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婚禮都沒辦,隻是個結婚紀念日而已,用得著這麽講究嗎?
霍奕修拚事業,忙得昏天暗地,去了半天不到就急匆匆返回,忙活了一夜又急匆匆去淮城接她,來來回回的折騰。
霍母有多心疼兒子,對淩昭就有多不滿。
“出去玩了兩天,我怎麽瞧著你還是臉拉長著臉,不高興奕修沒陪你,敢對他發脾氣了?”
霍母的聲音淩厲刻薄,目光咄咄逼人。
淩昭垂著眼皮,雙手垂在身側,沒個表示。
上一世的淩昭很怕霍母,隻要她一瞪眼,她就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
但以後再也不會了,她不接招了。
霍母沒指望淩昭會說什麽,她訓斥人習慣了,在學校也那樣。轉頭看向霍奕修的臉色好看許多,忽地,她的目光微微一凝:“你衣服怎麽了?”
淩昭下意識掃了眼霍奕修的衣領。車裏燈光不好,現在看,他的白襯衣染了一大片焦黃色,將幹未幹的黏在皮膚上。
霍奕修沒低頭看,隨手撣了撣,覺得濕黏,皺著眉在褲腿上擦了擦。
“被人撞了下。”
他的行李箱早被人送到別墅,豎在樓梯旁邊,淩昭的也在。
刮擦嚴重。
難怪霍母誤會她對霍奕修發脾氣。
淩昭看著自己的行李箱,疑惑怎麽送回來了,霍母叫她。
“你來把這些作業本都批改了。”
霍母嫌外人打掃屋子不幹淨,家務活是淩昭做的,一日三餐也是她做的,外人麵前淩昭是霍太太,在家裏就是保姆。
霍母還致力於開發兒媳婦的各種用處,讓她批改學生作業,反正她沒事做。
淩昭不在的這兩天,霍母對著那一堆墨水鉛塊字,眼睛都看瞎了。
霍母吩咐完,起身摘下眼鏡,往樓上走。
一邊走,一邊揉捏後頸。
霍奕修走到樓梯邊,一左一右拎起行李箱。他回頭,看到淩昭坐在霍母剛才坐過的位置,拿著筆。
看樣子是老實了。
霍奕修對她開口:“回房間去。”
霍母站在拐角平台看他:“你還嫌她不夠折騰人的。她白天又沒事情做,晚點睡覺怎麽了。”
霍奕修道:“我這兩天的髒衣服都在這箱子裏。”
霍母沒再說什麽。
霍奕修把行李箱拿回房間,但是等他洗完澡出來,那兩隻行李箱拿進來是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男人打開房門,經過走廊,發現樓下客廳還亮著燈。
他倚著護欄往下看,淩昭躺在沙發上,作業本蓋在她的臉上。
估計是睡著了。
男人壓了壓眉梢,趿著拖鞋一級一級走下台階。
他走近了,她都沒發覺,胸口平穩地一起一伏。
霍奕修撿起蓋在她臉上的作業本。
上麵被她用紅筆寫著:I don't love him anymore.
霍奕修眉梢挑了挑,看了眼沉睡的女人,彎腰把她搖醒。
淩昭抬起眼皮,麵前是一張古井無波的臉。
霍奕修晃了晃作業本,淡聲道:“對著標準答案批改都能批錯的人,喝醉了還敢批改作業,教學生誤入歧途?”
淩昭坐起來。
什麽叫誤入歧途,她這不就是嗎?
淩昭不是想聽霍母的話,繼續給她做牛馬,純粹是不想對著霍奕修。
但她想知道那隻行李箱怎麽回來了。
她比劃手語問他,霍奕修放下作業本,剛巧淩昭的手揮到他麵前,他順手握住,拉著她往樓上走。
淩昭的力氣沒他大,被他拽回臥室。
對麵房間,霍母在做蒸汽美容,門縫底下溢出燈光。
霍奕修把門反鎖,把淩昭推進浴室。
“洗幹淨了。”他親自動手,一手握著花灑,一手脫淩昭的衣服。
她身上的味道太雜了,又是塵土味又是汗味,還有酒吧的煙酒味道。
霍奕修忍了她一路,偏她自己沒點數,染著一身風塵味還敢撩撥他。
脫了衣服的淩昭又白又嫩,水珠掛在皮膚上,像是剝了殼的荔枝,甜如蜜,晶瑩剔透。
霍奕修把花灑丟在地上,將她翻身按在瓷磚牆上。
“不是喜歡玩撲克嗎?”他的聲音粗啞,淩昭叫不出聲,一下一下挨著他的擊打,表情豐富。
花灑躺在地上,細細的水柱往上噴灑在兩人的腿上。淩昭的頭發濕漉漉的,水珠掛在睫毛上,紫藤花牆磚在她眼前搖晃,活了一般,纏繞住她整個人。
過了很久,霍奕修才罷休。
他將兩人都收拾幹淨,抱她回到**。
淩昭累得沒力了,一沾枕頭就睡。
霍奕修打開門鎖,去隔壁房間睡。
婚後,他們一直這樣相處,不習慣睡一張床。
第二天,淩昭沒起來做早飯,但是餐桌上放了好幾樣早點,小籠包、水晶蝦餃、腸粉、避風塘蝦、幹貝排骨粥,都是一次性包裝盒打包的。
旁邊還放了兩杯星巴克咖啡。
霍母跟霍奕修都坐著吃早飯,淩昭拎開坐椅時,霍母抬頭看她:“起這麽晚,越來越懶了。”
淩昭不聲不響坐下,拿起排骨粥喝。
霍母吃完一枚小籠包,拿紙巾擦嘴,另一隻手拿起醬油包倒在腸粉上。
“奕修還在事業上升階段,這時候不適合養孩子,你別老纏著奕修。”
淩昭手指一頓。
上一世,霍母催促她跟霍奕修多同房,早些生孩子,霍奕修的家庭穩固,在大領導麵前的印象也好。
這會兒怎麽變化了?是什麽改變了霍母的想法?
她怔愣時,範文欣從廚房出來,端著加熱的牛奶放在霍母麵前。
範文欣在大學時期就來過霍家,做了霍奕修的秘書,來霍家更頻繁。她很會討好長輩,霍母對她很有好感,把她當自己人,讓她在家放鬆點,別把公司上下級那一套用在家裏。
範文欣順著霍母的意思,在她麵前叫她阿姨,對淩昭也不叫太太。
她看向淩昭,笑吟吟的說:“昭昭的臉色看起來很好。出去旅行對身體還是很有好處的。”她又轉頭看向霍母,“霍阿姨,家裏該請個保姆了,昭昭出去旅行,家裏有個保姆照顧,兩不耽誤。”
霍母看向淩昭的眼色淡淡的:“我一把年紀了不也在工作,年輕人不賺錢就想著享受,一點也不體諒丈夫工作辛苦。”
淩昭抿了抿唇,放下瓷勺。
【我覺得範秘書說得很對,家裏是該請個保姆了。霍奕修水漲船高,他的朋友來家裏做客,看到他妻子在一邊端茶倒水擦地板,一點也不體貼妻子,外麵閑話不好聽。】
淩昭不慣著範文欣的假模假樣,直接用範秘書代指她。
這棟宅子裏,乖巧懂事的淩昭已經死了,現在是重生回來的,淩.紐祜祿.昭!
霍母驚詫,淩瞪著淩昭。
淩昭當作沒看到她的憤怒,抓一張紙巾擦嘴,起身去客廳。
氣氛不好。
霍奕修微微蹙著眉毛,想著什麽,範文欣調節氣氛,莞爾一笑,開口道:“昭昭說的沒錯的,她就是不會表達意思……阿姨,說起來,我今天也是有點事想跟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