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沒有出聲,陳落微垂眼眸:“不是的夫人,我隻是來看望一下大少,這就要走了。”

“我從沒允許你到這兒來!”楚琳的情緒很激動,看著陳落像是在看生死仇人。

陳落知道多說無益,默然承受楚琳的怒火,見她沒了下文,便要告辭。

然而路過楚琳的時候,陳落忽的被楚琳一把扼住了胳膊。

隻見楚琳眼眶微紅,死死地盯著她手上的藍鑽,許久才移回陳落麵上,質問她:“這是什麽?這是哪兒來的!”

陳落自然隻能如實相告:“夫人,這是傅總給的……訂婚戒指。”

不等陳落反應過來,楚琳一把扔開了陳落的胳膊,而後抬手便是一個巴掌。

清脆響亮的一聲,陳落被打的偏過頭去,靜默無言的垂下了長睫。

白皙的麵頰上很快浮起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我告訴你,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這樣的貨色進我家的門!你也別妄想,你這輩子都是傅家的傭人,是傅家的狗!!滾出去!!”

楚琳言辭激動,整個人都在輕輕的顫抖,伸手就要去推陳落。

傅珩沉默著拉住了楚琳,看向陳落,用眸光無聲的催促她離開。

不知怎的,陳落沒什麽感覺,隻是耳朵嗡鳴,她走出了病房,一路出了療養院。

直到感覺到一陣微冷的風拂麵,陳落才後知後覺的痛起來。

火辣辣的痛。

她回到車上,微顫著從中央扶手盒裏找出了一包煙。

抽出一根點火,陳落眸光發虛的看著車前道路兩旁的昏黃燈光,緩緩的呼出一口煙霧。

煙草已經有些幹了,再抽的時候,陳落猛的咳嗽起來。

心和肺都要一齊咳出來似的,她一隻手扶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捂住雙眼,無力的垂下腦袋。

許久,陳落感覺到煙灰簌簌落下,落在她指尖,微燙也灼人。

她忍不住無聲笑起來。

喪家之犬,她真的像一個喪家之犬。

傅珩的一句話,楚琳的一個巴掌,就能讓她方寸大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遭忽的大亮起來,讓陳落微闔的眼也忍不住睜開,朝前看去。

她看到前頭緩緩停了一輛車,光亮太盛,叫人看不清來曆。

就在陳落的精神稍稍緊繃之際,那車前光稍稍變得柔和。

是一輛邁巴赫。

是傅遲的車。

男人從駕駛位上下來,初秋的天,他穿著純黑的長款風衣和短靴,鮮少的休閑到不動腦的打扮,邁著兩條長腿,逆著光朝陳落的車大步走來。

直到他靠近,陳落才看清他麵上隱隱的怒意。

傅遲一把拉開了車門,微微垂下頭去看陳落,未經修飾的頭發散落著,遮去一半濃墨重彩的眉眼。

開門的一瞬他就聞到了煙草氣,但看到陳落指尖快要燃盡的煙蒂時,他才怒極反笑的出聲:“長本事了啊陳落。”

陳落氣息不穩,說不出的尷尬和怔愣。

傅遲探進一隻手,奪過了陳落手上的煙蒂,隨手掐滅,而後冷聲道:“下車。”

陳落從車上下來,滿腔的疑問不知道從何問起,傅遲已經再次開口。

他的眸光掃過陳落側頰發紅的指印,麵無表情:“挨了打,沒本事還手,就躲這兒糟踐自己?”

後知後覺,陳落反應過來,傅遲早知道她來這裏,或許早調了監控,看到楚琳動手。

陳落唇瓣微動,語調沒有起伏:“也不算……糟踐。”

傅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一把抓起陳落的手,帶著她朝療養折返回去。

陳落還能感覺到他剛剛掐滅煙草時留下的灼熱。

她無措又茫然:“傅總,您幹什麽?”

傅遲的側頰緊繃,沒看她,語氣也生冷。

“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