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知盯著新聞發呆，看著視頻裏麵方彤溫和又堅定的臉，竟覺得不像她。
他還記得當時進電梯，看到方彤驚慌失措的臉，穿著晚禮服畫著濃妝，還因為被人下藥，臉蛋紅撲撲的，拚命想要推開扶著她的人。
即便那樣，也掩蓋不了她的天真單純。
可是從什麽時候起，她的天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唯唯諾諾，是膽小如鼠，是倔強還會耍心機，是嫉妒想要將孫晴趕走了呢？
許意知揉揉眉心，他包容方彤，是覺得方彤做那些，都是因為愛他。
他實在不明白，他都這樣包容她了，她為什麽要鬧。
許意知看著鏡頭裏的方彤，問：“江齊，你有沒有發現方彤好像瘦了。”
江齊遲疑著看了看說：“也許是因為化妝的緣故，我覺得夫人好像很有神采。”
“……”
許意知以前覺得宋赫喆與江齊這兩個助理都很不錯，國際名校畢業，有膽識有想法。
現在覺得，江齊還是不如宋赫喆。
“去喊司可可進來。”
江齊出去對司可可說：“許總讓你進去。”
司可可一愣，拘謹的站起來小聲問：“江哥，又怎麽了？我這次也沒犯錯，怎麽許總又喊我進去？”
她新進公司不算久，雖然是許總的秘書，但其實貼身事情都是兩位男助理來處理。要是有別的事情，那也是跟著許意知更久的王悅溪匯報，她的匯報對象是王悅溪和宋赫喆啊。
江齊沒有回答，隻說：“快進來。”
司可可耷拉著腦袋灰溜溜跟著進去了。
這次沒找悅溪姐求救，是因為今天人事部總監韓芸過來送資料，正在跟王悅溪說相關的事情。
韓芸聽到江齊和司可可的對話，抬起頭目光在司可可背影上轉了一圈。
二十三歲知名大學畢業的本碩連讀女學生，青春靚麗還活潑可愛。
她覺得不太符合總裁辦的氛圍，本來是打算讓她在秘書處跟著學，後麵再派去別的崗位也行。但總裁辦原本的秘書安妮沒在計劃內懷孕，而且需要保胎，完全沒給他們人事部反應時間。
秘書處的幾個人，不是學曆不夠，就是能力不行，司可可除了過分活潑之外，別的地方都很優秀，所以就把她暫時安排過來了。
現在……
韓芸眼睛轉了轉，低頭問王悅溪：“許總最近經常喊司可可？”
“很少。”
韓芸又說：“司可可才來不足一個月，有什麽事情能不經過你，直接向許總匯報的嗎？”
王悅溪這才抬起頭看向韓芸：“韓總監，雖然你們人事部也需要有員工關懷，但涉及許總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不要亂說。宋赫喆最近外派出差，司可可部分工作直接給許總匯報，有問題嗎？”
韓芸趕緊笑著說：“悅溪，我就隻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王悅溪說：“那最好，許總不喜歡別人談論他的事情，我也希望你不要亂猜測。”
司可可忐忑不安進了許意知辦公室，發現自己老板不是在辦公桌前，而是在沙發上。
她上前怯怯喊了聲：“老板。”
許意知揚手：“你過來坐。”
啊？坐老板旁邊嗎？這……不合適吧。
司可可懵懵地去看江齊，但江齊不像宋赫喆那樣，會教她咋做，他仿佛沒看到一樣，站在許意知旁邊當木頭人。
好吧，還是宋哥靠譜。
司可可硬著頭皮欠身往許意知旁邊坐。
許意知皺眉抬頭看著她坐下，深吸一口氣，壓著心頭的怒氣說：“你去那邊坐！”
司可可瞪圓眼，才反應過來，老板不是讓她坐身邊，而是旁邊的單人沙發。
好尷尬。
司可可發揮自己的厚臉皮，幹笑兩聲退到旁邊沙發上坐好：“老板，您找我啊？”
許意知頷首問：“你今年多大？”
“二……二十三……”
許意知又問：“有錢沒？”
司可可愣住了，眼睛不停地往江齊臉上瞟，希望得到一點提示。
奈何什麽都沒有。
她覺得她腦子不夠用啊，老板這是要幹嘛啊？難道是看她頗有幾分姿色，想要……
啊啊啊，她一個名校畢業的高材生，是知道創盛集團實力，為了前途和錢途才來的啊。
但她出賣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
不行不行，她絕不接受被包養。
許意知得不到回答，眉頭皺起來：“嗯？”
司可可回過神，看著老板那張英俊的臉龐，咽了咽口水想，帥氣多金的老板，是不是也可以妥協一下下？
啊不不不，司可可啊司可可，你怎麽能這麽沒有底線！
“回老板的話，我沒錢。”
許意知點點頭：“那麽我問你，一個人明明很容易，就可以得到大筆的錢，但她不要，寧願辛苦工作，是為什麽？”
一大筆錢？
司可可腦子嗡嗡的，完了完了，老板在她心中的濾鏡，那是徹底碎了啊。
她還以為，老板區別於別的好色油膩大老板，有了錢就有了花花腸子，而她的老板，不僅年輕英俊，還是個專一的人。
結果現在……
老板竟然想包養她？
司可可擺出她認為的，這輩子最正經的臉說。
“老板，因為有的人是有底線的，她隻願意掙幹淨的錢，出賣自己的錢，她當然不願意要。”
“幹淨的錢？”許意知咀嚼這句話，“所以……我給的錢不幹淨嗎？”
司可可麵如死灰，她完了。
要麽接受被富豪包養，要麽收拾鋪蓋滾蛋。
可憐的她，好不容易進了這麽大的企業，還是總裁辦秘書，月薪幾十k，說出去也掙麵不是嗎？
現在的她，還要考慮怎麽委婉，不能觸怒自家這位老板。
畢竟老板一句話，她的職業生涯剛開始，可能就要斷送了。
那就……隻能回去考公了，她不想啊嗚嗚嗚嗚。
司可可硬著頭皮說：“得到的錢，讓她付出更大的痛苦，是不劃算的啊。而且人，總是有底線，想要靠自己的能力，來追求夢想的。”
許意知身體往後靠，抱著雙臂沉思。
司可可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心理鬥爭了許久許久，才咬咬牙。
她不管了，她要告訴老板，她司可可絕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