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許意知放下手中的工作，抱臂靠在椅背上：“你說。”
方敘說：“我想知道，當年我女兒彤彤流產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意知揉揉眉心，很有些不耐煩。
他還以為方敘真的不是來要錢的，原來隻是迂回。
提起當年的事情，不就是想說，不管怎麽樣，方彤的身體因為那次流產而毀了，他得要負責嗎？
這樣的話，當初嶽母喬舒可沒有少說，每次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他不想應付，錢能解決的事情，他一向不吝嗇。
“當年方彤為了進組拍戲，將那個孩子拿掉的事情，你難道不清楚嗎？”
方敘見他生氣，卻也沒像以前那樣立刻閉口不談，轉而去哄著他，而是堅持說。
“真的是那樣嗎？我的女兒喜歡拍戲不假，但我了解她，她性子柔弱沒什麽主見，怎麽可能誰都不說，直接就跑去拿掉孩子？更何況當初，宋導那邊已經知道她懷孕了，連那部戲都為她做了調整。可以兼得的事情，她怎麽會一意孤行？”
許意知臉色沉下來，冷冷地看著方敘。
“你知道的，我奶奶不允許她去拍戲。”
知道方彤懷孕之後，許姣蓉接納了方彤，但不允許她去拍戲，而是要她在家裏安心養胎。
方敘知道自己的話，許意知並沒有聽進去，就也不繼續說了。
隻是歎了口氣，說道：“意知啊，最近你和彤彤之間有些矛盾我也知道。也是彤彤的不好，你也知道她就是那麽個軟綿的性格，有什麽話悶在心裏不肯說出來。她想要拍戲，不如先讓她去拍，就當去散散心了，可以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方敘非常忐忑，怕許意知不高興，但他又不得不說。
現在女兒的性情大變，對誰都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對著許意知肯定也一樣。
還不如讓女兒冷靜冷靜，暫時不要跟許意知見麵的好，不然惹得許意知更生氣，對誰都不好。
方敘又說：“意知啊，你別怪爸說話不好聽，我家彤彤最溫軟不過的一個人。不管在我家也好，還是嫁給你之後，她都一向是聽話懂事的，對吧？”
許意知的眉心慢慢舒展開來，這話倒是不錯。
方彤愛胡思亂想，總是針對孫晴不假，可也的確聽話，往往他一皺眉，她就會妥協。
或者可以說，除了針對孫晴之外，方彤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甚至有時候他覺得，方彤太好，太沒有個性了。
“行，你告訴她，我允許她拍戲。但也要告訴她，玩鬧得有分寸，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她去散散心，好了之後趕緊回家。”
方敘心中大喜，連連點頭：“你放心吧，彤彤不會不知道分寸的，她馬上要進組了，拍完戲就回來。”
等方敘走後，許意知靠在椅背上想著事情，一直到宋赫喆拿著文件過來，五分鍾有個會議。
許意知直起身體問：“宋，三年前方彤流產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宋赫喆微微一愣，點點頭說：“記得。”
那陣子許意知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兒在靖城，一會兒去港城，還經常需要飛去國外，創盛的情況不穩定到，連許姣蓉也根本不得閑。
也剛好是那時候，黎錦棠生了場重病，多虧了孫晴一直在旁邊照料。
事發的那天，許意知在國外參加一個行業峰會，因為時差的問題，他們收到國內電話的時候，是半夜三更。
說是方彤為了電影，將腹中兩個多月的孩子給拿掉了。
宋赫喆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許意知的臉色，差得幾乎要殺人，而且他立刻聯係了最近的航班回國，因此錯失了幾個億的項目。
當時的許意知在集團內部，並沒有完全站穩腳跟，那幾個億對集團不是大問題，對於許意知卻並非小事情。
他還因此，差點被許姣蓉趕出董事會。
回國之後，許意知就將方彤關在老宅，不許她出去。而他為了彌補損失，連著三周幾乎沒有休息，才勉強穩住各位股東。
至於方彤的那部戲，當然也沒有要她參演。
許意知讓人給了宋導一個億作為補償，又直接讓方彤息影，才平息許姣蓉的憤怒。
許意知問：“你說，當初拿掉孩子，真的是方彤自己的意思嗎？”
宋赫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許總是說，夫人打掉孩子，是宋導他們的意……”
話沒說完，見許意知看過來，宋赫喆立刻明白了，不是宋以安。
“也就是說，夫人並不想打掉孩子，而是被人陷害失去孩子的？”
許意知沒有說話。
宋赫喆了然：“許總，我親自去查。”
許意知這才滿意地點頭：“嗯。”
宋赫喆把手頭的工作交接給另一個助理江齊。
……
方敘剛回家，喬舒和方嫿嫿就圍了上來。
“爸，許意知怎麽說啊？他是不是還在怪方彤？方彤真是不聽話，她傷害孫晴還不肯道歉，也不怪許意知生氣啊。爸，你趕緊打電話，讓方彤回去道歉！”
方敘擺擺手：“我許意知說過了，就當讓方彤去散心，等拍完戲，她想通了自然就回去了。許意知也答應了，不會生方彤的氣。”
“那怎麽可以？由著方彤這麽任性嗎？爸，你對她太縱容了！”
方敘皺眉，覺得大女兒這話說得太過分了。
要知道大女兒跟魏宇鬧脾氣的時候，可都是不依不饒，非要魏宇親自來哄來接才可以，他們要是敢勸一句，大女兒就哭得不行，說他們胳膊肘往外拐。
就在他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門被人敲響了，陳姨過去開門，卻是一陣驚呼。
“啊，辰辰怎麽了？怎麽被人打成這樣？”
是方辰辰的兩個好友，把他給送回來的。
“他欠了人家那麽多錢，追債的說了，三天之內還不上錢，就不是打一頓這麽輕的了。”
兩個好友也不敢多待，生怕跟著沾染了是非，把人送到了轉身就走。
其中一個還在嚷嚷著：“對了，他還欠我們兩百萬呢，也不能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