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狐之殤

黑影捏爆了兩個白色的珠子，白煙狂卷淹沒了整個密室。

幾人咳嗽不已，等白煙散開時，莫瘋子同陳老道已經無影無蹤，杏花屍和秋霜也被帶走了。

我心裏好奇，那黑衣人到底是誰，身形無比詭異，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這地方馬上就會有人來，快離開這兒。”爺爺說著，看了一眼地上碼放的人頭，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幾人潛伏繞過了假山，來到了圍牆邊上。

我催促著柳夢蝶，她快速爬出了牆洞。

莫雨塵則是冷冷地看著，怎麽也不願意鑽洞，好像會掉一塊肉似的。

爺爺將莫雨塵托上了圍牆，然後又將黃香托了上去。

我不敢怠慢，順著牆洞鑽了出去。

黃香雙手抓著牆頭，顯得有些緊張，爺爺在裏麵還沒出來。

“什麽人？”院子裏傳來一聲驚叫。

爺爺嗖的上了牆頭，拎著黃香跳了下來，帶著幾人順著屋後的小路跑去。

後麵有喊叫聲，卻也沒見有人追來。

說實話，那年頭雖然解放了，但這種偏僻的山野之地，鬧土匪的事兒時有發生，也沒有人敢誰得罪他們，除非活膩了。

繞了一大圈，回到開源旅館時，太陽都快落山了。

丹巴、格桑二人在做晚課，念著一些聽不懂的經文。

‘珈藍’端著一盤辣子雞，吃的有滋有味，見到爺爺晃了晃盤子，笑著說：“來兩口？”

爺爺抓起一塊肉放到了口中，一邊嚼一邊說：“你們這裏沒出出什麽事兒吧？”

‘珈藍’哼哼兩聲說：“能有什麽怪事呢，就是這倆禿子太吵人，心煩呀！”

“珈藍，你是不是來自藏地？”爺爺好奇地打量著珈藍，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獅子王踏平了我們的土地，鮮血匯集成了小溪，太陽被染成了紅色，聖潔的雪蓮開的火紅，一切都葬送在了火焰裏。”珈藍兀自說著，眼睛裏閃動著淚花。

“獅子王格薩爾，嘶……莫非是……”爺爺倒吸一口涼氣，看珈藍的眼神多了幾分恭敬。

珈藍哈哈一笑，掩飾著淚花說：“我什麽都不是，隻是一個風塵女子罷了，被活佛點化，知道了世間一些美好東西。”

爺爺點點頭，到櫃台上點了菜，讓送到了房裏。

大家默默吃著飯，氣氛有些壓抑，好像死亡將要來臨，死神的鐮刀已經高高舉起，劊子手正在大笑……

莫雨塵吃完飯下了樓，我出去放茅，見一個小孩兒鬼鬼祟祟，將一張紙條塞到了莫雨塵手裏。

莫雨塵看完紙條臉色大變，匆匆出了旅館。

“紙條上寫的是什麽呢？”我心裏一陣好奇，急忙跟了出去。

莫雨塵七拐八拐，時不時四處打量，應該是在找什麽人。

我怕他有危險，小心的跟著，最後來到了德武樓後麵的弄堂裏。

弄堂拐角處，一個身影閃了出來，是莫瘋子。

莫雨塵看著莫瘋子冷冷地說：“我姐呢？”

莫瘋子咯咯笑著，如母雞下蛋似的，說：“哎喲，雨塵呀，你姐姐好的很呢，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她就不會有事，明白了麽？”

莫雨塵沒說話，莫瘋子伏在他耳邊低語著，一句也聽不見。

莫瘋子咳嗽一聲，說：“今晚抓住他，殺了將心髒給我送了，不然……嘿嘿！”

莫瘋子說著拉長了調子，有些意味深長，做了一個勒死的動作，翻著白眼吐了吐舌頭，讓人看著就惡心。

莫瘋子說完，消失在了拐彎處，莫雨塵身子顫栗了一下，緊握著雙拳。

我急忙返身往回走，尿憋的夠嗆，出了弄堂找了一個沒人的背角，解了手往開源旅館走去。

心裏老是在思索，莫瘋子讓殺了“他”，然後把心髒給他送來，“他”是誰呢？

……

夜裏，我還是不安心，除了莫雨塵，大家都在房間了。

我還在思考莫瘋子的話，大家都在一起，莫雨塵無論如何也動不了手，就不會出事兒了。

這時，莫雨塵端著一碟肉走了進來，然後放到了桌上，兀自離開了。

“好香啊！”‘珈藍’說著急不可耐抓了一塊，放到嘴裏嚼著。

“鮮香滑嫩，這是什麽肉，太好吃了。”‘珈藍’眉開眼笑

兩個喇嘛念著經，兀自說著：“罪孽啊，罪孽……”

黃香用筷子夾了一塊，放到嘴裏吃著，也是點點頭。

我早就饞的不行了，這肉吃在嘴裏，確實和平常的肉有很大的區別，沒有任何腥味，倒是有一股甜甜的香味，而且特別滑嫩。

爺爺笑著說：“有肉吃，怎麽能沒酒呢？”隨後叫了一壺酒。

‘珈藍’和爺爺二人喝著酒，吃著肉讚不絕口。

“柳夢蝶，你也吃呀！”我說著，遞給了柳夢蝶筷子。

柳夢蝶點點頭，用筷子夾著肉送到口中，細嚼慢咽品嚐著。

我總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裏有問題，心裏莫名的發顫，莫雨塵不會真的去殺人了吧？

莫雨塵為什麽端了肉來就離開了，他去了哪裏，莫非已經殺了“他”，現在去送心髒了？

看著碟子裏的肉，我放心筷子不敢吃了，生怕是人肉，胃裏一陣惡心，借著放茅出去透氣。

二樓的陽台恰好對著大街，站在陽台上看著灰色的街道，一滴冰涼的**滴到了我的鼻尖上。

我不自覺的擦了一把，發現手上沾著鮮血，仰頭看去嚇了一跳。

晾衣繩上掛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就像是吊死鬼一樣在左右搖晃，白色的皮毛上染著鮮血，竟然是小白狐。

“難道剛剛的那盤肉，就是小白狐的？”我喉嚨裏一陣幹嘔。

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回頭一看是柳夢蝶，她微笑著說：“怎麽了，被嚇成這樣。”

“沒……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我怕柳夢蝶見到小白狐死了傷心，試圖擋住她，不讓她到陽台上去。

“房間裏悶死了，我要透透氣！”

柳夢蝶撥開了我的手，來到陽台上伸展了一下手臂，閉著眼睛仰頭呼吸著。

我急忙伸手掩住了她是雙眼，生怕她一睜眼就看到小白狐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