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真相
到了傍晚，司懿軒和尹月如等人來到了皇宮，自然也包括穀雨。但進了禦花園時，穀雨卻不知何時脫離了隊伍。
禦花園內，基本上邀約的人都已經到齊。由於這次隻是家宴，因此規模並不大。宴會上隻有皇帝皇後，太後，幾個輩分較大的妃嬪，以及各皇子和皇妃們。
見到司懿軒等人來到，皇帝心裏特別高興。“穀雨呢？”他想見識這個讓宸兒朝思暮想的女子是何等人物。可他瞅了四周，並未見到其人。
司懿軒垂下頭，一字一句地說：“她如今跪於禦花園外，希望父皇您收回成命。”
“什麽，荒唐！”皇帝震驚之餘怒拍龍椅。收回成命？他乃一國之君，傳出的聖旨哪裏有收回的道理？
“皇上息怒。”身邊的皇後勸道。
本來三皇子請求賜婚，且對象隻是丫鬟，這已經讓眾人感到驚訝。可如今那丫鬟竟做出這樣的舉動，豈不讓皇上憤怒？
坐在旁側的司懿宸本是一臉的笑容，可一聽司懿軒的這話，他的笑開始凍結，心有些刺痛。
“甭管她，你們坐下吧，宴會照常。”皇上朝司懿軒揮揮手，他在隱忍自己的憤怒。
司懿軒也沒有說情，拉著尹月如走到位置上就要坐下。
“二皇子……”尹月如想到穀雨還跪在外麵，不免心疼，她想哀求二皇子為穀雨說情。
這樣的心思司懿軒肯定明白，但是他知道此刻不是求情的時機。他朝尹月如搖搖頭，硬是將她拉著坐下。
“宴會開始吧！”
皇帝一聲令下，接下來一群舞女伴隨著剛響起的音樂從旁邊緩緩出來，在燈火的映襯下翩翩起舞。
禦花園外，穀雨安分的跪在地上。她聽著輕快的音樂聲，感受著宴會的氣氛。
早上二皇子將她單獨留下，所說的正是讓她用感情牌，以誠意打動皇上。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
路上許許多多的人進出，每個人都在經過時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可不一會兒便快速離開了。
不知跪了多久，穀雨隻感覺膝蓋發麻，酸疼得厲害。禦花園內依舊熱鬧非常，也依舊沒有一個人出來問候。
此時此刻，她知道自己隻有堅持，隻能堅持。因為如果這個時候選擇放棄的話，那她便一點挽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輕輕地揉搓著膝蓋上的皮膚，想要以此緩解膝蓋處不斷發出的疼痛。
天空開始極為不配合地下起了小雪，她忽而感覺到異常寒冷，吸了口寒氣之後身子也忍不住哆嗦起來。
她迷茫了，不知這樣的處境何時才是盡頭。
禦花園內鶯歌燕舞，可大夥兒都心不在焉，就好似人在曹軍心在漢。
相比焦急的尹月如，旁邊的司懿軒倒是十分的鎮靜。他雖和往常一樣麵無表情，但是兩眼卻放在正跳著曼妙舞姿的舞女身上，好像看得很入神。
尹月如急得不行，又見二皇子這樣的態度，她求救無果不知如何是好。無意間瞥向坐在對麵的尹月華，發現對方也正看著自己，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見宴會即將結束，而天空又飄起了雪花，司懿宸悄悄地站起來走了出去。這麽寒冷的天氣，他擔心外麵的穀雨會經不起這般折騰。
一出禦花園，他看見跪於地上，低著頭的穀雨。在這樣的氛圍中，穀雨的身影顯得很是落寞。
這一刻，他心如刀絞。
輕歎了一聲後，司懿宸向穀雨走近，一直走到跟前。
感覺到有人靠近，又見映在地上的影子，穀雨條件反射般抬起頭，正好與司懿宸對上眼。
“陳奕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穀雨訝異的問。她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陳奕，而且還是在自己落魄的時候。
司懿宸悲傷地看著穀雨，沉默不語。
這樣一來穀雨更是懵懂了，陳奕這是怎麽了嗎，為什麽會是這樣的表情？
“你怎麽了？”穀雨弱弱的問。她猜想難道是陳奕在外頭聽到了什麽風聲，特地來救她？
好一會後，司懿宸終於蹲下身，與穀雨同一高度。他兩眼盡顯深情，卻極其悲傷，好似正在經曆著什麽樣的痛苦。
“你為什麽不願嫁給我？”他緩緩張開嘴，悲痛地向穀雨問道。為什麽不願嫁給他，這是司懿宸唯一想要向穀雨親自求證的問題。
“嫁給你？你不是……”穀雨不明所以，今早聖旨上不是說嫁給三皇子司懿宸嗎？
她的頭腦開始運轉，回憶與陳奕見麵的每一個場景。從第一次在梅林偶遇，再到清曠亭，之後是二皇子府邸，後來是延禧宮門外，最後是這裏。種種跡象結合起來，她的思路越來越清晰。
為什麽陳奕能夠自由進出後宮，為什麽陳奕認識二皇子？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她覺得二皇子腰上所戴玉佩熟悉，因為那玉佩和陳奕身上的極為相似。
她重重地閉上眼睛，好像自言自語一樣說：“我明白了，陳奕，懿宸……”一會兒她張大眼睛，恍然大悟道：“你就是三皇子！”
她沒想到自己竟愚蠢到這個地步，竟到今日才弄清楚三皇子的真實身份。恐怕整個皇宮，也隻有她一個人不知道眼前這一人就是三皇子吧！
“為什麽，為什麽不願嫁給我！”司懿宸完全沒有將穀雨所說的話聽進去，他抓住穀雨的雙臂，用力地搖晃起來，心中悲痛萬分。
這一歇斯底裏的叫聲引來了周邊人的注意，但一見是三皇子，他們都不敢吭聲，當作沒事發生趕緊離開。
穀雨被搖晃得全身像要散架一般疼痛的不行。她掙紮著，說：“三皇子，您放手！”
她每次與三皇子的見麵都隻是簡單的幾句話，真沒想過三皇子會喜歡上自己，更沒想過皇上會將她賜婚於三皇子。
“這婚事是我特意向父皇求來的，可為什麽你不願意接受？”司懿宸放開手，一個人低喃道。他眼眶泛紅，一邊自語一邊垂下頭，此事對他打擊相當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