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我恨小白臉!
?先不提因為雷仁的衝動行為,在6分區機關裏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回過頭來說說咱們的主人公。
雷仁這次確實是怒發衝冠,全身熱血直衝頭頂,把一雙瞳孔染得通紅,那模樣就如同第一次抱著林佩兒時一樣。哼,自己早就說過,對於佩兒,自己寧可放棄全天下,也絕不放棄她!以為偷走一個打火機就能讓自己死心?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那個什麽林軍長,處好了老子給佩兒麵子,叫你一聲嶽父;敢給老子甩臉色,我認識你是哪隻王八下出來的蛋?還告到八路軍總部去,你這老貨腦子給驢踢了吧。連偉大領袖都曾經說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管不了!更何況自己這裏還是自由戀愛兩情相悅?
這丫的真要不肯把佩兒嫁給我,大不了我就跑到重慶去,把佩兒偷出來遠走天涯。當然了,最好是能夠一起回到雷仙鎮,種兩畝薄地生幾個娃,自然,那得在打走日本鬼子以後。
家駒那傻孩子呀,這次被嚇哭了吧……活該!誰叫你蠢到家了被小白臉拿來當槍使,不收拾你一通,仁哥的老臉往哪擱?還有那個小白臉,自己當然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6分區,也是為了自己好,可誰給你的權利,敢來動老子的奶酪?
他們都是自己的革命同誌,人太熟了不好下毒手。可對馬得草嘛……老子這次不活活扒了你的皮,從此我就跟你姓!不對,不對不對不對,就老馬那慫貨,敢偷我的東西?後麵定是有人指使,而且那人來頭很大,至少比他這個營長官要大。
難道說,是嶽父老子派來的人?不會吧,我又沒把他女兒肚子給搞大,他不會千裏迢迢興師動眾來找我的麻煩。那就隻能是找丁洋了,以他區區一個117旅旅長的身份,在林軍座跟前,怕是連隻猴崽子都算不上。嗯,肯定是這樣!管他娘的,敢偷老子的東西,這次不管來的是誰,決計不能放過!
一路疾行,朦朦朧朧中,前方伊川鎮在望。一個多月前就來過一次,雷仁自然是輕車熟路,三拐兩拐就到了營部後院的小門前。剛要縱身翻牆而入,忽又停了下來,踟躇了一下。
不管怎麽說,以我堂堂雷司令的身份,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搭,總歸是大失麵子的事情。雖說自己大聲嚷嚷已經退黨離職,可那都是哄鬼的話,隻是怕給6分區惹去天大的麻煩。隻要他們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老子就算在外麵殺人放火,也跟共產黨全無半點關係。嗯,就是這樣!
俗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任雷大仙千算萬算,卻是全然沒有想到那邊竟然封鎖了消息。好吧,總算是錯有錯著,雷大仙的蒙麵行為無意當中又幫了自己一次。
把插在腰後的兩支盒子炮正了正位置,雷仁抽出一塊大黑布,連頭帶臉一起蒙個結結實實,隻露出兩隻通紅的眼睛。後退一小段距離,助跑幾步後飛身一躍,噌地上了牆頭。沒有片刻停留,隨即雙手扳住牆頭,一個鐵板橋輕輕落地,竟似蜻蜓點在了荷葉上,沒有激起絲毫漣漪。
上次來時,這裏的地形就已經被雷仁牢牢記在了心裏。此刻在腦海中仔細又過了一遍,沿著牆根的陰影,貓腰往馬得草臥室所在的地方潛去。動作得快點了,天際已經開始發白,眼見馬上就要天亮,大白天穿一身夜行衣出來做賊,怕不得笑掉人家的大牙?那也太不專業了。
其實,最好的時機應該是在今天晚上再來,可丟了自己最最心愛的定情信物,雷仁哪還能靜下心來等上一整天?最怕就是來人在白天就把東西帶走,那自己可就抓瞎了,茫茫人海上哪去找人家?到時候就算想哭都找不到墳頭。
超過一米八的魁梧身量,偏卻如一隻狸貓般輕盈矯捷,沒有發出絲毫聲響,輕易就躲過了巡夜的哨兵,潛到了上次一吻定情的小樓旁。看了一眼那鮮豔的紅梅,雷仁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張傾世容顏,心中一暖。隨即趕緊甩了甩頭,想什麽呢,現在可不是**的時候!
路過廚房,雷仁從窗口一躍,輕盈地翻了進去。嗯,敢偷老子的寶貝,不剁掉你的爪子,丫的也不會知道馬王爺到底長了幾隻眼!徑直走到案板旁,從刀架上抽出一把剔骨刀插在了綁腿的縫隙上,臨出去時還順手從灶上的蒸籠裏摸出兩個饅頭,塞進了懷裏充當回去時候的早飯。對於吃貨來說,進了廚房不順手帶走點吃的,連老天爺都不會原諒自己!
一路無驚無險來到主宅的大臥室旁,此刻天色已經開始放明。得快點了,隻要從馬得草那裏知道了打火機放在什麽地方,自己就直接摸進去,拿回自己的東西,順帶著把那個無恥的蟊賊狠狠教訓一頓,大功告成打道回府。在雷仁心裏,偷自己東西的不是陳家駒,而是在背後指使的那個無恥小人。
雷仁抽出綁腿裏的剔骨刀,輕手輕腳把窗戶上的插銷撥開,一掀窗子就竄了進去。落地後蹲了下來,仔細傾聽著屋裏的動靜。屋裏睡覺前肯定燒著碳盆,雖然一夜時間過去,依舊還很溫暖。
這個老馬,還真是會享受。仁哥在心裏暗讚了一聲,隨即起身往傳出輕微鼾聲的臥室內走去。隻見床上的被褥隆起來一大團,嘿嘿,一個人怎麽可能有這麽肥大的體形,分明就是一對狗男女緊緊摟在了一起。唉,老馬呀,哥也不想驚擾你的美夢,隻是你實在是不該拿原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呀……
離床還有三米時,雷仁猛地頓住,仿似中了定身咒一般。因為此時,借助著窗外傳進來的天光,雷仁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此行的最大目的——那個最為心愛的鷹頭打火機!
因為屋內很是暖和,睡在床上的兩人都隻是把被子掩到了胸口的位置。隻見那男子一隻手摟著女子光潔如玉的肩膀,另一隻手搭在了胸腹的地方,而此刻他的手裏,就握著一個打火機!那個火機雖然隻是露出了頂蓋的部分,可這些日子以來,雷仁日日把玩時時刻刻都不離手,又怎麽可能會認錯?
好啊你個天殺的馬得草,老子幹你娘!竟然握著佩兒送給我的打火機,還在抱著別的女人,這簡直就是對心中女神最大的褻瀆!不可饒恕,斷斷不可饒恕!
雷仁頓時就如同被人刨了祖墳一般,噌地竄了上去。到得近前,卻又是一愣。那個男人,長得麵目清秀,決計不是馬得草。又是個小白臉!老子近來最是見不得小白臉!既然不是老馬,還能讓老馬自己騰地方,讓這貨睡在老馬的床上,又握著自己的打火機,那麽此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眼前這位,就是上麵派來威脅老子的欽差大臣!
老話說打狗欺主,本還想著最好是不跟未來嶽父派來的人發生嚴重衝突,但這貨既然做下了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先不用刀,那樣太便宜了這畜生,老子今天就學學武鬆,用拳頭活活打死你這王八蛋!
雷仁被怒火燒紅的眼睛,早已是血紅一片,此時那還顧得上隱藏行蹤。把剔骨刀往綁腿裏一插,右手一把就搶過了自己的心愛之物,隨手揣進了懷裏貼胸收好。
在那男子還來不及反應睜開眼睛之前,一把就掀開了蓋在他們身上的金絲棉被。被褥下的兩人都是一絲不掛,好一副香豔無比的情景。雷仁卻對旁邊那具粉嫩雪白,讓男人一看就會血脈噴張的動人胴體視若無睹,左手一把就掐住了小白臉的脖子,像拎小雞仔一樣拎了起來。
直到這時,床上兩人才徹底清醒過來。那女子一把扯過棉被包裹住身子,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那叫聲穿金裂石,掀起滾滾氣浪直衝雲霄!頓時,匆忙而紛亂的腳步聲從外麵響起,紛紛朝這邊蜂擁而來。
雷仁對外麵傳來的動靜不管不顧,拎著手裏的白斬雞徑自來到了外間的廳堂裏,一把將生平最為討厭的小白臉雙腳離地摁在牆上,右手攥起砂缽大的拳頭,朝這貨的左眼狠狠招呼。一邊狠狠地打著,一邊狠狠地罵著:“小白臉!小白臉!偷東西!偷東西!……”
“嘭嘭嘭嘭”,外麵有人在大力拍打著門窗,傳來一片驚慌的叫喊:“團座!團座您怎麽了團座!”
被摁在牆上慘遭蹂躪的團座大人,此刻也是被嚇了個魂飛魄散,兩隻手徒勞地抓著雷仁的左手腕,拚命掙紮想要從魔爪中掙脫出來,奈何對方那隻手就如同是鋼鐵鑄就,任憑自己如何努力,也不能撼動分毫。
有心想要說話,卻又被死死掐住了脖子,連呼吸都感到困難,又如何還能開口?隻得是把兩隻光著的腳丫子,在虛空中踩著單車,連帶著**的那條小蚯蚓,也跟著左右晃動不停。
此刻聽到外麵傳來的急切聲音,不由更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怎麽了?你們說我怎麽了!倒是快進來呀,再不進來老子就被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