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承諾?
能代表霍奕修嗎?
如果霍奕修答應離婚,她現在就可以去民政局。但她要的,不會隻是一些贍養費!
淩昭望著霍母:【這句話,你去跟霍奕修說。】
去說,趕緊去跟他說。
她一點兒也不留戀。
霍母瞪著她:“我會跟他去說的,現在,我隻是通知你。到時候你不要拖拖拉拉不肯離!”
淩昭壓緊了嘴唇,腦袋偏向一側。
表姐悄悄通知了霍奕修,君海科技距離清河街不遠,過了會兒,霍奕修趕到。
“媽,你來這幹什麽。”霍奕修蹙著眉毛,看到淩昭臉上鮮紅的巴掌印,臉色微微一變,“你打了她?”
霍母倒先氣上了,她重重哼一聲,撇開裙子坐在椅子上:“我把她養大,一根手指都沒碰過她。顯然我是對她太好了,竟然這麽惡毒,幹出殺人的事情!”
“殺人?”
“文欣的孩子,不是被她弄沒了的嗎?”
霍奕修的唇緊抿,看了眼淩昭,低沉說道:“媽,你是老師。外麵那些謠言,你不加以辨別就信了?”
霍母瞧著霍奕修。
來之前,她已經見過範文欣。範文欣的公寓裏供了一座觀音,她跪拜虔誠,霍母去的時候,她的眼睛都是紅的。
這些天,她住在紫清園,不知道內心受著多大的煎熬,可對著她還要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奕修,我是怎麽教育你的?做男人要有責任感,要有擔當。文欣懷孕,她沒有告訴你,可你是她最親近的人,怎麽能不關心她呢?”
霍奕修的臉色難看極了,他看著淩昭。
淩昭的站位遠離他們,好像是個旁觀者,冷漠地看著他。
霍奕修對著她清冷的眼眸,心裏像是被刺了下。
她也不信嗎?
嗬嗬,她有了其他選擇,巴不得呢。
男人擰了擰眉,回頭對著霍母道:“這裏人來人往,有什麽事稍後我回去跟你說。現在我有別的事情要做。”
“還有什麽事比文欣更重要?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跟她辦離婚,趕緊娶文欣進門!”霍母指著淩昭,催促霍奕修。
霍奕修沒看霍母,漆黑的眸子落在淩昭身上,幽深平靜,好像時光萬年。
“小趙,把我母親送回去。”
霍母走後,男人朝淩昭走過去:“站那麽遠幹什麽,過來。”
淩昭站著不動,男人轉頭掃視一圈店鋪:“都裝修完了嗎,什麽時候開業?”
淩昭不說話。
男人的眸子再度盯著她:“又想說離婚?”
【範文欣,真的懷孕了嗎?】
“你希望她懷孕嗎?”男人的眸子直視她,冰冷卻也平靜。好像外麵的女人懷孕,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淩昭的提問沒有得到答案,他的問題,她也不知要如何回答。
希望範文欣真的懷了他的孩子嗎?
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她隻是接受了事實。就像過去那些年,隻要他說什麽,她都全盤接受,從不懷疑。
直到他要把她的孩子帶走,把她送到療養院自生自滅,她那時已經無力反抗。
女兒被帶走的那一天,她才懷疑地問自己,她做錯了什麽要這麽對她。
就隻是因為她是個啞巴嗎?
而這一世,霍奕修的問題對她來說,已經不值得她深度思考。
難道不是他們互相喜歡,能夠互相成就,這兩點就足夠了嗎?
淩昭撇過頭。
霍奕修突然惱了。
她什麽都不問,外麵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隨著他的身份轉變,這樣的謠言會越傳越多,她什麽都信?
不問他一聲?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過去,冷笑著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孔轉過來對著他:“等著抓我的把柄,離婚時多分割財產?”
淩昭清淩淩的眼睛沒有怒火,隻是點了個頭。
是!
男人眯起眸子,瞳孔深處閃著火光。
在來的路上,他想好了怎麽跟她解釋。說那是範文欣為了拉攏李夫人的謊言,等過了這陣風事情就過去了。
可她竟然連一聲質問都沒有,隻是謀劃要怎麽分割財產!
他笑起來,那笑容讓淩昭心驚。
從他手心掙脫,淩昭往後退一步:【你笑什麽?】
“霍太太。”霍奕修隻需抬手就將她拽到懷裏,結實有力的手臂收緊,像是蟒蛇纏住獵物似的摟著她的腰,越纏越緊。
淩昭呼吸困難起來。
“霍太太……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一輩子都不可能離婚。別說範文欣懷孕,再有其他女人懷孕,你也是霍太太。”
淩昭的瞳孔猛地睜大,奮力掙紮起來,隻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怎麽掙紮,他都穩穩地抱著她,難以撼動半分。
“從今天起,我們就要搬進金璽園住。酒店那邊已經退房,東西都不要了。”男人的手往下滑,摸到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著,淩昭心頭一震,不可思議地轉頭望著他。
到這時候,他還能這麽平靜嗎?
霍奕修的臉色已然恢複如常,像是恩愛夫妻那樣,牽著她的手走出店鋪,還細心地幫她上鎖,然後進入車內。
馬路對麵的一輛麵包車裏,幾個財經記者拍下幾張照片,眼見車子開動,連忙跟上去。
金璽園是南城的黃金地段,住著金字塔尖上的名流。麵包車進不去,出示記者證照樣被保安攔在外頭。
記者塞了包煙,在不久後,保安的話連同金璽園金碧輝煌的大門口一起見諸報端。
……
霍奕修把淩昭送到金璽園之後就離開了。
淩昭被限製外出。
薑尚等候在車裏,霍奕修上車後,他忍不住問:“霍總,為什麽不對太太解釋呢?外麵的謠言那麽離譜,怎麽會有人相信!”
男人靠著椅背,雙眸微閉,雙手搭在小腹上,看似很鬆弛。
“你看她有難過的樣子嗎?”
薑尚愣了愣。
他沒有進店裏,但隔著玻璃都看到太太臉上的巴掌印。
挨了打又被逼著離婚,她怎麽可能不難過?
“……太太她是把悲傷咽在肚子裏了。”薑尚的聲音低沉,“自從她離開紫清園,看起來一直在忙店鋪的事情,可肯定是用工作麻痹自己啊!”
“哪有老公跟別的女人傳謠言,做妻子的一點都沒有想法的呢……”薑尚碎碎念,“太太她是自卑了,知道自己爭不過,被迫躺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