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程凡他預料中，即使魔法演示失敗，台下諸人頂多是心存疑慮，而不會出聲責問。誰叫他是長樂幫的老大呢？
沒想，貌似演講順利無比，卻不知從哪跳出個刺頭來。似乎還是女的？城堡女生不多啊？難道是煮飯的大嬸？
麵對突如其來的麻煩，程凡冷靜下來，吩咐蘇加德掌燈。
誰這麽大膽，居然敢在法神麵前放肆？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四下***亮了起來，會堂被照得通明。會堂主通道上，赫然站著一個明豔少女。她身上穿著精致的魔法戰甲，手上卻握著一支深藍色的魔法權杖。
長樂幫有這號美女嗎？以前怎麽沒有見過？
就在程凡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蘇加德已厲聲喝道：“你是誰？怎麽混進來的？”
幫眾們齊聲鼓噪起來。這是什麽地方？這可是長樂幫總部！孤身少女獨闖魔窟，太誇張了吧？當他們都是擺設嗎？
麗米站了起來，擋在少女前麵，不安地說：“大人，這是我的好姐妹愛麗絲，她很想聽您的演講，所以我帶她……”
愛麗絲不等麗米說完，便把她扯到身後，偌無旁人地笑了起來，“我是來見識法神的，沒想到卻是一個狗屁不通的家夥……”
愛麗絲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會場裏頓時沸騰起來，不少人對她高聲喝罵。愛麗絲神情自若，混然不以為意，站在通道中央，手按住麗米。
程凡神色不變，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淡淡說道：“愛麗絲小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戳穿你的假麵罷了。”愛麗絲說完，魔法杖舉起，高聲吟唱：“水的精靈啊！傾聽我的呼喚，展示你磅礴的力量……”
麗米見識過程凡厲害，勸阻道：“愛麗絲，快停下來……”麗米焦急不已，害怕愛麗絲激怒程凡，但是愛麗絲施放魔法，她又不敢貿然打斷。
麥琳走到程凡身後，輕身道：“4級的水之紋章吟唱這麽久，小菜鳥而已……我來解決！”
程凡聳了聳肩，點頭：“好！”
麥琳惡作劇地一笑，偷偷向愛麗絲擲出一個1級的遲緩術。
1級的遲緩術，遲緩時間短暫，效果也很輕微，不過麥琳用得恰到好處，正好打在吟唱結點上，咒語節奏為之一變。
由於錯位的僅是兩個音節，所以愛麗絲全神貫注之下，並沒有察覺和調整。吟唱結束，她把魔杖向前一揮，漂亮的動作，華麗的造型，眾人眼前不由一亮。
可是，魔杖剛揮出，什麽也沒有。
眾人哄堂大笑，愛麗絲窘迫難當，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熟極而流的法術怎麽會失敗，愛麗絲想不通。她不理會麗米勸阻，再次施展。
還是和剛才一樣，什麽都沒有。
明明元素聚集了，怎麽放不出去？愛麗絲急了，心下暗想：難道是傳說中的禁魔？
程凡的演講匪夷所思，與她所學大相徑庭，加上程凡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魔法波動，所以她認定程凡是個招搖撞騙之徒。沒想到，挺身而出的時候，魔法卻使不出來。愛麗不由膽怯起來，在麗米耳邊說：“麗米，我們走吧！”
“我不走，我幫你向大人求情……”麗米搖頭。
沒解救麗米不說，看來還要身陷此地。愛麗斯心下焦急，麗米難道被洗腦了，怎的如此固執？程凡看來確有古怪，她暗暗後悔自己的輕敵。她果斷地丟掉魔法杖，抽出一把薄如蠶翼的短劍，斜握著，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程凡麵帶微笑：“看來，愛麗斯小姐有所誤會。”
“我承認，你在魔法上有些建數……”愛麗斯用短劍指著程凡，“可是，終究還是騙人的，普通人根本學不會魔法……”
魔法，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學的，這卻是常識。由於程凡的演說，被蠱惑的眾人暫時忘了這一點，不過看得出，大家還心存疑慮。好在，程凡早有準備。
“你的說法我不同意。”程凡打斷她，“為什麽貴族魔法師的比例比平民高得多？難道貴族的稱號可以增加魔法資質嗎？不是的，這是因為貴族接觸魔法的機會比平民高，僅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接觸就可以學會魔法，這簡直太可笑了。”愛麗絲說，“不知多少貴族，學了一輩子，還是一無所成。”
“貴族們大都驕奢淫逸，學不成魔法，有什麽奇怪？”程凡說，“眾所周知，為數不多的平民魔法師，通常功成名就。是因為他們魔法天賦高嗎？不是的，是他們深知機會來之不易，所以在修習魔法的道路上，能夠持之以恒。”
長樂幫幫眾，大都是平民。聽了程凡的話，不由紛紛點頭。
愛麗斯明知程凡以點概麵，強詞奪理，卻無以反駁。她恨恨地說：“總之，我不相信。”
“愛麗絲小姐，有兩個問題你沒有考慮到。第一，平民的毅力和創造力不容忽視；第二，魔法的神奇。”程凡神秘一笑：“這樣吧，我們作個冥想實驗，哪位兄弟有興趣？”
愛麗絲詫異：“冥想實驗？”
“對！”程凡說，“你幫我隨便挑兩個兄弟，我教他們冥想，聚集元素，如果做不到，就算我輸了。”
程凡以為老牧師是這樣做的，天底下的魔法師也都是如此。他哪裏知道？
正常情況下，一個優秀的魔法學徒，從感知魔法元素，到通過冥想聚集起來，往往需要三個月到一年時間。
眾人大嘩。
魔法課進入實踐部分？這也太快了吧。
可是，法神也會口出妄言的嗎？於是乎，眾人爭先恐後地舉起手來。
多數人再顧不得什麽會場紀律，一邊舉著手站在座位上，一邊嘴裏大叫著“我來……我來……”。
愛麗絲若有所思，沉吟起來：“好，我來選。”
愛麗絲所過之處，每個人都站了起來，眼巴巴地瞅著她。第八堂口，打扮得體的準魔法學徒，她根本正眼都不看。隨手，就在人群深處，挑出一個敞開著衣襟，拿著短刀的虯須漢子。
那個家夥，勇悍中帶著委瑣，被選中後高聲大叫著，脫下上衣丟向人堆，沿途與人嬉笑著，屁顛屁顛地跑了出來。
應該是新招的幫眾，程凡微笑：“你叫什麽名字？”
“回幫主，屬下是第二堂第五舵的瓦格納。”
程凡看著他點了點頭：“來中間，等著。”
愛麗絲還在尋找，還有比瓦格納更委瑣的嗎？長樂幫眾，貌似質資都不錯？
愛麗絲轉身，正看見趴在地上，不斷向她戰裙裏瞅的哈列維，還有他色迷迷的眼神。
愛麗絲憤怒地踢出一腳，把哈列維踢了幾個筋鬥：“白癡，就你了。”
哈列維惱羞成怒，正要拔刀，忽然注意到，全場都是嫉妒的目光，不由抱著頭傻笑。
丹尼爾見手下香主為選中，哈哈大笑。程凡正好站在他的旁邊，於是他說：“大人，算我一個吧！”
“好吧，你也來！
程凡笑著對愛麗絲說：“哈列維、丹尼爾，瓦格納，他們三人從未接受過魔法訓練，現在，他們將在我的指導下開始冥想。”
麥琳作為程凡助手，這時已把坐墊準備妥當，安排三人各自坐好。
當下，程凡向眾人介紹冥想要領。麥琳則以助手身份，指點三人冥想細節。
“你，用心去聽，遠處有瀑布瀉下的聲音；你，深吸一口氣，手中有玫瑰散發的幽香；你，認真地去體會，自己忽而漂浮在安靜得湖麵上，忽而又深入到蔥鬱的山穀中。你，要用心去感覺，你的身體變的很輕很輕，輕的幾乎能在空中漂浮著，你的身體又變的很重很重，重的就要陷進地下。”
隨著程凡悠揚的引導詞，三人開始了冥想……
第一次冥想就能感應到魔法元素，相當不容易做到。
不過，程凡有持無恐。
三個試練者坐墊下麵，麥琳放置了幫助冥想的魔法陣和供魔法元素的黑暗晶石。預計他仨隻要智商沒有問題，冥想應該輕而易舉。
場下眾人默默注視著三人。愛麗斯更是目光如電，在三人身上來回掃過，時刻關注著三人細節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台上三人沒有一絲動靜。
愛麗斯目光如炬，即使偶爾移開，亦是須臾之間。
怎麽回事？
難道他們的智商真有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瓦格納頭上升騰起一團黑霧，越來越密，越來越濃……
愛麗斯目瞪口呆，喃喃道：“難道我的眼光這麽好，先中一個魔法天材？不，百年一遇的魔法天才？”
瓦格納的變化，把眾人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千絲萬縷的黑暗元素，靜靜地不斷盤旋著，宛如來自幽冥的嫋嫋輕煙；慢慢地，它們凝聚起來，淡淡的一片，似霧靄，如薄紗，把瓦格納籠在其中……
不學無術的小流氓，眨眼變成了魔法師，在場的眾人，呼吸不覺渾濁起來。
就算是初級的魔法學徒，也是各國招攬的目標。成為魔法學徒，揚眉吐氣、出人頭地、光宗耀祖談不上，可豐厚的待遇、優裕的生活、貴族的享受，那是跑不掉的。別的不說，至少在幫會裏的地位提高一大截。
而且，這還僅是一次修煉……
愛麗斯驚訝不已，雖然聽慣了黑暗魔法速成之說。可是，再怎麽速成，也不能快成這樣啊？她仔細觀察下，沒有發現異常，於是悄悄問麗米：“確是黑暗元素嗎？”
牧師對黑暗元素的感應，好似天性一般。麗米根本不用看，她說道：“當然。大人說過能行，自然可以做到。”
愛麗斯見到麗米如同被洗腦一般，不由對程凡問：“你對麗米做了什麽？”
程凡正在考慮魔法問題，聽到愛麗斯問題，半晌才回過神來，“麗米在鐵血的事情，你知道嗎？”
愛麗斯無奈地看了麗米一眼，說道：“我是鐵血的長老……”
程凡驚訝，鐵血怎麽說也是個大型傭兵團。愛麗斯年紀不大，魔法稀疏，加上魔武雙修，想必武藝也高不到哪去……怎麽可能當鐵血傭兵的長老？難道……難道鐵血的長老有幾百個嗎？
程凡淡然道：“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這是麗米自己的選擇。麗米要走，我絕不阻攔。”
愛麗斯轉向麗米：“麗米，不要作傻事了。跟我走吧。”
麗米不為所動。
說話間，丹尼爾也有了動靜。大量的黑暗元素，哧撲哧往外冒。
“快看。我們堂主也成功了。”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
丹尼爾聚集的黑暗元素有些稀薄散漫，不過，卻以一點為中心高速旋轉，隱約間還透出微光。
“又一個天材！”愛麗絲驚呼，向不甘地向程凡道：“你的這個手下，不會是托吧？”
“你有本事，也找兩法師當托。”
隨著眾人的歡呼，愛麗絲隻得承認，丹尼爾仿佛並不像托的樣子。
自卑……在愛麗絲心中油然而生。她們天之驕女的優越感，點點滴滴全部化為了不甘、自卑、嫉妒……原來……原來天才與常人之間，差距是那麽的明顯！
愛麗絲越想越是不服氣，頓足間前先積累的小水球，不覺彈射了出去。
水球速度不快，飄飄忽忽的樣子。
堆在一塊的幫眾，紛紛躲開。哪想，哈列維正坐在中間。
魔法彈飛出七八米，正巧落在他身上。
魔法彈並非有意發射，所以力量不大。可是，哈列維正在冥想，精神高度放鬆。於是，實打實撞擊之下，他被魔法彈掀了起來，重重摔到地上，一口暗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倒黴的哈列維！
麵對眾人的目光，愛麗斯十分無奈的樣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就在眾人七手八腳，正想扶起哈列維的時候，突然，他像哈列維一樣，身前也凝聚出黑暗元素。
“我成功了！”哈列維大喊一聲，暈了過去。
這樣也行？蘇加德扶著哈列維，暗暗考慮著魔法彈的威力以及重複的可能性。
哈列維是差臨門一腳，還是因禍得福，眾人爭論不休。不過，三個體驗者都獲得了成功，卻是鐵一般的事實。眾人的目光愈加熾熱，恨不得馬上開始修煉魔法。
“愛麗絲小姐！”程凡笑道，“難道天才喜歡紮堆不成？”
“走著瞧。”愛麗絲哼了一聲，轉身就跑。
加斯特站出一步：“幫主，攔下來嗎？”
加斯特出場，回來的隻怕是血淋淋的屍體。
程凡看了一眼緊張的麗米，揮手說道：“讓她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