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已經醒了。
陳落不知道自己踏入的這間病房,被傅遲緊攥的手發麻發痛,腦子和心也是一般無二。
病房裏不單是麵色蒼白的傅珩,還有楚琳和傅權恩。
看到陳落和傅遲牽著手進來,三個人麵色各異。
傅權恩高興的像是明兒就能抱孫子,楚琳守在大兒子病榻前,眼眶通紅還不忘瞪陳落。
而傅珩溫和的眼神微轉,最終停在陳落眉目間,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傅遲微微笑,“大哥,落落也來了,你倆好多年沒見了,我專門叫她來跟你問好。下次再見可能就是我們的婚禮了。”
他拉著陳落到沙發前,跟自己一道坐下,努力營造親密假象,但是傅珩掃過陳落光禿禿的手,唇邊掠過極淡的笑意。
傅珩:“你跟陳落還沒訂婚吧?還是要按照規矩一步步的來,不能一蹴而就,不然別人該小瞧她了。”
傅遲多情的眸壓著的時候就隻剩冷意,縱使笑也刺人:“這是我跟落落要考慮的事情,不過還是謝謝大哥提醒。”
傅珩也很給麵子的笑了笑,沒有還嘴,明明親哥倆,傅珩再蒼白也像是冬日暖陽,而傅遲再壓抑戾氣,也讓人不敢招惹。
但一母同胞,隻差三歲,仍舊是像的。
傅遲不動聲色的看傅珩,越看心裏越像是咽了根刺。
手再次收緊,感覺到陳落輕微的顫抖,傅遲看向她:“落落,不跟大哥打聲招呼?這麽沒禮貌?”
他語氣輕慢,怎麽聽都帶著調侃的寵溺意味。
如果不是手上的疼痛提醒了陳落,她真的會忘了,傅遲此行不過是想刺激傅珩。
無他,因為自己曾經是傅珩的助理,而從小到大,傅珩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別人家的孩子在隔壁就夠讓人膈應了,何況跟自己一起長大?
如果不是傅珩先天體弱,年輕一輩裏最受傅權恩賞識的,未必是傅遲。
陳落不理解傅遲這種幼稚的好勝心,但她無意置喙。
剛要開口,楚琳搶在前頭,冷聲冷語:“婚都沒訂,什麽大哥不大哥的?八字沒一撇的事,少往她臉上貼金!”
大兒子病得起不來,二兒子從來不聽話,楚琳有多心塞,就有多討厭陳落。
原本還能當視而不見,如今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傅遲的手勁鬆了一些,拉著陳落的手腕放到了膝蓋上。
這個動作讓楚琳大為光火,陳落更是一愣。
傅遲語氣淡淡:“早晚的事,如果時間允許,今天晚上我就會跟落落訂婚。隻不過最近公司裏忙,沒空。”
因為傅珩突然暈倒,楚琳積攢了兩天的怨氣本就達到頂峰,這會兒實在是兜不住了。
她站起身,怨恨又憤然的看向始終沉默的傅權恩:“爸,今天阿珩也在這兒,我不想忍了。傅遲跟陳落的事情我不同意!說什麽都不行!我自己的兒子,我不能看著他毀了!阿遲可以不娶許依然,但他也不能娶陳落,陳落什麽出身難道您不是最清楚的嗎?!!”
傅遲的眸色越發冰冷,但楚琳收不住,也不想收了。
“這麽多年我自認為我對陳落不錯,看在她照顧過阿珩的份上我一直對她客客氣氣的,現在您要讓自家的保姆嫁給自己的親孫子,您究竟怎麽想的呀!!”
楚琳越說越覺得委屈,聲音裏都是哭腔。
陳落看著她的委屈,心裏頭麻木,也淡淡。
楚琳一句沒說錯,她撐死是傅家的高級保姆,不是這些年做了傅遲的特助,恩權的傅總,高級二字跟她都沾不上邊。
傅權恩臉色黑沉:“我說過多少次,我有自己的決斷!你三番五次質疑我,我看你是跟正先一樣,要來做我的主,是嗎?”
楚琳嗚嗚咽咽的哭,她不敢回答傅權恩的話,幹脆將矛頭對準傅遲。
“阿遲,你——”
傅遲打斷了楚琳:“陳落不是保姆,她是我要娶的人,她是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