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下燕村正 第七五六章 顛倒乾坤地仙現

子柏風怎麽也沒想到,來到這南海之國,看到的竟然是這般光景。

而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不知好歹的西皇宗,此時的形象,也突然高大了起來。

一直以來,子柏風就覺得,自己的路是孤獨而寂寞的。

修補世界,拯救天下蒼生這條路,他一路行來,何其艱難。

路途之上,甚至找不到半個同行者。

這世間蒼生,凡人庸碌,仙人隻顧爭奪,懵懵懂懂,不懂自救。

而周遭,早就群狼環顧,敵人早就圍了一圈,磨刀霍霍了。

當他見到了北國的地仙時,隱約覺得似乎終於找到了天然的盟友。

可這些地仙們,其實也幫不上什麽忙,他們困守在一隅之地,失去了主動權,隻能被動地防禦,還差點被邪魔滲透。

卻沒想到,一直與他為敵的西皇宗,竟然是在做這樣的偉業

“尊耳子,一直以來,我倒是都錯怪了你們西皇宗。”子柏風歎了一口氣,道,“飛鳳老祖在哪裏?”

“飛鳳老祖,他已經化身虛無,融入天地了。”尊耳子語聲悲愴。

“化身虛無?”子柏風皺眉,抬頭看去,此時他哪能再不明白?

那上下三十裏,由法則糾集而成的,支撐在上下兩截天柱之間的法則之球,就是這飛鳳老祖

這不是化身虛無,而是化身法則。

“難道沒有什麽辦法和老祖溝通交流嗎?”子柏風問道。

“每隔三十日,我們西皇宗就會升起大陣,暫時支撐住天柱,讓老祖緩一緩氣息,休息片刻。”尊耳子道,“今日便是老祖休息的日子。”

以一己之力,支撐起整個天地,就算是飛鳳是老牌的地仙,也無法做到。他也必須借助外界的力量,除了整個仙國的法則之力,還需要大量玉石、陣法來襄助。

“妖仙大人,還請稍等,我們升起大陣,頂替老祖,讓老祖現身片刻。”尊耳子道,”妖仙大人還請稍待,我去去就來。”

說完,尊耳子告了一聲罪,向前飛去。

他身邊的星火子,也丟下了子柏風等人,向前飛去。

子柏風遠遠看著,就看到尊耳子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乾坤袋,交給了一名相貌清瘦的中年修士,那中年修士將那乾坤袋向麵前一傾,嘩啦啦啦,頓時有一小堆玉石飛了出來,被那中年修士袍袖一卷,一股無形的力量生出,就那麽懸浮在空中。

子柏風現在何等目力?一眼看過去,就看到那些玉石多是一些破碎殘缺之輩,就算是完好無損的,靈氣也已經消耗了大半。

子柏風聯想到西皇宗那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大陣,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西皇宗,竟然已經山窮水盡到如此地步。

看到隻有這麽多玉石,那中年修士搖頭歎息,尊耳子麵紅耳赤,卻不願意去爭辯。

中年人搖頭之後,卻也是無法,一招手,一些修士飛了過來,在那些殘缺的玉石裏挑挑揀揀,撿了一些還堪一用的玉石,鑽入到了大海之下。

子柏風眯起眼睛,他的靈力視野穿透了浩淼的海水,看到了海床之上。

在海床之上,遍布著一個巨大無匹的陣法。

嚴格說來,陣法就是法則的一種簡化與具象,子柏風本身就是陣法大家,最近又博覽眾家之長,研究了妖界、珍寶之國的許多法則,他一眼望過去,就把那大陣的作用研究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這陣法可以在中央產生一種強大的斥力,而這斥力就集中在中央的天柱之上,將天柱的上方生生托起。

嚴格來說,這大陣,就是一個模擬版的,橫亙在上下天柱之間的那道法則。

子柏風一眼看過去,就大概知道,這大陣別的什麽都好,就是實在是太吃玉石了,就算是子柏風手頭玉石無數,怕是也經不起這東西的消耗。

難怪堂堂西皇宗,天下宗派排名前十的宗派,竟然落魄至此。

子柏風絕對是行家裏的行家,他的判斷絕對沒錯。

子柏風眯起眼睛,心中默默驗算,他的計算能力雖然遠遠不如小盤,但對陣法一道的了解,對他來說,幾乎已經算是本能了。

此時,子柏風已經下意識地開始計算能否優化這陣法,將其變得更有效率,更容易掌控,消耗的玉石也更少。

此時那些修士潛入到了海床之上,檢查地麵的大陣,將海床上已經耗盡或者殘缺的玉石替換下來,一步步,一行行,一點也不敢大意。

等到他們將整個大陣整修完畢,也已經是好幾個時辰之後了。

這段時間,沒有一個人過來理會子柏風,子柏風也樂得清靜,在這裏偷師大陣,他覺得自己日後,說不定也能用上這個大陣。

終於,他看到那中年修士劍光飛出,發出了號令,在海床之上,鎮守各方,負責操縱大陣的修士們齊齊發一聲喊,靈力輸出到大陣之中,激活了整座大陣。

刹那之間,海床之上亮起了道道的光紋,就算是厚厚的海水,也不能將其阻隔壓下。

“嗡”一聲,大陣完全運行起來,一股強大的斥力生出,子柏風覺得自己身邊的重力,突然上下左右顛倒了一個個兒,大海如同沸騰了一般,冒出了無數的氣泡,然後海水失去了重力,飄飛起來。

那一瞬間,就像是世界末日到來,天地完全顛倒,海水上漂,空氣下灌,四麵八方,颶風亂卷,子柏風運轉了力量,穩穩控製住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被那力量卷動,如果真的被卷動了,說不定直接一路向上“掉落”會直接掉落到星河之中。

而在這龐大的陣法力量之下,天柱上竟然再也不脫落,一瞬間,上方和下方,產生了一個奇特的平衡。

而就在此時,子柏風看到,那橫亙在上下兩截天柱之間的法則動了,天地之間的法則,似乎都要被卷過去。

如果給此時的景象,尋找一個合適的形容,那就是你正在海邊看海,突然之間,所有的海水都收縮到了一個地方,越來越小,越來越凝實,最終反而變成了實體。

這法則的存在,比大海還要廣闊,無盡的法則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集中到了那中央的法則之球之上。

漸漸地,那法則之球,竟然有了眉目,有了五官,再然後,法則之球開始收縮,最終變成了一個中等身材的老人

飛鳳老祖

“老祖”看到老祖現身,四周爆發出了一陣歡呼,那些西皇宗的弟子,淩空就拜,在空中跪伏。

子柏風看得清楚,那飛鳳老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修士,全身上下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但隻要認真仔細看,就能看到,這老祖的身體之中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老祖身上的法則,早就已經殘缺,正如同充斥在四周的法則那般。

天柱崩裂,就是天地法則崩裂,飛鳳老祖化成一段柱子,其實是將自己的法則,彌補到了天地法則之中,屬於割肉飼虎,犧牲自我的法門。

“飛鳳老祖。”子柏風恭敬行禮。

“你是……妖仙大人?”飛鳳大人對子柏風遙遙回了一禮,一點也不敢怠慢。

現在的子柏風,確實是有和他平起平坐的資格。

“正是,飛鳳大人獨立支撐一方天柱,為天下蒼生謀福祉,您的所作所為,真的是讓我汗顏。”子柏風道。

“哪裏,妖仙大人力挽狂瀾,消弭彌天大禍,才是真正拯救蒼生於水火之中。”飛鳳老祖搖頭道。

子柏風還想要自謙,飛鳳老祖道:“妖仙大人,沒想到這些不成器的小家夥們,真的把您給請來啦”

子柏風期期艾艾道:“飛鳳老祖,非常對不起,您現在的狀況,我怕是也解決不了……”

子柏風剛才看得清楚,他的法則的損傷,壓根就是他自身強行撕裂了,並不像是上次麵對邪魔的時候,其實是地脈被邪魔入侵,子柏風對法則的理解,還遠遠不到能夠治療飛鳳長老的程度。

“你個小家夥,想到哪裏去了?”飛鳳老祖卻是啼笑皆非,對子柏風道:“我之所以請你來,是為了告訴你,上次一場大戰,四方天柱都已經受損,這南方天柱由我鎮守,還能勉力支持一陣子,而那北方天柱,也有高人鎮守,暫時無虞,但東西兩方的天柱,怕是已經岌岌可危。”

“老祖若是有這種吩咐,為何不直接派人通知我?”子柏風無奈,那豈不是簡單多了?

“四方天柱的存在,世間就不曾有幾個人知曉,更不要說四方天柱的重要性,現在幾乎已經淹沒在故紙堆裏,問我若是隻是派一個人去告訴你,你會來?若不是親眼看過,你會相信?”

子柏風啞口無言,飛鳳老祖說得非常對,若是他沒有親眼看到,他能知道現在的狀況,已經到了多麽危機的程度

“敢問老祖,這天柱,該如何修複?”子柏風問道。

老祖道:“若想要修複天柱,就隻有一個辦法……”

“願聞其詳。”

“修複這方天地,天柱自然恢複,否則,否則天柱自然會不斷崩潰,就算是你有萬般方法,也不能阻止。”

子柏風張口結舌:“難道沒有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都是權宜之計。”

“還請老祖賜教”

“這權宜之計,還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就是我所用的笨方法,以#仙之力,抽取法則,將自身化作擎天之柱,支撐住天地……”他歎了一口氣,所謂笨方法,就如同螞蟻搬家,蜜蜂采蜜,先想辦法將天柱撐起來,然後一點點、一絲絲去修複。

“第二個辦法呢?”子柏風問,既然第一個辦法是笨方法,那是不是還有更好的辦法?

“抓個地仙,強迫他用第一種方法。”飛鳳老祖道。

“鐺”子柏風一頭栽倒在地上,他很想說,我的老爺子啊,您能不那麽冷嗎?

子柏風覺得這位老爺子真是太神奇了,竟然會這種吐槽方式。

子柏風就看到西皇宗的許多人都別過臉去,或以手掩麵,或以手加額,都露出了一絲受不了的表情。

看來這位飛鳳老祖,平日裏沒少說不找邊際的冷笑話。

子柏風想到了那癡迷煉藥,卻從來都煉不出來好藥的展眉老祖,頓時就有些理解為什麽飛鳳老祖竟然會有這種嗜好了。

他們這些地仙,長期被困守一隅,不能離開,生命又悠長無比,自然需要找點什麽東西來打發一下時間。

子柏風仔細看去,這飛鳳長老化身法則,頂住這兩界天柱,竟然沒見什麽不滿或者不爽的地方,或許對飛鳳老祖來說,這“扛柱子”的事情,其實不是負擔,而是一種難得的消遣,免得這一生毫無追求。

但子柏風轉念又一想,卻是栗然而驚。

正如之前西皇宗眾人透露的口風,其實天柱將傾,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隻是最近才變得變本加厲,需要飛鳳老祖全力去阻止。

而想到他所說的第二點,子柏風腦海裏突然冒出了一個不著調的想法。

莫非飛鳳老祖,其實就是被人抓來,丟在了這裏,看管天柱山的倒黴鬼?

不知道為什麽,子柏風越想越覺得可能。

在這裏開辟仙國,與南方天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飛鳳老祖就算是想要不盡力都不行。

子柏風正在開小差,就聽到飛鳳老祖道:“你師父還好?”

“我師父?”子柏風愣了愣,“我哪裏有什麽師父?”

轉眼之間,他腦海中閃過了當初燭龍對自家先生的對話,道:“是了,你說的是先生吧。”

“或許你這麽稱呼他。”飛鳳微笑道,“他現在可還好?”

“好得很,能吃吃能喝喝。”子柏風道。

其實他也有好一陣子沒有回去看先生了,但是先生若是出個什麽問題,早就有人來報告他了,全蒙城誰不知道他和先生的感情。

而聽到飛鳳老祖問,他頓時明白自家先生和這位老祖,說不定還有淵源

“飛鳳老祖不會是被師父抓來鎮守南部天柱的吧……那豈不是和先生有著梁子?自己會不會在這兒被人殺了啊?

這麽一想,子柏風頓時戒備起來。

“你不用緊張,我和你先生,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似乎知道子柏風在想什麽,子柏風現在所在的地方,畢竟是他的主場,他的國。

飛鳳老祖還想說什麽,突然麵色一變。

子柏風看得真切,海床之上,有一顆玉石突然爆裂

這顆玉石,就算是子柏風也不記得到底是一開始就有問題,還是後來那些陣法維修人員更換的時候,換了一顆用了一半或者有所損壞的玉石。

就算是這陣法於係甚大,也架不住有人偶爾出錯,人出錯,陣法就出錯,陣法一出錯……

“不好”眼看上方的天柱搖搖欲墜,子柏風大驚。

飛鳳的麵色更是緊張,他連珠爆豆一般對子柏風道:“本還想和你小子多說幾句話誰想到竟然會這樣東西兩方天柱關係甚大你好自為之……”

話沒說完,他就已經重新化成了一團規則,替補進了兩段柱子中間。

連個標點符號都沒舍得給子柏風。

子柏風抓抓腦袋,一時間有點茫然,這話還沒說完呢,飛鳳老祖就回去了。

“老祖,老祖老祖您給個話啊”看到老祖回去了,剛才那中年修士,還有星火子和尊耳子等人那個淩亂啊,他們喚醒老祖,除了因為子柏風之外,他們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整個西皇宗已經危機重重,堪稱是生死存亡之際,陣法竟然出錯,如此一來,再想激活陣法,怕是要等一個月之後了。

飛鳳老祖說東西方的天柱關係甚大,子柏風心

再修改一下下,五分鍾後更新。

子柏風看得真切,海床之上,有一顆玉石突然爆裂

這顆玉石,就算是子柏風也不記得到底是一開始就有問題,還是後來那些陣法維修人員更換的時候,換了一顆用了一半或者有所損壞的玉石。

就算是這陣法於係甚大,也架不住有人偶爾出錯,人出錯,陣法就出錯,陣法一出錯……

“不好”眼看上方的天柱搖搖欲墜,子柏風大驚。

飛鳳的麵色更是緊張,他連珠爆豆一般對子柏風道:“本還想和你小子多說幾句話誰想到竟然會這樣東西兩方天柱關係甚大你好自為之……”

話沒說完,他就已經重新化成了一團規則,替補進了兩段柱子中間。

連個標點符號都沒舍得給子柏風。

子柏風抓抓腦袋,一時間有點茫然,這話還沒說完呢,飛鳳老祖就回去了。

“老祖,老祖老祖您給個話啊”看到老祖回去了,剛才那中年修士,還有星火子和尊耳子等人那個淩亂啊,他們喚醒老祖,除了因為子柏風之外,他們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整個西皇宗已經危機重重,堪稱是生死存亡之際,陣法竟然出錯,如此一來,再想激活陣法,怕是要等一個月之後了。

飛鳳老祖說東西方的天柱關係甚大,子柏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