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挑釁
穀雨趕緊垂下頭，避開司懿軒的眼神。
“多休息幾日，府上的丫鬟少你一個也不少。”司懿軒站直身子，幽幽的說出這麽一句話。他再看了一眼穀雨，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司懿軒離去的背影，穀雨陷入沉思。
這二皇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對於行為舉止變化這麽快的二皇子，穀雨實在越來越糊塗了。她搖搖頭撇去腦海裏的思緒，接著迅速地向尹月如的房間走去。想來拖了這麽長的時間，小姐該急了。
一進廂房，印入穀雨眼簾的是除了尹月如之外，還有兩位不速之客，側皇妃紅菱以及庶皇妃彩蝶，她們身後都分別站著一個侍女。
見此狀，穀雨趕緊將手中的盆放在一旁，順道走向旁邊正在清理灰塵的明珠，小聲的問：“側皇妃她們來做什麽？”印象中她們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次怕也是來找茬的。
明珠茫然的搖了搖頭。“要不你前去偷聽偷聽？”她建議道。明珠隻負責打掃房間，對其餘事情並沒有多加留意。
“好。”穀雨點頭後立即邁開腳步，悄悄地走到尹月如身邊停下，並在同一時間輕輕抬起眼眸觀看紅菱和彩蝶兩人的舉止動作。
見穀雨到來，彩蝶嫌惡地瞥了一眼。自打穀雨一進二皇子府，她就哪看哪不順眼，恨不得穀雨和尹月如能夠立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免得看著礙眼。
“妹妹，幾日不見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李大夫果然是再世華佗，不僅病能醫，毒也能解。”紅菱微笑著說。她端起旁邊桌子上擺放的茶杯，細細品味起來，舉手投足之間顯得從容大氣。
一個女子能從侍女爬上側皇妃的位置，可想而知其厲害之處。
二皇妃中毒之事在府上傳得沸沸揚揚，雖然最後判定了隻是誤食，不少人卻下了苦心非要說是遭人毒害。這些風聲落到了紅菱的耳裏，想來這也是她來此的其中一個目的。表麵上是慰問，實質居心叵測令人費解。
尹月如淡笑著答道：“姐姐有心了，李大夫確實堪稱神醫。虧得李大夫細心調理，妹妹的身子才能恢複得如此之快。”
“二皇子怕是幾乎不怎麽來看過吧。”開口的是坐在紅菱旁邊的彩蝶，她一出口就說中了尹月如的心事。在看到尹月如臉色有些變化後，她又接著說：“哎，妹妹真是可憐，進府也有一段時間了，竟連雨露也不曾沾過一滴。”
過了一會兒，見尹月如低頭不語，她又再進一步說：“就連你身邊這一丫鬟被二皇子召見次數也多過於你吧！”她看了看穀雨，眼裏盡是鄙夷。
是的沒錯，從尹月如進府如今已有將近十日，期間司懿軒隻是在尹月如生病昏迷之時來過一兩次，此後再沒有過問，也沒主動召見過尹月如。二皇子府上的人都知道，這個二皇妃並不得寵。
但彩蝶說尹月如也就罷了，還將穀雨牽扯進去，分明就是故意挑撥離間。誰都知道，二皇子召見穀雨純粹是為了正事，別無其他。可彩蝶的這話卻大有含義，容易引起別人的遐想。
聽到這一明顯的挑釁，尹月如頓時啞口無言。她抓緊衣袖，雙唇緊抿，對彩蝶說的這些話顯得十分在意。
看出尹月如無言以對，穀雨立馬搶先一步說道：“想來庶皇妃也是沾不了多少雨露，若不是，庶皇妃為何進府兩年有餘卻依舊膝下無子？”她聽出了彩蝶的用意，對此表示氣憤。
彩蝶明顯被穀雨的這番話堵得夠嗆，她瞪大眼珠子，氣突突地說：“放肆，主子說話，豈有你一個下人插口的份？”她伸手指著穀雨，兩眼似是要冒出火來。
庶皇妃本就不受寵，再加上之前曾掉過一個孩子，後來再也沒能懷上。穀雨這話哪裏不讓她生氣？
“既如此，庶皇妃您的輩分不如我們二皇妃的大，為何您能這麽跟二皇妃說話呢？”穀雨不但沒有退縮，反倒更加理直氣壯，她還特意強調‘庶’字，目的是讓彩蝶能夠知道其實她自己也是以下犯上。
“你……”彩蝶怒火衝天，全身因為激動竟抖動起來。她喘著粗氣，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多嘴。”見此狀，尹月如轉頭朝穀雨嗔道：“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穀雨趕緊低下頭，說：“是，穀雨知錯了。”她深知尹月如隻是做做樣子，實際上不知道有多高興，原本變色的臉上明顯輕鬆了。庶皇妃這個人極為刁鑽，給點顏色就開染房。這下倒好，氣得麵目猙獰，就差沒跺腳了。
從頭到尾都好像是以旁觀的態度存在的紅菱沉默不語的看著這一切，她嘴角淺淺一笑，終於開口道：“穀雨是吧？也難怪二皇子會為了你抗旨一事特地向皇上求情。”上次她也見識過穀雨的伶牙俐齒，如今看來比上回更勝一籌。
求情？聽了紅菱的這話，穀雨懵了。難道前夜為自己求情的人不是三皇子，而是二皇子？細想著側皇妃的話，她的思緒回憶到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也沒有再答話。
“妹妹，再過不久便是太後的壽辰，二皇子讓我們一起想想送什麽壽禮妥當些。”見穀雨不搭話，紅菱轉而看向尹月如，依舊笑麵迎人。
原來太後壽辰將至，這就是她們此次前來的最終目的。
一旁的彩蝶也緩過氣來，她不屑地說：“二皇子說太後點名此次讓你出席，但又念你初來乍到，所以讓我和紅菱姐過來幫忙想。”說著，她停下來冷哼一聲，又說：“如今我看你身邊有這麽一個聰慧之人，想來也不需要我們了。”
眾所周知，二皇妃雖不得二皇子恩寵，卻甚得太後喜愛。
“姐姐真是說笑了。不妨這樣，你們先回去，等我們各自想好了之後再綜合起來。”尹月如提議道。相比剛才的那一番刁難，這種附和的話她還是比較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