。。。。。

當然,這自然不包括某個搞特殊化的絕對一把手。他總覺得還是兩把盒子炮比較男人。算了,由他去吧,反正,如果真到了要雷仁用手槍自衛的地步,那雷大隊也就基本上不存在了。

編組完成,菜鳥們終於領到了夢寐以求的武器。特別是剛加入火力小隊的那位,更是欣喜若狂。李隊長可是說了,要把那挺九二式重機槍交給自己使用,想想就美得不行。

眼見自己的努力終於得到承認,眾菜鳥爆發出震天歡呼。然而,還不待他們把心底的熱情盡情釋放出來,一個轉折突然降臨:

“先別高興太早,萬裏長征,你們隻是踏出了第一步。最終能不能留下來,正式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就看你們接下來七天的表現了。按照慣例,七天後再次考核,沒有通過的,退出戰鬥小隊,去婦救會報道!現在解散。”

一盆冰水兜頭潑下,也不管麵麵相覷的新兵們,轉過身,帶著狼外婆般的微笑,背起雙手帶著柱子離去:嗯,萍萍該等急了吧。。。

要不怎麽說,能通過智商測驗的都是心思活絡之輩,他們都能想明白的問題,就更別提那群走後門的裙帶關係戶。晚間的文化學習後,沒有一個人睡覺,盡皆圍在各自的小隊長跟前,極盡溜須拍馬之能事。

其實,不待他們孝敬,幹部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讓剛剛加入進來的菜鳥被中途踢出去。於是,吹熄燈火後,都在跟自己隊裏的新丁仔細交代。同樣一路走來的老兵們,也紛紛傳授著自己當初的經驗教訓,心得體會。

淩晨5點半,短促尖銳的集合哨響起。新兵們帶著一絲緊張、一絲興奮、還有一絲期待,從簇新的被褥中一躍而起。沒有人慌慌張張,也沒有人手忙腳亂。該說的,昨天都已經交代清楚,接下來,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整隊來到訓練場。不出所料,四人一狗,五道身影在場中靜立。

“看,大隊長果然來了!”

“還用你說,隊長昨天就交代過,第一次出操,大隊長必到。你看你看,那就是大隊吉祥物黑哥呀,好威猛!”

“不對呀,我怎麽聽說,大黑當初是大隊長撿回來的流浪狗,可這看著,就是鬼子的大狼狗呀!”

“你們知道個屁!那就是鬼子的狼狗,後來被大隊長渡化,才參加革命的。”

“噢。。。原來是這樣,我也聽說了,咱大隊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懂狗話,這大黑就是被他說過來的。”

一片低低議論聲中,趙長興臉色也越來越黑。太沒規矩了,還當自己是老百姓呢!站出來大吼一聲:“立正!”

雷仁擺手製止了正要發脾氣的趙長興,笑著走了過來:“老同誌就不用多講了,都知道。新同誌嘛,第一次出操,我和政委親自陪同。現在,負重越野,出發。”

說完走向雨棚,和政委一起背起褡褳,帶著黃河和柱子帶頭跑出。老兵嘛,自然是駕輕就熟。新兵呢,有了昨晚的關照,也早已知曉,自是不會感到詫異。走到雨棚下,隻見那裏整齊擺放著兩排嶄新的褡褳,不用說,就是給自己準備的了。紛紛往肩頭一背,隨著大隊跑出村去。

另一邊,警衛排在黃鳴的帶領下,也已經集合完畢,在村口等候。見雷大隊出來,全體一呆:他們,早上跑步,還背石頭?算了,現在回去現做也來不及,先跟著跑吧。

一路呼嘯來到折返點。依照慣例,老兵們紛紛接過身邊新兵肩頭的武器,轉身往回跑。而沒有任何負重的警衛排,竟是連背負了五十斤褡褳的菜鳥們都有所不如。這也難怪,此次招收的新兵,身體素質上本就遠超旁人。

回到訓練場,看到雖然氣喘噓噓,卻仍自精神矍鑠的新兵們,雷仁和周凱都是點頭微笑:“軍姿一小時,不得卸重。”全體整隊,矗立如山。

警衛排此時才拖著稀稀拉拉的隊伍,回到場上。看著整齊肅穆站軍姿的隊伍,全都傻眼。這啥情況?因為過完年剛搬來,而雷中隊當時已出發南下,所以對這支傳說中的部隊,他們也是知之甚少。

黃鳴把牙一咬,拚了!他們隊伍裏,還有幾十號昨天剛招的新兵呢。咱比不過老隊員,不至於連新兵蛋子都不如吧:“站軍姿!”

朝陽升起中,雷仁卸下身上的褡褳,笑得更是愉悅。這幫漢子,當真是讓自己滿意,雖是第一次,竟全都堅持下來了。

周凱也是笑逐顏開:“新兵們現在可以休息,不要勉強。老兵繼續。”

啊?還要繼續?頓時整個警衛排在黃鳴的帶領下,集體哀嚎:我隻是想跟你們一起訓練而已,你們這到底是要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