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時空和自己之前的時空不太一樣,但是電影產業的發展都是差不多的。

就比如說榮影廠,作為建國後的八大電影廠之一,曾經生產過多部優秀的戰爭電影。

這些老電影廠製作影視作品,在改革開放之前,也就是計劃經濟時代,基本上是不考慮成本的。

隻分類型。

這話怎麽說?

舉個例子;說電影廠的文學部,搞出來了一個很好的劇本。這個劇本廠領導說行,內容很好,咱們立項拍。

然後整個電影製片廠就開始運作,文學部的劇本下發到導演室,導演室搞出拍攝台本,然後開始在演員劇團選定角色。同時攝製,布景,服化道車間開始運作。

要是說這個片子的類型是故事片,那就直接就近取景。要是說這片子是戰爭片,攝製組和布景組在考慮具體場景的時候,直接就給部隊政治處發信函請求配合啦!

那個時候的文藝工作是政治任務,地方參與到影片的拍攝中,那可是一分錢酬勞都沒有,甚至連群演糧票都是自行解決的。

最典型的一部電影,也就是八一製片廠當年拍攝的《大決戰》。

八一廠就不用多說了,部隊自己的電影製片廠。

拍攝《大決戰》三部曲的時候,為了全景地展示三大戰役,動用了25個國家部門,橫跨十三個省,330萬人次參拍,出動了當時無數的現役裝備,光是炸藥就用了四千多噸。

這什麽概念?

這需要一個軍銜是少將的廠長,需要國家部門的配合,需要參拍人員和地方政府無條件的支持。

你放現在試試?

哪個影視公司敢這麽拍,別說有關部門找不找你喝茶的問題,劇組盒飯都能把影視公司吃破產!

當然,《大決戰》是個極端。

可是這些老電影製片廠的操行是真的猛,像是後來經濟體製改革,讓這些老電影廠走向沒落的,其實也並不是所謂的什麽人才流失,什麽沒有市場競爭力。

老電影廠擁有當時最廣大的觀眾基礎,怎麽可能沒有競爭力?

說白了就是豪慣了,作品成本控製不下來,拍一部虧損一部。

一個自負盈虧,足以將“藝術第一”的老一代影人打入地獄。

現在的影視公司拍攝大場麵,恨不得用五十個人拍出千軍萬馬的效果。

兩軍對壘,二百多個人配合大型鼓風機吹點風沙,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場麵了。

極致的成本節約,即便是靠著現代特效,又怎麽可能拍出真正千軍萬馬的氣勢?

所以說老電影好看,至今觀眾還在懷念那幾個老電影廠,不是因為老電影技巧有多好,而是喜歡那種厚重和實在。

所以對於網友提出來的拍攝“大場麵戰爭片,重現榮影廠輝煌”這條建議,李有誌嚴重覺得係統得吃點DHA補補腦了。

這特麽就不是七星難度任務可以整出來的活兒!

反複推演思量,最後確定這件事情實在過於離譜,憑借自己目前的能量怕是辦不大到。李有誌沒有絲毫的留戀,直接將那條過於離譜的任務折疊,然後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最有韌性的麵條】

【西域拉條子】【粵省竹升麵】【堿水麵(加粗)】【意大利麵(超長)】

將幾樣麵條都下了單,李有誌覺得還是博一把這個SSS難度的任務比較有盼頭。

不管怎麽說先試試,萬一要是隻上吊不用死,那豈不是白刷了個SSS級寶箱?

退一萬步講;要是係統非得讓自己噶才算是完成這個離譜任務,任務失敗麵條它也不浪費不是?

左右都是不虧,不虧就是血賺!

誌哥,主打的就是個勇於嚐試,唉嗨嗨!

“你小子在研究什麽呢?”

就在李有誌下單買器材的功夫,在樓下和裝修工人談完了事情的陳德祿走進了辦公室。

見李有誌拿著手機站在房間中不知道正在擺弄著什麽,小老頭笑嗬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麽樣,感覺還可以吧?你要是喜歡這間辦公室,回頭我讓裝修隊好好收拾收拾。從這兒可以直接看見樓下的榮影廠廠標雕塑,視野不錯。”

“別了院長,還是您自己留著吧。我呀,隨便給我找個地方就成。我對榮影廠又沒有什麽執念,您給我找個偏僻點兒,摸魚不好發現的地方就成。”

“臭小子。”

見李有誌跟自己臭貧,陳德祿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我好容易賣著這張老臉,和江萬升扯了一個多星期的皮,為的是讓你過來摸魚的?這兩天你回來先收拾收拾,把宿舍搬到研學校家屬區研究生宿舍那邊去。

然後準備一下,參加榮影集團的製片項目會。我都打聽好了,這個項目會上商討最後一季度的影視項目。咱們研究院現在已經立在這兒了,說什麽也不能錯過這一次機會。”

聽到陳德祿的安排,李有誌樂著點了點頭。

成吧,雖然誌哥覺得這個研究會不怎麽樣,不過能掛靠上榮影集團這麽棵大樹,高低誌哥也得給它薅兩把葉子下來!

要不然,也對不起這個助教研究員的職稱嘛哈哈哈哈!

……

從老榮影廠回到學院,李有誌先是跟陳德祿去了一趟學校給他安排的研究生宿舍。

說是研究生宿舍,其實就是農大家屬小區裏麵的公寓。

和所有學校一樣,農大的學生住宿條件也緊張的很。原本學校的博士生和碩士生公寓都是在校區內的,可是校區裏的宿舍樓環境也就是那樣。

按照國家標準,博士生一人一宿,碩士生兩人一宿,校區內的那點地方根本就做不到。

甚至於就在李有誌入學的前幾年,博士生宿舍意外失火。因為增設床位堵塞了消防通道,大半夜的住在二樓的一群農學博士隻能從二樓往下跳逃生。

可憐那一屆的博士生大佬,畢業撥穗的時候好多個都是拄雙拐上台。

某農學博士大佬在農科試驗田搞項目,腿腳實在跟不上就買了那種老頭的三腿拐杖——就是折疊開了能當椅子坐的那種。

走累了就坐一會兒,走累了就坐一會,結果田裏麵那特殊的三角印記,甚至被試驗田附近的農民伯伯當成了UFO事件上報給了省科教頻道。

據說當時一群電視台的記者,對著田裏每隔幾百米就一處的“規則三角”卡卡一通調研走訪。

得知自己被當成外星人研究了一個多星期,那個腿骨骨折的博士生大佬臉都綠了。

現在就好多了。

陳德祿給李有誌搞的這個研究生宿舍本來就是超標,三十多個平方的公寓,雖然放了兩張床位,但就隻有李有誌老哥一個。

本來李有誌還真有點舍不得從那個呆了四年,已經住出感情來的404搬出來。

可是當看到這間研宿404足有八個平方米的洗手間,以及洗手間裏那座大浴缸,瞬間就覺得男宿4配不上自己了。

下午,站在收拾得一貧如洗的男宿404,看著烏黑的牆麵和斑駁的海報,李有誌深深的吸了口氣。

撿起地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落下來的半包煙,默默的抽出了一支。

“404,抽完這一支煙咱們就分手吧。實話給你說,我找到了一個新的宿舍,她叫研404。她的衛生間裏有浴缸,你知道的,沒有人能拒絕一個有浴缸和24小時熱水的宿舍。”

嗶!

收到驚豔值,155點!

默默地陪了老宿舍最後一支煙,李有誌將手裏的提包塞到了過來幫著自己搬家的幾個逆子手裏。

看著幾個逆子那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他哈哈一笑,招了招手。

走出男宿4回身看了看自己本科時代的小窩,陽光中的李有誌深長的吸了口氣。

人生的下一個階段,開啟了。

支棱!

和一群逆子忙活了一個下午,搬家的事兒終於完成。

不光是他搬家,周原幾個也從宿舍裏麵搬了出來。

說來也巧……這幾個貨找的職工宿舍,就在他目前宿舍的後樓。

農大家屬小區當時開發的時候是一半分配學校教職工頂占地,開發商一半對外出售。這幾個貨租了一整個單元,就是私人住宅。

距離研究生宿舍兩棟樓,就是陳舒婷的教師宿舍。再往北一點,農大家屬小區北苑,就是校高職家屬樓區。

陳德祿,王明奇,包括校長霍仁宏等學校和院係領導,很多都住在那邊——不過南北兩苑的管理水平就不一樣了,北苑的物業和南苑相比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為了慶祝從本科生到社會青年的完美蛻變,晚上一群小夥伴就在農大家屬樓前的步行街嗨了一頓。

第二天一大早,第一次宿醉的李有誌,便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看到門口,拎著一兜水果,一身休閑裝的陳舒婷,李有誌咋了咋嘴。

自己都快把這個一生要強但是沒什麽用的導師給忘了……

“喬遷之喜,恭喜了。”

看到李有誌一副沒醒酒的樣子,陳舒婷將手裏的水果放在了門口。

然後便對李有誌招了招手。

“行了,這都七點多了。趕緊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榮影集團。好家夥,一大早上陳院長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叫你起床提醒你和唐副校長一起去參加那個什麽項目會。我好好一個副教授,都快趕上你保姆加司機了。”

看著進了門,彎腰拖鞋,拿起拖布就開始收拾昨晚狼藉的陳舒婷,李有誌眉頭一挑。

陳老師,看來對自己定位還不太清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