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對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葉荀一直在想，左言究竟是不是是gay？
細想和左言認識以來，左言對他的態度一直都很禮貌，偶有緊張，說話結巴了一點，卻從來沒有主動過，除去那天在他家裏，他說自己是單身後，左言看他的眼神熱切了點，讓他有點心疑，其他時候他真的從沒懷疑過左言是gay。
如果左言真的是gay……葉荀疑惑的蹙眉，那他為什麽會這麽疏遠自己？是因為自己不符合他的審美，還是……因為知道自己是直男，所以才有意遠離？
理不出頭緒，葉荀心煩的抓了抓頭發，最後隻總結出一點，不管左言是不是gay，他都不能讓季維常去招惹左言，因為左言不是隨便的人，而季維常又是那麽花心的一個人。
可是他要如何勸阻季維常放棄左言呢？又蹙眉沉思了會兒後，他心裏有了主意……
第二天中午，葉荀給葉茜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下午他來接她放學，下午下班時間還沒到，葉荀便離開了公司，驅車去往葉茜的學校。
“說！你怎麽突然這麽殷勤？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詭計？”葉茜一坐上車就湊過來質問葉荀，葉荀苦笑一聲，將她按回副駕駛座上，然後給她係上安全帶，“我能有什麽陰謀詭計？想太多了你……”
“那你幹嘛突然要求來接我放學？你下班時間還沒到呢！”
“我是老板，我想什麽時候下班就什麽時候下班。”葉荀一邊說一邊啟動車子，來接學生的車不少，他被堵在裏麵，開開停停費了好長時間才到了正道上，“如果你不想讓我來接你，我以後都不來接你，行不？”
“別啊！”葉茜急忙抓住葉荀的胳膊，葉荀蹙眉，肅聲對她道，“我在開車呢，你亂動什麽？”葉茜訥訥的縮回手，見葉荀還板著一張臉，便討好的對他媚笑，“我以後不敢了，哥別生氣……”
葉荀輕哼一聲，轉動方向盤換了個方向，葉茜見他臉色緩和了一點，便又嬉皮笑臉了來起來，“哎，老哥，你老實交待，為什麽突然來接我？”
葉荀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回道，“我高興來接。”
葉茜撇嘴，然後將放在腿上的書包的拉鏈拉開，從裏麵拿出一袋薯片，撕開一道口子，然後“哢嚓哢嚓”的吃薯片，葉荀聽到聲音，側眸看了她一眼，沒作聲，等她吃完一袋又要拿另一袋時他才涼涼開口，“這麽個吃法，你的肥不白減了？”
聞言，葉茜吃薯片的動作頓住，幾秒後又“哢嚓哢嚓”的嚼薯片，“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左老師說了，光節食沒用，該吃吃，該喝喝，要結合運動一起！”
“那你運動了嗎？”葉荀不鹹不淡的問道，葉茜聽了後，動作有些僵硬的點點頭，“運……運動了啊！每天都有練瑜伽！”
葉荀搖頭笑了笑，然後意味深長的歎了聲，道，“隻怕你這肥還沒減下來，你的左老師就遭人毒手了……”
葉茜一怔，呆了幾秒後，她扭頭看向葉荀，問他，“你什麽意思？”
葉荀的手指閑適的敲著方向盤，似漫不經心一般開口回道，“你維常哥也報了瑜伽班，就是左老師教的那個班……”
“……”葉茜驚愕，葉荀抽空瞥了她一眼，又道，“你知道的，你維常哥他……”葉茜的嘴動了動，張張合合想要說些什麽，可最後卻隻吐出兩個字，“臥槽！”
葉荀凝眉，斥道，“你怎麽說髒話？”可葉茜卻沒理會他的話，而是坐直了身體，質問他，“你說姓季的那個老色鬼也報了左老師的瑜伽班？他怎麽認識左老師的？是不是你介紹的？！”
葉荀驚詫，不可思議的反問道，“這怎麽可能？你哥我是那種人嗎？”
“那老色鬼是怎麽認識左老師的？”
被自家妹妹質疑，葉荀的心裏有些不大痛快，但還是耐著性子回道，“左老師也是L大的體育老師，你維常哥的小男友就是L大的！”
葉茜氣憤異常，袋子裏吃剩下的薯片被她捏得渣碎，“那老色鬼竟敢打左老師的主意……我滅了他！”說完，她又看向葉荀，“你知道老色鬼什麽時候去左老師那兒上課嗎？”
葉荀飛快的瞄了她一眼，回道，“當然。”
周末這天，季維常早早的就到了瑜伽館，好不容易等到上課的時間，他看到左言穿著一身寬鬆的衣服走進教室，清點了一下人數後，開口對所有人道，“今天來了位新成員，是哪位，請舉手。”他立即舉手，左言向他望過來，他又興奮的搖了搖手。
“你是季維常季先生？”左言問，季維常放下舉著的手，自認為得體的點了一下頭，回道，“是的。”
左言點點頭，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放到一旁，“人都到齊了，開始上課吧。”季維常一直盯著他，見他神色平淡，自那會兒看自己一眼後就再也沒向這邊望過來了，很顯然，他已經將自己忘了。
中途休息時間，其他人要麽喝水要麽去衛生間，又要麽就是複習剛才課上學的動作，唯有季維常，趁其他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時，蹭到左言的旁邊。
“結束後左老師有空嗎？我想請左老師你吃飯。”
聞言，左言喝水的動作頓住，而後放下杯子，將口中的水咽下去，冷淡回道，“沒空。”
“那明天呢？”
“也沒空。”
“那後天呢？”
“……”左言扭過頭來看向季維常，“我現在正在休息。”
所以這是在趕我走麽？季維常暗自腹誹，隨即又展顏一笑，道，“左老師不記得我了？那晚我送弟弟回校，在校園裏迷路了，是左老師你帶我出來的……你還記得嗎？”
左言蹙眉，默然審視季維常許久，季維常殷切的看著他，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然而沒有，左言審視了他一會兒後便又收回視線，望向別處，“你認錯人了。”
季維常微愕，愣了會兒後，心道，跟本少爺裝傻，本少爺才沒那麽好糊弄！他又展顏，淺淺笑道，“認沒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湊近左言，放低聲音，曖昧道，“左老師你也是gay吧？”
左言神色不變，伸手將他推到一旁，淡然起身，對教室裏的眾人道，“休息夠了，現在繼續。”眾人聞聲望過來，他卻又冷眼看向季維常，道，“回到你自己的墊子上。”
季維常勾唇壞壞一笑，“是。”隨即起身往回走，而左言卻沒再看他，開始上課，不同於上半節課，季維常不再認真聽課，而是坐在墊子上，用那種炙熱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左言，嘴角還掛著曖昧的笑，饒是左言再淡定，也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時間一到，左言便宣布結束，然後收拾自己的東西，季維常安坐原地不動，絲毫不理會別人投來的異樣眼神，專注的看著左言，左言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看也沒看他，徑直離開了教室。
在自己休息室裏待了個半個小時，左言才遲疑的離開，原想季維常應該已經離開了，怎知他剛走到瑜伽館的大堂，就看見季維常坐在大堂沙發上等他。
左言想假裝沒看見季維常，埋頭繼續往外走，可季維常卻起身追了上來，“左老師下班了？我送你回去如何？”
“不用。”左言冷聲回道，臉上已經顯現出不耐的神色，可季維常卻不管，伸手奪過他肩上背的單肩包，“左老師別跟我客氣嘛，讓我送你就是咯！”說著就拎著左言的包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左言緊追幾步，抓住自己的包上的背帶，“還給我！”
季維常停住腳步，回頭一臉痞笑的看著左言，“我不還呢？”
包裏有許多重要的東西，左言沒辦法瀟灑的放手走人，隻能抓著自己包的背帶，緊抿著唇不吭聲，季維常好笑的看著他，忽然將他的包扯了一下，左言被拽得往他的方向踉蹌了一下，他便順勢抱住左言。
“左……”
“季色鬼！”突地一聲爆喝，把季維常嚇了一跳，他循聲望過去，看見葉茜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正怒氣衝衝的向他這個方向衝過來。
“你丫的趕緊把你的髒手從左老師身上拿開！”葉茜一過來就猛推了季維常一下，季維常猝不及防，被她這一猛推推得向後踉蹌了一大步，差一點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葉茜護犢子似的將左言護到身後，伸手怒指向季維常，“姓季的你給我聽著，你要是敢打左老師的主意我就滅了你！”
季維常驚愕的看著葉茜，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憑……憑什麽？”
“就憑左老師也是我老師！”葉茜大聲回道。
“What？”季維常皺眉。
“左老師也是我的瑜伽老師，你休想打他的主意！你要是敢打他的主意，我就上你們家鬧去，我告訴你哥，告訴你爸，說你騷擾我的老師！”
“你……”季維常驚慌，手指著葉茜，葉茜向他挑眉，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他似是想起什麽，氣急敗壞的問葉茜，“是不是你哥告訴你我在這學瑜伽的？”
“是又怎樣？！”葉茜毫不猶豫的出賣了自己的老哥，季維常聽了後又氣得說不話來，他指著葉茜，頓了許久才又開口，“行！你狠！我惹不起你！我找你那混蛋老哥去！有他那麽出賣兄弟的嗎？”說完，轉身氣呼呼的走了，葉茜對著他的背影，喊道，“以後別讓我在瑜伽館再看見你，更別讓我知道你再騷擾左老師，不然，我一定會攪得你這輩子都不安生！”
季維常理都不理，大步走遠了，眼看著他走遠後葉茜才轉身麵向左言，輕聲問他，“左老師，你沒事吧？”
左言雙眼空洞，神色恍惚，葉茜見他這個樣子便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這才回神，茫然的看向葉茜。
“左老師，你沒事吧？”葉茜擔憂的問道，左言扯扯嘴角，勉強露出一抹笑意，“沒。”
“你沒事就好，”葉茜見左言笑了才放下心來，“你放心，以後那混蛋不敢再來騷擾你了。”
聞言，左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點了一下頭，敷衍的說了聲謝謝，葉茜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聽見他問自己，“你哥和那人……是朋友？”
“嗯。”葉茜點頭，“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是嗎？”左言艱難的問道，腦子裏一片混亂，葉茜看他失神的樣子又不禁擔心了，問他有沒有事，他卻隻搖頭……
葉荀第n次拒接季維常的電話後見他還堅持不懈的打過來，便直接將他拉進了黑名單，看著黑名單裏不斷增加的拒接來電，他深感內疚，“哥們兒，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