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又驚又怒,一旁的傅錦眼神複雜,看了傅遲一會兒就移過了眼神。

而傅正明將傅臨帶去沙發上坐好,讓保姆去叫家庭醫生,然後眸光沉沉的看向傅遲:“阿遲,再怎麽樣,今天家裏人都是為了慶祝你和陳落即將訂婚回來的,阿臨好歹是你親堂弟,他年紀還小,說了什麽你也不該下這麽重的手。”

傅遲輕嗤,譏諷的看著傅正明:“原來弟弟對哥哥不敬,哥哥是不能教訓的?不過也難怪,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家的家訓向來如此,對嗎?”

這話的隱喻夠強,連帶著傅錦都有點聽不下去了:“二哥,你說什麽呢……”

一旁沉默了半天的傅權恩也蹙眉開口:“好了,都別說了。”

老爺子緩緩下樓,去看了傅臨的傷,傅臨一瞧傅權恩來了,又想叫冤又不敢吭聲,扶著臉上的傷僵硬的躺在沙發上。

“老二媳婦,你把阿臨先扶去樓上。”

傅權恩發了話,白露也不敢多說什麽了,敢怒不敢言的剜了傅遲一眼,帶著傅臨走了。

傅遲心裏啼笑皆非。

他這個二嬸都比傅正明敞亮。

傅權恩叫傅遲過來,不輕不重的訓話:“你自己的好日子,自己先砸場子,一點氣度都沒有!人家說了什麽話你就非得動手?”

一旁的傅正明眸色微深,搶在傅遲前頭開了口:“也沒什麽,兄弟之間有口角也正常。爸別生氣,一會兒大哥大嫂就來了……阿珩也回來吧?一家人好不容易聚齊,別為這種小事生氣了。”

有了傅正明‘勸說’,傅權恩沒再追問,隻是應聲:“阿珩也來,不過要晚些。你們先去看阿臨的傷吧,別破了相。”

瞥了傅遲一眼,傅權恩沉聲:“你跟我來!”

祖孫兩個上了三樓,進了傅權恩的書房。

關上門,傅權恩的情緒這才有了些起伏,瞪傅遲:“你出息了,打自家人?”

傅遲冷冷:“陳落是不是自家人?”

傅權恩一愣:“當然,她是你未來老婆,怎麽不是自家人?”

“剛剛傅臨就是話裏不把陳落當傅家人,我才動手,有問題嗎?”

傅遲沒提什麽平替不平替的事。

這件事沒必要再提,他不想讓更多人這樣認為,也不想讓陳落這樣認為。

傅權恩輕哼一聲:“行了。你當我不知道?你以前對陳落不好,一心一意往那個許依然身上撲,現在是瞧著陳落對你沒意思,你又心癢癢了。”

現在提起這個傅遲就心煩意亂,但傅權恩說話他也不可能動輒反駁。

頓了頓,傅遲低聲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聞言,傅權恩卻是靜靜地看了傅遲一會兒,沒出聲。

見傅遲麵露不解,傅權恩低聲道:“有些事情,可能對於你來說是過去了,對別人未必。正好,趁著現在這個機會,陳落還沒回來,我提醒你一些事情。”

傅遲的心莫名沉了一下:“您要說什麽?”

傅權恩輕輕歎息:“當年把陳落帶回傅家,雖然是說讓她陪著你哥哥長大,給你大哥當個幫手,但主要還是因為我跟陳落家裏人的交情……那孩子命苦,我又受過陳家的恩惠,沒道理不幫她。誰知道陳落自己也爭氣,又聰明又聽話,所有在你大哥的病需要出國診治的時候,我動了把她放你身邊的心思。”

傅遲黑眸微沉:“我知道陳落是孤兒,別的一無所知……她家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傅權恩:“這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除非陳落自己願意告訴你。說回她跟阿珩,你記得六年前她跟阿珩去錦山療養院嗎?”

傅遲垂在一側的手緊了緊:“當然知道,還是您讓陳落陪著大哥去的。”

傅權恩淡淡:“不是我。是陳落自己過來求我的,她說她不放心你大哥一個人在那邊。你母親那個時候忙著跟我作對,不讓傅鈺回傅家,根本顧不上這些。陳落自己提了,我也就欣然答應。”

傅遲隻覺得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塌了,轟的一聲,震耳欲聾。

傅遲開口,從未有過的艱澀語氣:“所以,陳落——”

她喜歡的一直是傅珩,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