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就是個要錢不要命的,本來是縣城的地痞,手底下好多個兄弟。後來上頭打黑,將他抓起來關了好多年,今年才出來。

但是他進去之後,老婆跟人跑了,老頭老娘被氣死了,就剩個女兒養在弟弟家裏。弟弟弟媳對他女兒不好,那女孩兒今年十三歲了,瘦得很還得了精神病。

龍哥為了給女兒治病,是什麽活兒都肯幹。

孫亮找到龍哥,把弄死張安然的事情說出來。

龍哥眼神渾濁,問:“一個植物人,要弄死?”

孫亮點點頭:“對,我可以先給你五十萬,事成之後再給五十萬。”

聽到五十萬,龍哥心動了,但他有心眼:“你說她有專門的人看守,那不太好搞。我得找幾個兄弟,一百萬不夠。”

孫亮咬咬牙:“行,先給你一百萬,事成之後五十萬。”

成交之後,孫亮把孫晴所說的醫院地址和床號,都告訴龍哥,剩下的事情,都交給龍哥了。

龍哥也是個義氣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當天帶著兄弟,混進醫院,打算先踩點了解情況。

不過,守著張安然的,可不是一般人,是專門找來的安保人員,都是退伍的軍人,目光敏銳,身手了得。

在龍哥幾人出現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並報給宋赫喆。

宋赫喆讓人跟著龍哥,順藤摸瓜找到了孫亮。

“許總,要動手的人是孫亮。”

許意知摩挲著手指,麵色冷了幾分:“孫亮,好一個孫亮。”

五年前,孫晴的爺爺奶奶來鬧過好幾次,要帶走孫晴。他們想要帶走孫晴是假,訛錢才是真。

黎錦棠給了孫家不少錢,算是把孫晴買斷,以後跟孫家都沒有關係。

但據說,那時候的孫亮染上了網賭,那麽多錢都賠了進去。

孫家又跑來要錢,被許家的安保給打了出去,黎錦棠還讓人威脅他們,算是把這件事情平息了。

宋赫喆說:“那時候孫亮是個亡命賭徒,難道是他懷恨在心,要弄死許總您的孩子?”

“這話說出來,你信嗎?”許意知頭也不抬。

宋赫喆摸摸鼻子,幹笑一聲:“許總,草莓醫院那麽多人,區區一個孫亮,恐怕買不通吧。”

背後之人是誰,宋赫喆心知肚明,隻是他沒有說出來而已。

良久,許意知開口:“宋,是我太遲鈍嗎?”

宋赫喆說:“許總,是您太心慈手軟了。”

一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總裁,可在孫晴的事情上,總是心軟。

年幼是孫叔叔當著他的麵倒下,就如同緊箍咒一般,將他的人,他的心禁錮住了。所以隻要是關於孫晴,他就沒有辦法思考。

他要保護孫晴,像是天生的使命一般。

“是我做錯了,是我……識人不清。我對不起方彤。”

電話響起,宋赫喆離開一段距離,接起溝通了一會兒,回來說。

“許總,我去一趟南安警局,張安然出車禍的案子,有新的發現。”

許意知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本來已經結案的,普通的交通事故,突然有了新的進展。

是因為一個目擊者當天開車去機場出差,今天回來檢查行車記錄儀,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就趕著將記錄送了過來。

“那天小汽車出事之後,從大貨車的副駕上下來一個受輕傷的男人。但是當年大貨車司機,並沒有提及這一點,我們問過他,他說那是一個普通的朋友,當天正好有事去忙,出交通事故之後,怕耽誤事情,他朋友就先走了。”

視頻的畫麵不太清晰,距離也不近,看不清副駕駛下去的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宋赫喆問:“他朋友叫什麽?”

“孫亮。”

……

這會兒的龍哥正在與孫亮說話:“孫亮,恐怕行動需要取消,我們應該是被跟蹤了。”

“被跟蹤了?”

龍哥點頭:“對,對麵的看守,不成普通人,都是當兵的。他們估計認出我們不是普通的家屬,所以讓人跟蹤了。”

孫亮心中忐忑,還是給孫晴打了個電話,把被跟蹤的事情說了。

孫晴聽到這個,火冒三丈:“孫亮,你怎麽做事的?好好的怎麽會被跟蹤呢?你找的什麽人啊,這麽不靠譜。”

“你少跟我咧咧了,對麵明顯有備而來,你還讓我們過去!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吧。”

孫晴怒道:“我給了你五百萬,你就這麽做事的?”

孫亮怕被龍哥聽到,直接掛斷電話。

“龍哥,我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避一避風頭。”

孫亮電話關機,整個人消失不見。

而孫晴恍恍惚惚,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被許意知發現了嗎?現在去找媽媽坦白,還是等一等,或許不是許意知發現了呢?

就在這時,手機叮鈴一聲,是日程響起了。

孫晴隨意瞟了眼,眼睛瞬間就亮了:“爸爸的生日?”

許意知記得孫謙的忌日,每年忌日都會帶孫晴去祭拜。但是孫謙的生日,許意知並不知道,孫晴自己都容易忘記,才特意設了個日程。

許家不過生日,她也就沒有為爸爸的生日大張旗鼓過。

但是今天,倒是給了她一點幫助。

孫晴迅速跑回房間,四處翻找,終於從衣櫃最裏麵,找到一個小盒子。打開來,裏麵是早就壞了的手表。

精致的小孩子佩戴的石英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可是當年年幼的孫晴,看到別的同學擁有,她也非常羨慕。但是家裏條件一般,她連開口要的勇氣都沒有。

也不知爸爸是怎麽關注到,在她七歲生日那天,送給她這樣一塊手表。

來到許家之後,她有各式各樣更多,更好的手表了。不起眼的這一塊,她本來想要扔掉,但是哥哥說,爸爸在天上保護她。

所以鬼使神差的,手表就被她留下了。

門鈴響了,黎錦棠見到許意知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畢竟他之前說過,以後除非許姣蓉回來,不然他不會回來的。

“意知,這麽晚你怎麽回來了?我讓人給你做飯。”

許意知皺眉:“孫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