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蟾衣卜
“爺爺，蛤蟆精已經被收了，黃香姐的毒也解掉了。本章節由`忖`暁``提供”我看著臉色蒼白的爺爺說。
爺爺先是一愣，盯著紫菱上下打量著，撫掌大笑道：“我知道你是誰！”
紫菱聞言咯咯直笑，柔聲道：“老爺爺，我可是從未出過山，你怎麽會認識我？”
爺爺收住身子，平心靜氣地說：“你家住在青雲嶺，嶺上有個仙雲村，村西有座蓮花寺，寺裏有個白發翁，老朽說的不錯吧？”
紫菱梨渦淺笑，頷首道：“老爺爺說的一點兒不假，難道你認識我家老翁？”
爺爺點點頭說：“老相識了，距上一次見麵，時隔七年，不知道那老東西死了沒有。”
“哈哈，爺爺你說笑了，老翁現在身體硬朗的很呢！”紫菱笑著說道。
“哦，看來老家夥戒掉喝濁酒的習慣了。”爺爺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記得上次見麵時，老朽同你家老翁在蓮花池邊，喝掉了三十壇濁酒，大醉了整整三天三夜呐。”
紫菱看爺爺不是外人，也不拘束，打趣道：“你說的一點兒不假，老翁確實戒掉了喝濁酒。”
“我就說嘛，不然老東西醉都醉死了。”爺爺笑道。
紫菱搖搖頭說：“不過，他現在喜歡上喝清酒了，說濁酒不夠烈，清酒才夠味道呢！”
爺爺聞言，吃驚道：“這麽說老東西比以前更能喝了？”
紫菱點點頭，笑道：“豈止，以前濁酒一天隻喝三二壇，人也是渾渾噩噩。自從換了清酒，一天不下五壇，人就沒清醒過。”
爺爺唏噓不已，歎息道：“時間過得真快呐，一晃就是七年，我記得那時你才剛出生呢！”
“爺爺你記性真好，紫菱現在七歲了，已經是大人了呢！”紫菱莞爾一笑，唇紅齒白，眉目含情，宛若畫中仙子。
這時，柳夢蝶、黃香、莫雨塵幾人，也完全恢複了氣色，對那蛤蟆毒還是心有餘悸。
“咿咿呀，爺爺噠，蛋蛋乖，媽媽噠，好好噠，救救噠，咿咿呀！”肉靈芝可憐兮兮說著，撲簌撲簌掉著淚珠。
“小家夥不哭哦！”爺爺輕輕摸了一下肉靈芝的小光頭，對紫菱說：“那老蛤蟆精被你收了吧？”
紫菱點點頭說：“是呀，我剛剛采藥路過，聞到了蛤蟆毒，索性吸納了，順便收了老妖婆。”
“嗯，你將它放出來吧，修了幾百上千年，也怪不容易的。”爺爺看了看肉靈芝，如是說道。
紫菱大眼睛撲閃著，咯咯笑著說：“爺爺，那老蛤蟆放出來，再噴毒咋辦呀？”
爺爺哈哈一笑，說：“放心吧，剛剛沒留心才中了蛤蟆毒，現在量他也不敢再為非作歹了。”
紫菱點點頭，拿出了青銅小鼎，念著咒語，將紫色的珠子鑲嵌在了銅鼎上。
“哈哈，楚巫鼎，老家夥也舍得讓小孫女拿著，當初想借來一用，老東西可是死活不給，非要自己跑一趟。”爺爺看著紫菱手中的小鼎，想起了過往經曆。
“南風吹，飄花如雪歌後庭；紅塵亂，淚痕斷了銅雀台。
醉也淒淒，醒也淒淒，孤寂隻聽雁回聲，不見飄渺飛雁來。
南楚蕭蕭，古巫皎皎，香屍豔豔，紫鼎浩浩，南楚令，開！”
紫菱動人的聲音念著，就連咒語也美若詩歌。
楚巫鼎亮起了淡淡紫光，嘭的一聲，地麵劇烈搖晃著，蛤蟆精爬在地上一動不動。
“咕嘎，咕嘎，咕嘎……”
幾聲沉悶的蛤蟆叫，蛤蟆精的身子逐漸蜷縮，黃煙狂湧著，嚇得眾人倒退數步。
等黃煙散盡，隻見地上匍匐著一個七旬老母，白發蒼蒼，麵部褶子堆著。
老母起身，恭敬地對爺爺道：“多謝山人不殺之恩！”轉身又對紫菱道：“謝過仙子大恩大德。”
爺爺看著老母道：“蟾仙人，得罪了，老朽為了救落難女子，也是情非得已，打擾仙人清淨，還望海涵。”
老母道：“不敢當，不敢當，那是什麽仙人，叫我蟾母就好。”
“老人家，你在這蛤蟆嶺，恐怕少說也有幾百年了吧？”爺爺問道。
蟾母搖頭道：“我隻記得出生時，家鄉有個放牛娃叫朱元璋，後來那裏大旱，就順著小溪，沿著大河，最後到這蛤蟆嶺落了戶，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爺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掐指一算道：“朱元璋，那是大明朝開國皇帝，離現在已經六百多年了。”
“六百多年了？”蟾母聽說六百年，臉上出現了震驚之色：“這麽說，我大限將至，怕是時日無多了。”
“你何出此言，我看你修行也到了關頭，若是能渡劫，便會脫胎換骨，獲得地仙之體。”爺爺說道。
蟾母擺擺手說：“六百年前，我母紫蟾王告訴我，我壽元六百載，若六百年後遇到有緣人，可將蟾珠托付，等災難來臨時，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如此說來將有大災難降臨人世？”爺爺聞言，吃驚不已。
蟾母道：“此事乃是天機，我道行淺薄，也無從知曉，除非利用蟾衣鬼卜，預知未來。”
“蟾衣，可是民間古老傳說中，可飛升化仙的靈藥？”紫菱雙眼放光。
蟾母微微點頭，說道：“蟾衣確實可以助人羽化登仙，但必須是出生在陰年陰月陰時陰地的老陰聚邪者，背生陰陽紋，七竅能通陰。如若不然，吞食蟾衣者，必陰氣侵體而死。”
爺爺神色淡然，說道：“天地萬物，法道自然，各有各的緣法，不可強求。”
蟾母道：“山人所言極是！”
“那蟾仙人，可否利用蟾衣鬼卜，預知何時將有災難降臨？”爺爺聽聞有災難降臨之事，說話也嚴肅了幾分。
“這……”蟾母似有難言之隱，看了一眼我手裏的肉靈芝，說道：“也罷，老母就破例蟾衣鬼卜，如此洞悉天機，若是能防患於未然，也算是為民做好事，積功德吧！”
“如此，那就有勞了！”爺爺躬身作揖，恭敬地說道。
蟾母頷首點頭，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在裏麵畫了兩隻眼睛一樣的圖案。
“蟾衣化仙，紫陽真仙，天地有道，人間有情。
命數幾何，隻在旦夕；朱顏幾何，刹那白骨；金銀幾何，死後糞土……
我今作伐，目通鬼府，執掌陰陽，蟾衣鬼卜，地仙老祖急急如律令！”
蟾母念罷咒語，雙臂一揮，掌心飛出一物，眨眼變成了一張紫色的蟾衣，覆蓋住了地上的符文。
“……”蟾母兀自念著古老的咒語，一句也聽不懂。
周圍陰風卷動，無數團黑氣亂飛著，爺爺急忙打出幾個法訣，才鎮住了強悍的陰氣。
蟾母雙目緊閉，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麵目有些猙獰，嘴開始變形成了蛤蟆嘴。
紫色的蟾衣波動著，冒出了黑氣，上麵波紋流轉，非常奇異。
蟾母渾身發抖，雙目流出了兩道血淚，耳朵也冒出了鮮血，非常嚇人。
噗……
蟾母噴出了一蓬鮮血，全部灑在了蟾衣上，蟾衣紫光一閃，直衝雲霄。隨即變得像破布一般，失去了靈光。
蟾母七竅流血，整個頭變成了鬥大的蛤蟆頭，雙目如紅燈籠一般。
我嚇得握著柳夢蝶的手，紫菱則是抓著我的肩膀，眾人神色各異，但更多的是驚恐不安，剛剛的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
蟾母摔倒在地，全身好似被萬箭穿了，露出無數血洞，冒著血氣。
“蟾衣鬼……卜，成……成了！”蟾母一手扶著地，醜陋的麵孔著實嚇人。
爺爺急忙將蟾母扶到了一塊石頭上：“蟾仙人，你沒事吧？”
“快……快看卦象，半刻鍾……便會消失。”蟾母催促道。
眾人不敢怠慢，急忙圍到了蟾衣旁邊，隻見蟾衣上出現了兩行篆體血字，就像亡靈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