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直是關機的，因為孫謙十六年之前，就已經死了。
為了防止電話被別人占用，也不願意電話打不通，許意知讓人每個月往裏麵充錢。
以前撐不住的時候，就打這個電話，仿佛電話那頭的男人，還活著一樣。
好多年沒有撥打過了。
低頭看著手機撥電話的界麵，許意知喃喃：“叔叔，她一點都不像你。”
“宋，讓司可可進來。”
司可可進來的時候，看到自家老板臉色沉沉，明顯心情不太好。
她小心翼翼坐下，喊了聲：“老板？”
許意知問：“今天網上的熱搜，你看了嗎？”
“看……了一點？”
許意知瞥她一眼，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那個，老板，我就是……倒咖啡的時候看了一眼，看到昨晚老板娘的造型，好漂亮呀，嘿嘿嘿。聽說咱們的ML公司，想要請她做代言人？我覺得非常好，她形象氣質太好了，非常適合……”
宋赫喆咳嗽一聲：“太太已經與GM簽約了，GM都發了公告。”
司可可一愣，這個她的確不知道，工作繁忙，她也是抽空才看了眼。
事件發酵是在今天上午，各大公司的公告聲明也是今天上午，她沒有注意到很正常。
許意知問：“你認識孫晴，說說你的看法。”
“孫小姐？”
司可可不悅地噘嘴，她以前不認識孫晴，但上次認識了，還見識到了孫晴倒打一耙的本事。要不是宋哥保她，她就要因為被孫晴撞到而開除了！
許意知皺眉：“說。”
“老板，我先說明哈，因為我與孫小姐唯一一次見麵，就產生的一點矛盾，所以我不太喜歡她。但是我下麵要說的，肯定是盡量站在客觀公正的方向，來表達觀點的哈。”
許意知閉著眼，懶得聽她廢話。
司可可看著宋赫喆，等他點頭了，才繼續說。
“我還沒來總裁辦的時候，聽到同事說孫小姐，說她才是未來的總裁太太。”
許意知睜眼：“為什麽？”
司可可說：“因為孫晴的待遇不一樣啊，老板，孫晴在集團是出入自由的，還有好多次，她都在您的休息室等您下班。集團旗下的各個公司，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還有，大家都說，老板您對孫晴很不一樣，十分的細心體貼……”
“因為她是我妹妹。”許意知解釋。
司可可搖搖頭：“老板，在你心中，妹妹比妻子更親，更重要是嗎？”
許意知愣住了，他想說沒這麽覺得，可又說不出口。
司可可拿出手機，翻出今早肖音婉發出的視頻，是方彤拿著紅酒杯潑孫晴，然後將她推落水中的場景。
她說：“別人看到視頻，會覺得方彤囂張。可是這邊這個半抱著女人的人，是老板您的吧？您抱著的女人是……”
不說也知道是孫晴。
老板對人有多冷漠，整個集團上下都知道。
許意知沒說話。
司可可又說：“我也有哥哥，同一個爸媽的哥哥，小時候我倆一張**長大，但是長大之後都知道避嫌。”
“當時事情緊急。”
司可可攤手：“那麽老板，我沒什麽話可說的。”
許意知沉了臉，不悅地看著她。
司可可說：“老板覺得是方彤的原因唄，但我很想知道，方彤為什麽要這麽對孫晴呢？”
許意知沉默下來。
還是宋赫喆說：“這個視頻是假的，酒店方已經發了公告辟謠。”
“哦。”司可可不再說話。
酒店方的確發公告，說視頻是經過剪輯合成的。但實際上剪輯合成的地方，主要是隱去了許意知，遮住了孫晴的臉而已。
公告含糊不清，隻有在場的人，知道真相如何。
司可可離開之後，許意知接到了黎錦棠的電話。
“方彤又欺負晴晴，意知你到底管不管？她的經紀公司是哪家？我打電話過去讓封殺她，這麽惡毒的女人，幾次三番欺負我的女兒……”
許意知打斷她的話：“你知道到底什麽情況嗎？”
“我不用知道！方彤是啥樣的，我難道不清楚嗎？都是被你慣的，無法無天。”
許意知突然就笑起來：“是啊，都是被我慣的，你……和孫晴，都是被我慣的。”
那邊的黎錦棠怒了：“意知，你在說什麽？”
許意知深吸一口氣：“我說，以後別讓孫晴來煩我，我在工作。”
掛斷電話，許意知什麽都不想做，他走到沙發上，完全沒有形象地趴在那兒。
宋赫喆小心翼翼：“許總，要去休息室嗎？”
休息室？
想到司可可說的，公司好多人都知道，孫晴經常在他的休息室睡覺，等他下班。
“休息室裏所有的用品，都換新的。”
宋赫喆頓了頓，點頭應聲：“好。”
許意知又想到什麽，問道：“還沒消息？”
宋赫喆立刻明白，是指夫人拿到孩子的事情。
他說：“有一點眉目了，找到其中一個人，但是她在國外，目前還沒能聯係上。”
……
輿論的事情，就這麽了結了。
肖音婉的經紀公司一直在發道歉函，她的工作也受到了非常大的影響，大部分活動都取消了。
隻有些沒什麽底線的活動，覺得她有話題度，還邀請她去跑通告。
《默然者》劇組有幾場戲要換地方，剛好在靖城郊區，劇組的B組先過來布置，方彤戲份重，在A組拍完了戲，趕緊乘坐飛機回來靖城，下午八點才到郊區酒店入住。
小吳推著行李箱：“這麽連軸轉，真是累壞了，彤彤也太辛苦了。”
“上樓休息，明早還要拍戲呢。”方彤說著，一抬頭，卻看到前台那邊剛來辦入住的一男一女。
那女的跟沒有骨頭似的，掛在男人身上，男人一手摟著她，一手往前台那邊遞身份證。
小吳見方彤一直盯著那邊看，不由得好奇問：“彤彤，你認識他們？”
她當然認識，那個男人，是她的姐夫魏宇。但旁邊的女人，卻不是大腹便便要臨產的方嫿嫿。
方嫿嫿還有一個月，就要生產了。
方彤收回視線，平靜地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