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的速度很快，盡管，跟迅捷的獨角獸相比還略有不中的夢魘更是天差地別。不過，風馳電掣、心曠神怡地感覺，還是讓人一掃冥界惡劣環境帶來的陰鬱。
領頭的壯漢名叫鐵雷，他騎著一匹高大的夢馬在先領跑。程凡挑選了一匹結實在的夢馬，跟在他的身麵，不久就齊頭並進。
鐵雷看到程凡，微覺詫異：“夢馬性烈，很少有人第一次騎得平穩。”
程凡笑道：“是嗎？”
鐵雷微笑著，擺擺手，示意程凡回頭。
程凡向後看去，隻見布力趴在夢馬上，不住地顛來倒去。看他的樣子，恨不得用繩子把自己綁在馬背上。
剛才，程凡三人挑馬。布力心癢難耐，也挑了一匹。於是，他不可避免地遭受到了進入冥界以來的最難熬的一項折磨。
鐵雷的兩個手下，不得不騎著馬，緊貼著布力。口中不時咒罵著。看樣子，指著誰與布力共騎，哪是想也別想。
“那家夥隻是法師，很正常。”程凡笑道。
“你呢？”鐵雷問，“你不是法師嗎？”
“至少，我還沒有待上幾個月，瘦得像一隻骷髏。”程凡試圖轉移話題，“你說，你們在冥界，在極惡之地有一個基地？”
“沒錯。”鐵雷說，“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
“為什麽選擇這裏？”程凡說，“骷髏海並不是每一次都出現。”
“骷髏海隻是意外收獲！”鐵雷領著馬隊進入怒河彎饒。“也許，算不上什麽好事情。時空震蕩就是明證。如果找不到回去的路，再大地收獲也沒有意義。
也就是因為這個，我們不得不收攏每一分力量。
至於這個基地，嗬嗬，冥界的裁決者不會到地方，自然就是最好的地方……”
“關於通道，你們有什麽辦法？”程凡試探著詢問。
“回去再說。”進入怒河彎饒，鐵雷大手一揮。指揮眾人渡河。
雖說是怒河彎饒，但是最窄的河徑也超過一百米。瞅了瞅河裏麵翻騰著的火熱的泥漿，程凡納悶，這是渡河呢還是紅燒夢馬？
程凡身下的夢馬聽見呼喚，一聲長吟，毫不畏懼地衝著怒河而去。
程凡有些緊張，不過到底跑在馬隊的第二騎。所以，對自己與夢馬是否會被紅燒並不擔心。
果然。鐵雷並非無的放矢，自找紅燒。
隨著夢馬在怒火河畔一個縱躍，劃出十數米後，將在踏在火紅地河麵的瞬間，夢馬蹄下，竟然升騰起一片紅色的薄雲。
這回，程凡總算看到了傳說中的夢魘特質。
紅雲就像是一層氣墊，保護著夢馬的安全的同時。如火焰推進器般，把夢馬向前彈射。隨著紅雲彌散，一匹匹夢馬騰空而起……幾個呼吸間。從駭人的河麵一晃而過……
鐵雷一行人情緒高漲，紛紛高聲狂叫。鐵雷哈哈大笑，當先引路。
……
過河，夢馬隨即消散紅雲，退出加速狀態。
河對岸的地麵很幹燥。夢馬地奔跑發出沉悶的聲響。
走了沒有多遠，地麵開始高低起伏。在幽暗的山徑間穿行著，入目是黑糊糊的幹涸的樹木和石頭。地麵有不少地方為火山灰遮沒。到處都是坍塌的痕跡，或是一條條深邃的裂縫。夢馬掠過，不需踐踏，略微聲響也會劈劈啪啪響成一片。
夢馬高速飛馳。
突然，一騎人影出現在程凡眼簾當中。
毫無征兆的出現，整個人影從半空中浮現出來。距離雖然很遠，可是恰到好處，正好給了馬隊反應地時候。
“薩布？”鐵雷瞳孔放大，一勒韁繩，夢馬人立起來。
“他是誰？”程凡也停住馬。
“裁決者侍從，幽冥騎士薩布。”鐵雷喃喃，“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有問題嗎？”程凡奇道。
“希望沒有。”鐵雷說著，一馬迎了上去，“嘿，薩布。我隻希望，你不是在等我。”
“很遺憾！”薩布整個人隱匿在一團黑氣中，“確實在等你，而且已經等了一段時間。”
“是嗎？找我有事？”鐵雷全神戒備，嘴上滿不在乎地說。
“你知道，冥界並不歡迎你們這些家夥！”薩布說，“不過，我們更不歡迎來自人界的光明法師……”
“是嗎？”鐵雷笑道，“有教廷的牧師來了嗎？這可是大新聞。”
“確實無疑！
沉聲說，“不過，目前已經失去了他們地蹤跡。”霧忽然散開，露出一雙炯炯的凶狠的眼睛，“我隻希望，他們沒有藏在你的螂窩……”
鐵雷眉光一揚：“您在開玩笑吧？教廷地牧師會和我們混在一起？”
程凡心說：“教廷的牧師沒有，聖女候選人倒有一個。”
“最好如此！”黑霧重新把薩布掩了起來，“這段時間，你們最好老實一點。這幾個光明法師已經驚動了戈特大人……很有可能，戈特大人會帶著冥神的榮耀親臨……”
鐵雷不動聲色：“我知道該怎麽做。”
“你們如果不想滾出冥界，最好聽我地勸告。”地消失在空氣中。
“旦願……”鐵雷剛吐出兩個字，突然，他隻覺有什麽東西橫劈過來，鐵雷淩空一個翻身，向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堪堪避過偷襲。
血光四射，鐵雷的夢馬被劈成了兩半。緊接著炸裂開來，炸成了一片血霧。
偷襲者的速度很快，鐵雷倒地的一瞬間，追擊如影隨形貼了上去。空氣波動，程凡隱約中可以看到一個人形，手間揮舞著一道金光。金光每一次晃動，鐵雷赤祼的上身就會彈起一道血箭。
鐵雷的手下，最近的也在三十米開外。
金光向著鐵雷的頸子大動脈劃去，鐵雷已經避無可避。鐵雷正欲閉目待死，突然，就在這個瞬間，程凡閃身衝了過來，抬起斬風與金光一架。
盡管沒有使用真氣，不過由於恰到好處，“鐺”的一聲，金光向外彈了出去，卻原是一把利劍。對於突然加入的程凡，偷襲者始料未及，顧不得落地的武器，一麵向後急退，一麵隱匿身形。
這時，鐵雷已經緩過氣來。緩過氣來的鐵雷，哪裏會讓他逃跑？
隻見鐵雷拔出一隻小旗，向偷襲者擲了過去。
偷襲者想再次隱匿，卻已經沒有機會了。鐵雷的手下默契非常，同時射出十幾道黑暗紋波，按著小旗的指向的方向一齊攻擊。
隨著黑暗紋波劃過空氣的尖嘯，偷襲者的身體發出十幾聲悶響，倒在地上翻滾幾圈，一動不動了。
鐵雷的一個手下跑過去，翻開偷襲者的屍體，補了一刀，然後把腦袋割了下來：“不是薩布，是一個暗影傀儡。”
“知道了。”鐵雷鐵青著臉，自顧止血。
程凡注意到偷襲者的金色利劍，撿了起來。
“隊長，是幻影金銼。”鐵雷手下的妖異女子湊過來查看，“想不到，隊長你的命挺值錢嘛！”
看著程凡手上的利劍，圍過來的幾個都露出熱切的目光。
“桃麗，滾一邊去。”鐵雷轉向程凡，“它的材料很特殊，舞動時不著痕跡，是一把暗殺利器。你感興趣嗎？”
程凡試了試金銼，感受相當順手，“是的。有點。”
“那就留著！”鐵雷拍拍程凡肩膀，騎上手下牽來的夢馬，“我們走！”
“什麽人要你的命？”
“不能肯定！”鐵雷的傷口已經結痂，黑暗魔法效果相當不錯，“不過，想要我命的人雖然很多，冥界卻沒有多少。如果我死了，嫌疑最大的就是薩布。那麽，想殺了我嫁禍薩布，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流亡的叛軍。”
“叛軍？”
“不錯。”眾人繼續前進，鐵雷向程凡解釋，“極惡之地是裁決者流放亡靈的地方。流放的亡靈，就是指那種沒有辦法殺死的亡靈。
不知發生了什麽，這一任的裁決者地位不很穩顧。在冥界唯一的城市——罪惡之城，不甘臣服的力量發動叛變。可惜，被鎮壓了。於是，一隻亡靈叛軍開始在極惡之地流亡。
這還是十幾年前的事，老板抓住機會建立基地。失去根基的叛軍，為我們提供了不少高階亡靈。於是，裁決一方，也默認了我們的存在。”
“原來如此。”程凡說，“有沒有想過，聯係叛軍對付裁決者？”
“老板說，冥界的事情，不宜過多戒入。”鐵雷努嘴，“這幫亡靈，死了還要爭權奪利。他們要鬧，自個鬧去，我們要做的，隻是保證我們的利益。”
程凡奇道：“你的老板是誰？”
“馬上，你就能見到。”鐵雷笑了起來，“也許，你會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