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拒婚
司懿軒的這一‘出宮’二字對穀雨的打擊甚大，她不曾想過自己才剛來皇宮三日，便會讓二皇子趕出宮去。
“二皇子，穀雨做錯了什麽嗎？如果穀雨做錯了什麽二皇子盡管責罰，切不要讓穀雨離開小姐的身邊。小姐剛進宮，身邊最親近的人就屬穀雨了。”穀雨一時情急，說話的音量大了些，思維也已不能像平日那般靈活。
待將話說完，穀雨才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她趕緊閉上嘴巴，等待司懿軒的回話。
司懿軒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穀雨，似是要將她看穿才作罷。時間一點一滴地在流逝，大廳裏卻安靜異常。他們二人就像定格在原地，沒有人願意先作出動靜。
汗滴濕了穀雨的手心，她不由自主地抓緊衣裳，令自己保持鎮定。
這樣的場景就好像是一幅畫像，畫麵上呈現的是兩個麵對麵的一男一女，男子的眼眸看向女子，女子則低著頭所望方向是地板。
不知過了多久，司懿軒才移開視線。他麵無表情一字一句地說：“本皇子的府邸位於宮外南昱城內，這幾日本皇子會住在那。二皇妃按照太後的指令大婚前住這，而那邊需要人過去。想著你在二皇妃身邊多年對她的衣食住行較為了解，便讓你提前過去打理一切。”
原來是這樣……
聽得司懿軒的這番解釋，穀雨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多慮了，她為剛才的莽撞感到羞愧。
“好了，回去收拾吧，中午用過午膳後便出發。”司懿軒不再多說什麽，他朝穀雨擺手道，然後轉身背對著穀雨。
“是，穀雨告退。”
悄悄退出了大廳，穀雨回到尹月如的房間。
此時茗香依舊站在房間門外，房裏時而傳來輕微的咳嗽聲。茗香雙手放在身前，眉頭微皺。見穀雨回來，她上前輕聲問道：“二皇子找你有什麽事嗎？”二皇妃在屋裏休息，她不敢吵著，自然音量也減小了。
穀雨將二皇子所說之事告知了茗香，並讓茗香和明珠等人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務必照顧好小姐的飲食起居。
聽著房內沒有間斷的咳嗽聲，穀雨十分心疼。
“茗香，明日去找禦醫來一趟吧。”她向茗香說道。小姐近來咳嗽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她真怕小姐會出什麽事，仔細想想還是讓禦醫來看看比較安心。
茗香點頭答應。
將東西收拾打包好，眼看已到晌午時分，穀雨想起小姐還在歇息，便起身到尹月如的房間，喚她起來吃午飯。
穀雨輕輕推門而入，來到床邊。此時尹月如躺在床上，她湊近小聲叫道：“小姐。”
聽得旁邊微弱的聲音，尹月如皺了皺眉頭，緩緩打開眼睛。
“小姐，起來吃午飯了。”穀雨提醒道。在她的印象中，小姐近來睡眠時間越來越長。
“嗯……”
尹月如在穀雨的扶持下坐起來，她睜著惺忪的雙眼問：“如今什麽時辰了？”她自行整理衣裳，然後站起走到梳妝台前。
“已是午時，午飯已經為小姐準備好了，小姐是要出去用膳還是讓她們端進來？”穀雨一邊為尹月如梳頭發，一邊看著鏡子裏的尹月如柔聲問道。
“端進來吧。”看著銅鏡前一臉倦容的自己，尹月如無心出去。
不一會兒，茗香和明珠便端來了飯菜，穀雨服侍尹月如用完午飯後，便告知她自己等會兒便要出宮。
尹月如先是一番驚訝，接著不舍，後來便淡然了。自己七日後大婚，大婚時就能和穀雨再次見麵，而且以後也是住在一起的。這麽想著，她就沒那麽難過。
她叫來明珠，讓明珠跟著穀雨一塊兒去，這樣一來也好有個照應。
也不再多說什麽，穀雨和明珠出了尹月如的房間，找到了綠蘿。此番路程她們二人是同綠蘿一起，一向獨來獨往的二皇子早早一人先行回府。
沁心宮內，一年近半百的中年女子正坐於榻上，她的身邊坐著一個年若二十的年輕男子。
“母後，二皇兄不久後便要娶妻，對於兒媳婦您滿意不？”男子問道。他一身便裝，麵帶微笑，嘴角顯而易見的小酒窩看起來格外淘氣。
被喚作母後的是汐月國一國之後，她麵上帶著笑容，說：“滿意還算滿意，大方得體，不過身子骨有些弱。”她看著男子，拍了拍男子的手背又接著說：“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紀，改日母後為你挑個朝中臣子的大家閨秀。”她的眉眼間盡顯寵愛。
“誒，兒子的婚事就不勞您費心了。”男子趕緊打斷皇後的心思。“二皇兄是皇奶奶指定娶的妻，我不要重蹈覆轍。”
男子是皇後的親生兒子，也是汐月國三皇子司懿宸。二十一歲的他遲遲不願意成親，身邊就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其他的皇子就算沒有娶皇妃，也已經有了側室，單獨他沒有。
“你這人，不就是專門來氣母後的嗎？”皇後拿兒子沒轍，她真是又氣又急又無奈。
司懿宸嘴角一抹淺淺的笑容，他站起身來，為皇後捶背。
皇後舒服地閉上雙眼，享受兒子為自己捶背的這一時刻。她笑著說：“軒兒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呢還小，不過倒是挺疼母後。”她歎道，畢竟是親生的，骨肉相連。
“母後也疼兒子啊。好啦，既然如此，那母後就別逼兒子成親了。”司懿宸試圖改變母後的想法。
皇後不吱聲，這幾年每回她一說起成親之事，司懿宸總有話來搪塞過去。這回她打算無論如何都不點頭，怎麽說司懿宸也是她親生的，薑還是老的辣。
見此狀，司懿宸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皇後麵前直直地盯著皇後看，卻同樣不吭聲。過了一會兒他笑道：“沉默代表默認，我就知道母後待兒子最好了！”說著，他溜出沁心宮，屋裏隻剩他殘留在空中的餘音，久久縈繞。
待皇後反應過來，司懿宸早已離開，屋裏哪還有他的身影？皇後哭笑不得，看來還真是奈何不了這個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