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很差。堂堂正牌太太卻被趕出家,誰家太太過成這樣的。”秦湛張口就接話。

空氣忽然安靜。

李夫人扭頭看他,淩厲的目光盯著,秦湛摸臉:“你這麽看我幹嘛?”

李夫人微眯眼:“你玩歸玩,可沒見你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的。你對誰有過同情心?”

這世上,日子過得艱難的太太多了去了。也沒見他幫誰說過一句話。

秦湛嘖了一聲,鬆開手指,隨便往椅子上一座,端起一盤楊梅,嘴裏塞得爆滿,吃得津津有味。

“唔,這楊梅是仙居的吧?好吃。”

“別轉移話題。”李夫人可不願意就這麽放過他,“那霍太太雖然是個啞巴,但長得很漂亮。你沒別的想法吧?”

秦湛哈哈笑了聲,繼續吃楊梅,嚼嚼嚼。

李夫人看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就想揍他。

就他這副樣子,怎麽跟秦家那些叔伯鬥,他怎麽拿回柳家的股份,怎麽做秦家的繼承人?

李夫人瞧著秦湛不出聲,不由急了:“我可預先警告你,玩歸玩,但有些事情別挑戰我的底線!”

秦湛嬉皮笑臉看過去:“姨媽的底線是什麽?”

李夫人更生氣了,隨手抓起一個紙巾盒丟向他:“那些明星啊,網紅啊,你玩得沒意思了,想玩點刺激的,是不是?”

秦湛慢悠悠撿起掉在楊梅果盤裏的紙巾盒,皺了皺眉毛,連著那果盤一起放下了。

他吐出楊梅核,用紙巾擦拭手指和嘴唇,漫不經心地說:“姨媽你是說我想跟有夫之婦搞點刺激的?”

李夫人瞪著他。

她見識得多了。

商圈亂,金融圈亂,娛樂圈亂……凡是有利益的地方,就沒有幹淨的。那些人一手握著權力,一手握著金錢,玩得花,口味重。

她不管那些人怎麽玩,可她看著的人,不準亂來!

李夫人拍了下沙發扶手,重聲道:“你是個不想結婚的,把感情當兒戲,沒感覺就散了。別人有家庭,你把她的婚姻攪散了,對人又不負責,她一個啞巴,你要她最後去跳河?”

秦湛見她真生氣了,認真起來:“姨媽,外麵那些人怎麽看我也就算了,我可是你親侄子。那霍太太怎麽說也救過我跟謝謝的命,我衝著她的救命之恩,說幾句話也不行?”

淩昭跳河?

他翻起眼珠子想象一下,那是挺慘的。

但如果有一天淩昭真跳河了,不會是因為他,肯定是被那霍奕修逼的。

想至此,他皺了皺眉毛,心裏莫名多了沉重感。

“……我是報恩,不是報仇。霍家欺負她,我看不過去,給她撐一撐腰罷了。”

豈止是給她撐腰,是要幫她脫離霍家,遠離霍奕修那種渣老公。

但這話他不敢在姨母麵前說,怕被打。

李夫人的臉色好轉,淡聲說:“那也是人家的家事,跟你沒關係。你要想報恩,有別的方式。以柳家或者秦家的名義,給她送一張支票,給她實際的好處。”

李夫人的心思,就是不要沾上什麽不值得維護的關係。

外麵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李家,這霍家如今又在風口浪尖上,可別壞了李家的風評。

秦湛理解姨母的想法,她一直是以姨父的利益為先。

姨父的官位穩,李家才穩。

“……賀太太侄子那事兒就是個例子。”

賀家雖然是混金融圈的,可她侄子口無遮攔,現在的網民可厲害著呢,什麽都能給扒拉出來。幸好事情控製得快,也就影響了幾家。

別人看熱鬧,這受影響的幾家日子過得就水深火熱了。

那霍家不就是深受其害嗎?

秦湛沒有立即接話,過了會兒,他才說:“姨媽不是希望我能做點正經事情嗎?”

李夫人疑惑地看他:“你想做什麽?”

……

範文欣因為要在家供觀音,搬回了自己的公寓,但每日照舊回來紫清園吃飯。

淩昭與霍奕修去的時候,早就過了吃晚飯的時間,張媽在收拾餐桌。

範文欣飯後陪著霍母做開私教教學的準備。

高考成績出來了,霍母帶的高三班雖然沒有出省狀元,但是高分多,尤其是英語成績,好幾個滿分的。

為這,她總算揚眉吐氣了一番,去學習辦理離職手續的時候,在校長麵前,下巴都是高高揚著的。

天衡高中少了她這麽優秀的人才,是學校的損失!

隻是霍母正在興頭上時,聽範文欣說淩昭去了許總的生日宴,還是別的男人帶著去的,就像被人敲了一棒似的。

這絕對是霍家的家醜!

霍母看見淩昭,沉著臉朝她走去,嘴巴沒開,卻張開手臂,一巴掌重重落下。

啪一聲,沒有打在淩昭的臉上,霍奕修的臉印著深深的手掌印。

“奕修!”範文欣豁然起身,惱恨地盯著被霍奕修拽到身後的淩昭。

霍母氣得渾身發抖:“這種不知檢點的女人,你護著她幹什麽!”

她心疼兒子,可更生氣淩昭做出的,敗壞霍家門風的事情!

淩昭緊緊抿著唇,冷冷看一眼範文欣。

她在這裏,肯定不會說什麽好話,還會添油加醋,把她跟秦湛的關係怎麽傷風敗俗怎麽說。

她也不會感激霍奕修為他擋下這一巴掌。

早在她被逼離開紫清園的時候,她就對自己說,以後不會再踏入一步!

是他強迫她來紫清園的。

她不相信,他不知道範文欣會在這裏,會對他母親說些什麽。

淩昭從男人身後走出來,身板挺得直直的,一身傲骨,麵帶嘲諷。

到底是誰不知禮義廉恥,傷風敗俗呢?

做婆婆的容不下兒媳,給兒子撮合其他女人,還把女人請回家住。

這一巴掌,她是想為誰出頭呢?

霍母被她那眼神看得渾身被針紮似的,抬手又想打。

這一回,霍奕修握住她的手,然後側頭對著躲在轉角探頭探腦的張媽說:“我跟太太都還沒吃晚飯,去準備點吃的。”

說著,放開霍母的手,冷聲說:“她是我老婆,我不護著她,難道讓她頂著巴掌印出去見人嗎?”

霍母氣炸:“你,你是不是瘋了!她在你腦袋上戴綠帽,你還縱容她。你應該把她關起來,讓她老老實實地在家呆著,關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