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彤彤,是我……”
是方敘。
方彤翻了個白眼,她把爸媽的電話都拉黑了,爸爸找不到她,所以找了別人的電話打給她。
“爸,你不用找我,我沒有那個能力給方辰辰擦屁股。而且怎麽籌錢我也告訴你們了,賣房子,再不行找你生意夥伴們去借,或者把投進去的錢弄出來一點,反正總是有辦法的!”
方敘原本是打算說好話的,現在哪裏還說得出來,隻生硬地說:“我沒讓你做什麽,隻是叫你去見一見許意知,其他的事情都不要你管!”
“我見了他,剛剛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我跟他在一起。爸,你猜他為啥不接你的電話?”
“你……你讓他掛的?”方敘氣壞了,“方彤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知道家裏什麽情況嗎?吃裏扒外的東西,你現在就去告訴意知,讓他給你三千萬!不然,以後你都別回來了。”
“求之不得呀。”方彤笑起來,“這豈不是正合我意?爸爸,你既然這麽有骨氣呢,以後就也不要借著許意知的名義,出去找合作了。反正那些合作商都知道你的能力,對不?”
“你……方彤!”方敘覺得喉頭腥甜,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
方彤再接再厲:“還有哦,爸爸,我跟許意知說了,以後不讓他給方家任何錢的。”
“你還是我的女兒嗎?”方敘急忙喝罵,“方彤你竟然這麽不孝!”
“孝順?”方彤輕笑一聲,“爸爸,你覺得我還是那個頹廢的女兒?我孝順了這麽多年,得到了什麽呢?爸爸,我沒有得到過你們半點的真心不是嗎?”
“……”
方彤語氣輕鬆,可說出的話並不怎麽輕鬆:“爸爸呀,我早該想通的,與其拚命對你們好,以祈求你們的真心,還不如早點放棄,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你們疼愛的是方嫿嫿和方辰辰,那就找他們孝順你們好了呀。”
說完,她再次掛斷拉黑。
同時也在琢磨,是不是應該換個電話號碼,免得總有陌生號碼打進來。
算了,今天太晚了也換不了,明天就要進組了。
等回頭有空了,再說吧。
方敘坐在書房裏,以前不抽煙的他,從抽屜裏翻出一包煙,還是之前留著給合作夥伴散煙時用的呢。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抽得越發心煩意亂,不知如何解決。
不行,沒有許意知的支持,他的工廠訂單怎麽辦?不說擴大生產,就是目前的生意訂單,也有一大半是衝著許意知的麵子來的。
哪怕不能繼續借著許意知的麵子做生意了,維護好現在的客戶關係,方家也還是不差的。
但是兩千多萬怎麽籌措呢?
雖說家裏有一棟別墅和一套大平層,但地段都比較一般。
大平層是他們家自己的房子,當時換房子是為了離嫿嫿的高中比較近,房子買得偏,不值什麽錢。
而別墅是許意知出資買的,但地方是喬舒挑的,別墅區宣傳的富豪區,讓喬舒一時心動定下了,實際上也隻是一般。
所以這兩套房子加起來,目前的市值也就一千萬出頭,而他急需錢的話,隻能降價賣出。
車……車賣不出好價,倒也不用那麽麻煩。
那剩下的怎麽辦?
工廠早就抵押了,算作貨款壓進去,二次抵押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方敘盤算著後麵的收益,以及能還上抵押的錢。就算家裏開支大大地減少,也沒辦法多還一份抵押的錢。
而且看樣子,許意知應該是停了方彤的生活費,沒有那筆錢,他們以後還真的要節約了。
方敘打電話給銷售主管問訂單的情況,有一筆海外的,還有一筆港城的訂單都很大,這兩筆訂單他已經在原料商那兒下了訂單。
定金收不回來,但可以轉給別人。隻是這樣一來,今年得少掙好幾百萬了。
而且訂單肯定隻能轉給差不多甚至更好的工廠,以後這兩家客戶被搶的話,他的損失就更大了。
方敘咬咬牙,還是聯係了競品公司……
還沒準備完畢呢,物業就打來電話,說是有人找方辰辰,不用想,也知道是來催債的。
方辰辰嚇壞了,一溜煙跑到喬舒麵前大哭:“媽,媽,我怎麽辦啊?沒有錢,他們真的會打死我的,他們說要把我賣出國去……”
喬舒抱著兒子:“別害怕,沒事的,這裏的物業保安很規範,沒有住戶的允許,他們絕不會放人進來的。”
“可是他們總會有辦法的啊,而且我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出去吧,媽媽救我啊,媽媽……”
兒子哭成這個樣子了,喬舒急得團團轉,跑到書房去找方敘,門沒打開,卻被煙給熏哭了。
她驚訝地大喊:“方敘,你做什麽?你竟然抽煙!你不是說絕不會抽煙嗎?二手煙的危害多麽可怕啊,你竟然抽煙,天啊!你不想我們活了嗎?”
方辰辰本來在哭,聽到媽媽這時候還在關注抽煙的問題,更著急了:“媽,現在是說抽煙的時候嗎?你快問問爸爸,找到方彤了嗎?姐夫答應給錢了嗎?”
喬舒還沒開口,方敘打開門陰沉著臉,也不看他們,下樓給物業回電話,讓領頭催債的那個接電話。
說:“我們還在籌錢,可以先給兩百五十萬,其他的你總得等我變現吧?”
那邊也是好說話,立刻發來卡號:“方總放心吧,現在是法製社會,我們也是文明催債。你是個守信用的,我們當然可以行個方便。”
文明催債?
方敘心裏把這群人罵了個祖宗十八代,但表麵什麽都不能說,隻能尬笑兩聲,先轉了兩百五十萬過去。
喬舒見狀急得跳腳:“怎麽回事?方彤不拿錢嗎?她怎麽能這樣,咱家就剩下不到三百萬了,用來還債了咱們怎麽過日子啊?嫿嫿沒多久就要生了,也是要花錢的啊!”
方敘不耐煩:“你這麽能說會道,你去找方彤不就得了?”
喬舒氣得很:“當時方彤回來的時候我就說了,她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不孝順又不聽話,我真是白養這麽個女兒了!白眼狼,真是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