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抱頭痛哭

看到臉上帶著倦容的尹月如，穀雨不禁心生憐惜，她伸手輕輕拂去尹月如臉頰邊的淚痕，而自己的臉上卻在同一時刻多出了兩行清淚。隻見兩滴淚水悄然溢出她的眼眶，且順著臉頰無聲滴落。

她張開嘴巴，對著尹月如說：“小姐，穀雨忍得好辛苦……”

“明明想要為明珠討回一個公道，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事實明珠的確有錯，穀雨就算再想抹清她的罪名也無用，到頭來穀雨還是無能胃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明珠被活活給打死。”說到最後，她就好像是自言自語般，越發的低下頭，聲音中帶著哭腔。

事實上明珠做了很多對不起穀雨的事情，她能當作沒有事情發生，可是司懿軒卻看不下去了，毫不留情便將明珠賜死。本來說好要原諒的穀雨自然接受不了這個實情，故一度傷心難過無法穩定情緒。

穀雨隱忍了許久，在見到尹月如之後，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她的苦沒有人能夠理解，隻有選擇在這是發泄。

“小姐，你告訴穀雨，我該怎麽辦？”穀雨又抬起頭看向尹月如，輕聲問道。她接著痛心的閉上眼睛，眼淚也跟著落下來，恰好滴在尹月如的手背上。

她越說越傷心，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地像瀑布一樣湧出眼眶。

原本躺在床上的尹月如似乎感覺到了手背上的淚滴，好像聽見穀雨所說的話，她動了動手指，接著眉頭一皺，嘴裏發出一聲悶哼。

緊接著，尹月如更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還在哭泣中的穀雨。

這時穀雨發現到尹月如醒來，她忙轉過身去，胡亂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小姐，你醒了。”她把頭別到一邊，朝尹月如輕聲說。

“穀雨？你怎麽了？”尹月如這才看清坐在自己床邊的人是穀雨，且見她的情緒有些許的不對勁，尹月如睡意全無，人也立即精神起來。

尹月如微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看著穀雨。

“沒有啊。”穀雨連連搖頭否認，再回過頭時，她臉上的淚痕已消失，隻是眼眶還是濕潤的，讓人一看便能知道她剛剛是哭過的。

見到這副模樣的穀雨，尹月如的眉頭更是緊皺。“你這是怎麽了？”尹月如再次問道，說著就掙紮著要從床上坐起來。

“真的沒事。”穀雨依舊搖頭，她怎麽也不承認。她吸了吸鼻子，朝尹月如硬是擠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小姐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她故作調皮地衝著尹月如眨了眨眼睛，卻不知令氣氛變得更是尷尬。

在見尹月如的臉上掛了一絲悲傷之後，穀雨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接著是一聲自嘲的苦笑。

她將頭撇向一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歎息著說：“小姐，穀雨始終瞞不了你。”從尹月如的表情中，她就能看出尹月如並不相信她剛才所說的。

尹月如坐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穀雨的手背，安慰道：“別想太多，一切都會過去的。”

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她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因此無須說多僅是一個表情，一句言語便能輕易地理解對方的感受，讀懂對方心中所想。

本來向來冷靜處理任何事情的穀雨如今卻反過來需要尹月如來安慰，可見明珠的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其實她傷心難過不僅僅隻是因為明珠逝世，而是從這事延伸到許多問題。首先是她對司懿軒另一麵人性的審視，其次是她對自身能力的窺探。她與司懿軒多了一層隔膜，對自己多了一重深深的譴責。

“可是……”她看向尹月如，臉上盡顯悲傷之情。

她才剛一開口就立即被尹月如給打斷了。尹月如忙捂住她的嘴，搖頭說：“別可是了，事情已經過去，你想太多也是無用的，倒不如放開心，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這不是更好嗎？”

尹月如說出了一番哲理，這讓穀雨不由敬佩。尹月如的胸襟如此開闊，可自己卻是這麽的狹隘，想想真是與尹月如有很大的差別。

聽著這麽一段話，穀雨驚訝的看著尹月如，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欣慰。過了一會兒，她臉上的表情又被悲傷代替。“小姐，您不覺得明珠死得太慘了嗎？”一想到明珠的死狀，她就越發的心疼。

“慘又有什麽用，我們有能力阻止嗎？”尹月如反問道。

尹月如苦笑了一聲，又是搖頭又是歎息。“你該知道我們如今所在的環境不同，很多事情並不能由自己控製，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盡所能的保護自己。若是自身都難保何以保護別人？”尹月如跟穀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姐……”聽著尹月如這麽一說，穀雨的心豁然開朗。她在叫了一句尹月如後忽而難過地一把抱住尹月如，甚是委屈。

如今的她隻是需要一個依靠，一個可以哭訴的肩膀。此時她的淚水毫不受控製地從眼眶中溢出來，片刻的時間就濕潤了整個臉頰。

見穀雨哭泣，尹月如也忍不住了。“你倒是別哭啊，要是你哭的話我也要哭了。”尹月如一邊輕力拍著穀雨的肩膀，一邊說，說著越發帶著哭腔，眼淚也就下來了。

本來堅強的穀雨此刻都抑製不了情緒，何況是平時就較為軟弱的尹月如？這一刻的她們就如同兩個失意的小孩，依偎在一起抱頭痛哭。哭聲傳遍了整座廂房，更似乎蔓延到了府內的每一寸地，隻可謂淒淒慘慘戚戚。

也不知過了多久，穀雨終於停止了哭聲，她放開尹月如的懷抱，啜泣著說：“小姐，你也別哭了。”她忙著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水，而後又替尹月如撫去淚痕。

尹月如點點頭，但淚水還是不停的往下流。原本情緒快要穩定下來的尹月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時候忽然喘著粗氣，瞳孔跟著放大，而後竟一時咽不過氣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