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修在家穿著休閑服,一手叉在窄勁的腰上,一手抬起折海棠枝。隨著他的動作,休閑服一側往上掀起,衣服是棕色,光線映襯下,露出的精瘦肌肉暗白色。

淩昭垂著眼皮,瞅見那一段皮膚,瞳孔縮了下,臉頰微微發紅。

他腰上一道抓痕,被她的指甲刮出來的。

淩昭舔了舔唇,不知道該想些什麽,能把腦子裏浮現的激烈畫麵替換掉。

霍奕修折了花枝,像是捏著逗貓棒一樣,一下一下戳她的鼻尖。

淩昭像貓一樣伸手,抓海棠花枝。

霍奕修人高手長,他伸長手臂往左,淩昭左邊抓不到,他又快速在她鼻尖戳一下,淩昭反手來抓時,他往右。

跟他鬥了幾次,淩昭放棄,往後退幾步,他手臂再長也戳不到她了。

“已經都依著你,把人留下了,還不高興呢,霍太太?”男人漫不經心的說話,有點調侃,還有一點形容不出的意味。

淩昭瞅著他,壓了壓唇角:【我沒不高興。】

霍奕修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把虞央的表姐弄到家裏做保姆,不知道你怎麽想的。覺得多了一個幫手?”

淩昭睫毛猛地一顫,他知道那是虞央的表姐?

她介紹人的時候,沒有提到虞央跟表姐的關係。所以霍母才笑她千挑萬選,挑了個年輕沒經驗的。

霍奕修看著她的表情,覺得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傻得可愛。

他初高中的時候參加大賽,回回拿獎,靠腦子。

做黑客時,無往不勝,靠眼睛跟腦子。

創業後跟形形色色的人來往。商界、政界、教育界,軍界……捧他的,踩他的,什麽樣的人沒有?他走到現在的位置,靠眼睛、腦子,還多了心機。

她一個家庭主婦什麽心思,為什麽找那麽年輕的保姆,他能看不出來?

而且那個保姆,長那麽濃的眉毛,跟虞央不是表就是堂的關係。

淩昭是他的太太,卻不諳世事,做丈夫的,任何跟她私交從密的人,都會被他提前摸查。虞央的家庭關係,他是知道的,有親弟弟,但沒聽說堂叔伯一輩有女孩,那必然是表親關係。

淩昭比劃手指:【她表姐轉行做家政,虞央隻是推薦了她,她沒別的心思。】

霍奕修不在乎人家為什麽做家政,跟他無關。

“為了一個保姆上躥下跳,鬧得麵紅耳赤,把母親都惹火了。你確定把人強行弄進霍家,是來幫你的,而不是再多一個被我拿捏的人嗎?”

淩昭呼吸微微一窒,瞪著他。

霍奕修看她的臉漲紅,似乎心情不錯,捏著海棠花枝又戳她的鼻尖:“怕什麽,你不鬧騰,她就隻是保姆,拿高工資混經驗,什麽事兒都沒有。”

淩昭攥緊了手指。

這次她沒再去抓他的花枝,霍奕修把花枝塞進她的手心,摟著她的腰往屋子裏走:“別在這站著,太曬。”

表姐已經把餐廳收拾幹淨,在廚房擦洗廚具。

幹活很利落。

淩昭經過廚房時看見了,眼底晦澀難分。

霍奕修說到這個份上,她不能再留用表姐。讓表姐走,頂多讓霍母還有範文欣笑話。

對她,對表姐本人都好。

可是如果不留用,對虞央說不過去,也打擊表姐的信心。

表姐一個本科生脫下長衫來做保姆,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水往低處流,是自行輕賤,淩昭卻敬佩她的這份勇氣。

霍奕修為什麽要跟她挑明這一層,真是給她出難題。

淩昭怨憤的看一眼身側的男人,他看見了,唇角挽起一絲弧度:“看什麽,霍太太?”

他脫下外套,裏麵穿了一件短袖T恤,淩昭看到他又在脫褲子,瞪大眼睛。

恍然發覺在她糾結表姐去留的時候,已經被他帶到臥室了。

她又看見他腰上的指甲抓痕,身體微微一僵,錯開眼睛。

霍奕修低頭看了看腰,要笑不笑的瞅著她:“想什麽呢,我又不是禽獸。不過如果霍太太想的話,也不是不能。”

他一口一個霍太太,淩昭回過味兒,終於知道剛才她覺得形容不出來的意味是什麽。

他在笑話她,跟範文欣吵架的時候,她自稱霍太太,把範文欣排除在霍家門外。

嗬,替範文欣委屈呢?

淩昭的喉管上下滑動了下,板著臉跟他比劃:【我也不想!】

禽獸!

……

霍母的車送去保養,逛街時把霍奕修的大G開走了。到了商場,霍母先下車,張媽是開車人,下駕駛座時,悄悄叫住範文欣。

“範小姐,你看這是什麽?”

範文欣扭頭一看,張媽手裏握著一截毛尾巴。

張媽在大明星家裏工作過,這種小玩意兒一看就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她是範文欣請了幾次才挖來的人,卻被一個小姑娘挑釁了,那位霍太太明顯不想留用她,那她肯定投靠這個範秘書。

範文欣也知道這是什麽東西,臉色一變:“哪兒來的?”

張媽說:“駕駛座靠背的夾縫裏,頂著我的腰了。剛才拿出來,才看到的。”

範文欣捏著毛尾巴,臉色陰晴不定。

霍奕修有好幾輛車,這輛大G不怎麽開,多數時候是淩昭在用。她記得去葡萄田那天,霍奕修開的就是這輛車,如果當時就有這東西,他應該覺察到了,說明去的時候是沒有的。

淩昭早早就開車離開,現在卻被人發現這東西……

張媽看著女人把毛尾巴放進包裏。

她也不多問。

範文欣拉上拉鏈,對著張媽道:“霍太太跟霍先生的小情趣,霍老太太保守,見不得這種東西。霍太太臉皮薄,別在她麵前說。霍先生要麵子,也不要說,就當沒這回事。”

張媽點頭。

霍母停在電梯門口,對範文欣說話:“你們在說什麽呢,電梯到了,我一直摁著呢。”

範文欣挽起笑,踩著高跟鞋快速走過去:“阿姨,您這樣可不好,等電梯的人該罵人了。”

霍母啐她一口:“要罵也是罵你,磨磨蹭蹭的。”

“好好好,是我的錯,一會兒買條絲巾給您賠罪?”

進了電梯,霍母斂住笑,嚴肅說:“絲巾就不用給我買了。明天校長的退休宴,我要帶高三年級沒時間去,你陪奕修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