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每天都有快遞送過來,但都是淩昭本人簽收的。霍母在學校上課,也不知道有快遞這件事。
倒是霍奕修,一看見那快遞盒子就沉了臉色。
“霍太太不在嗎?”快遞員都已經認識淩昭了,目光在那些人裏轉了一圈,霍母站起來:“收個快遞而已,我給她代收了。”
心中腹誹那淩昭心眼多,都搬出去了,還特意用快遞來給自己找存在感。
快遞員卻說:“這是要霍太太本人簽收的。”
範家人在,如果連一份快遞都不能拿,霍母的麵子往哪兒擺。
她一把將快遞盒子搶過來:“這裏是霍家,我是這裏的女主人,少了她東西算我的!”
快遞員隻是打工的,東西已經被簽收,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多了道拍照留存的程序就走了。
霍母掂量盒子,沉甸甸的,想到霍奕修那張被劃了一百五十萬的卡,下意識覺得就是這東西。
這麽貴重的東西,淩昭竟然讓快遞送到家裏?
霍母臉色沉了沉,當即就把盒子打開了。
屋子裏打著燈,盒子一開,金光燦燦的。
是一隻掐絲工藝的金手鐲,仿照博物館裏的藏品製作的。
霍母拿起那鐲子,突然笑了起來。她對著霍奕修說:“是你大伯家送來的……你大伯母也真是的,怕我不在家,讓淩昭簽收。不過這麽貴重的東西,是讓家裏人簽收穩妥一點。”
霍母因這鐲子格外高興。
之前慈善宴會,她托大伯一家打造了黃金麵具。不過當時出了保送名額的事情,她沒去成,那黃金麵具現在還在她的保險箱裏。
大房繼承了老太爺的製金手藝,霍母跟大房商量過了,想著借慈善宴會把霍家的曆史感提出來,霍家也就成了有名氣的世家名門。
這是雙方都受益的事情,隻是耽擱後,這事兒也就沒了下文。還以為大房一家就此瞧不上她了,沒想到他們倒是上心了,送了鐲子來示好,提醒她重振霍家那事兒呢。
看來重振霍家之後,這當大家長的,還得是他們二房。
霍母心情好,就對範母又說了霍家大伯一家的事兒,範文欣也以為是大伯家送來的,心裏跟著高興。
她雖然得不到霍老太爺的封關戒指,可霍家大伯繼承了手藝,以後她的婚戒同樣出自霍家,顏麵一樣爭得來。
各人打著小九九,隻有霍奕修目光閃爍不明,麵色冷冰冰的。
那哪裏是大伯家送來的,是秦湛!
而霍母也以為好事送上門,卻在不久之後,因為這鐲子,丟了個大臉。
範父範母在霍家不止吃了午飯,連晚飯也吃過後才回揚城。
霍家的招待,他們都十分滿意,放心把範文欣留在紫清園,走的時候也沒讓女兒去送。
霍奕修把範家二老送出紫清園大門口,便回臥室去了。
再出來,拎了一口行李箱。
霍母詫異地看著他下樓:“要出差?沒聽你說過啊。”
她回頭看向範文欣,她是最了解霍奕修行程的人。
可是範文欣這段時間生病,工作上的事情都由薑尚接手了,很多事情,她隻是知道個大概。
範文欣一臉茫然,想了想,她問:“是青州的原料商出了問題?”
霍奕修看了眼腕表,對著霍母淡聲道:“文欣在家養病,您多照看些,我出去跟淩昭一起住酒店。”
霍母臉色變了:“她住酒店,你也去住酒店,讓文欣怎麽想!”
“你要是不願意讓文欣來家裏住著,你早點說,這時候搬出去住,你什麽意思!”
範文欣難堪,咬了咬嘴唇,委屈說:“我不用人照顧。如果你是要給我爹地媽咪一個交代,戲也做完了,我現在就走。”
她太委屈了。
霍奕修的轉變更是讓她猝不及防,連讓她多想一秒的時間都沒有,當即就要去樓上拿東西。
霍母連忙攔住她:“讓你在霍家養病,你走了,我怎麽跟你爸媽交代。我霍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她狠狠瞪一眼霍奕修:“你還不攔著點兒!”
行李箱拎在手裏沉,霍奕修放下箱子,沉了口氣道:“文欣,讓你在公寓一個人,所有人都不放心。你在我家養病,我母親照看著,又有保姆照顧,我能放心些。”
“隻是我是已婚男人的身份,這事情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聽。淩昭一個人在酒店住,人來人往,如果遇上熟人問起來,她也不好回答。”
範文欣明白霍奕修的意思,心裏好受了些。
他還是為她著想的。
當即臉色好轉,嘟著嘴唇說:“那你可以早點跟我……”她看了眼霍母,再改口,“跟我們說的。搞得我以為你不歡迎我來,我鳩占鵲巢了呢。”
霍母沒好氣道:“是啊,你把我都嚇到了。”
這時候薑尚的電話打來,霍奕修接了電話,沒再多言,拎著行李箱邊走邊說話。
薑尚的車停在門口,範文欣跟著出來,看到薑尚幫霍奕修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對他多了幾分怨懟。
曾經,她才是跟在霍奕修身邊,最了解他的人。
但她現在在紫清園的地頭上,不知不覺說起了女主人才能說的話:“奕修今天喝了不少酒,如果他不舒服的話,你給他準備解酒藥,多看著他一點兒。”
薑尚關上後備箱,看她一眼:“知道的,霍太太會照顧好霍總。”
像是潑了一盆冷水,範文欣一怔,竟沒再說出什麽話來,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離去。
酒店。
淩昭沒有很早回來。
後來許夫人來了,參觀了她新盤下來的店鋪,聽說她會做衣服,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又說以後太太們聚會的地方又多了一處。
幾個太太都說要幫淩昭慶祝,許夫人請客,去會所玩了一通。
許夫人玩夠了,想起來什麽,催促淩昭:“你開店鋪,這事兒要跟霍總一起慶祝才熱鬧。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之前淩昭說,她自己做主盤下的店鋪,許夫人聽說花了一百多萬,嘖嘖喊貴,又說霍總寵妻,一下子出這麽多錢,眼睛都不眨一下。
淩昭又說霍奕修在忙,沒功夫幫她做參考,說是開店鋪讓她解悶的,惹得那些太太們都羨慕。
要知道淩昭沒工作過,這店一看就是賠本的,霍奕修就這麽讓她玩兒,跟烽火台上放火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