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是好東西
葉荀不是帶左言去了什麽餐廳,而是帶著他去了他和朋友常聚會的那家酒吧,而季維常他們早就到了,已經開始喝起來了。
左言原以為葉荀會帶他去餐廳一類的地方,怎麽也沒想到是酒吧這種地方,所以有些詫異,當葉荀推開包廂的門,他看見包廂裏還坐著其他人時,他的身體瞬間就僵直了,葉荀明顯感受到他的抗拒,便敷衍的和季維常以及另外幾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回頭輕聲跟左言解釋,“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想介紹他們給你認識,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左言仍僵在門口不願進去,甚至臉色都冷下來了,葉荀耐心的繼續哄他,“左言,你要嚐試著和別人溝通、交流,就從我的身邊開始,好嗎?”
左言斜著眼看向他,冷聲問,“為什麽要從你的身邊開始?”葉荀被噎住,這時,他的朋友招呼他,“荀!你杵在門口幹什麽?快進來喝酒啊!”
“馬上就來!”葉荀應道,然後又看向左言,有些央求的看著他,“進去待一會就走,好不好?”他都這樣說了,左言不好再僵持,不情願的點了一下頭,跟著他進了包廂。
看到葉荀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幾人不禁好奇,問葉荀,“欸?這誰啊?”
“我朋友。”葉荀笑著回道,“跟你們介紹一下,他叫左言。”
“噢~”幾人點頭,葉荀又向左言逐一介紹了他們,他們向左言打抬呼,左言向他們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見他神情冷淡,幾人也沒跟他多說了,又繼續喝酒閑聊,葉荀便領著他在沙發的角落裏落了座。
“今天是七夕,本來都是各過各的,但是維常不知道怎麽了,非要把我們都叫出來,我們不願意他就發脾氣……沒辦法,我們隻好答應他出來了。”
聽了葉荀的話,左言不禁看向另一個角落裏季維常,見他陰沉著臉,在那一個勁的猛灌酒,也不說話,便問葉荀,“他怎麽了?”
葉荀笑著搖搖頭,回道,“不知道,估計是陰溝裏翻了船,現在正煩著呢!你別看他,看多了他會拿你撒氣的!”
“啊?”左言詫異,立即收回視線,垂下眸,葉荀好笑,端了一個酒杯給他,“現在七點半,我們九點走,可以嗎?”
左言接過酒杯,卻並沒有喝,隻對葉荀點了一下頭,葉荀自己拿起一杯果汁,對左言道,“我要開車,就不喝酒了。”
左言放下酒杯,換了果汁,“我也不想喝酒。”葉荀心裏暗道可惜,其實他是想再看左言醉酒一次,左言跟他碰了一下杯,然後喝了一口果汁,他也喝了一口,又道,“我跟你說說我的這些朋友吧,他們都是一些很有趣的人。”
左言不置一詞,葉荀便跟他說了起來,而他的那些朋友則在那喝酒聊天,忽然發現他待在角落裏跟左言竊竊私語,都抱怨他不夠意思,提著酒杯向他圍了過來。
“喝喝喝!不喝不行!”
“沒錯!在這小角落裏貓了這麽久!”另一個人附合道,“隻管和新朋友培養感情,就不理我們這些老朋友了?喜新厭舊!罰三杯!”
“對!罰三杯!”
葉荀無奈,伸手擋住那些遞過來的酒,“我開車來的,不能喝!”
“去!就你開車來的嗎?”一個人不屑道,“喝多了我們給你開間房,反正你單身,在哪睡都是一個人睡,沒什麽區別!”他一說完另外兩人就跟著附合,葉荀仍舊推辭不喝,見此,其中一人指著一旁的左言道,“你不肯喝,那就讓他喝!”
此言正合葉荀的意,他看向左言,左言看著說話的那人,然後又看向葉荀,葉荀對他為難的笑了笑,然後問他,“你願意幫我喝嗎?”
“……”左言不語,用沉默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葉荀不由又失望,正欲決定自己喝時,包廂的門突然被人大力的推開,所有的人都被那動靜嚇得一怔,往門口望去,結果看到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人走了進來,掃視了包廂一圈後,視線定格在角落裏的季維常身上。
季維常已經有些醉了,邢弋那麽大的動靜也沒驚到他,依舊在那個小角落裏鬱悶的灌酒,邢弋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徑直走向他,奪下他手中的酒杯。
“算你識相,不是在和別人亂搞!”
季維常茫然的抬起頭,半睜著眼看邢弋,大著舌頭問他,“你……你誰啊?搶……搶我酒……幹……幹嘛?”邢弋沒有回答,一隻手將他拎了起來,然後摟住,他這才將眼睛完全睜開,愣愣的與邢弋對視了十幾秒後,認出眼前人是邢弋,酒瞬間醒了,拚命掙紮,“我擦!怎麽是你?趕緊放開老子!”
邢弋勾唇冷笑,製住他的兩隻手,扣緊他的腰,“是我很奇怪麽?都說了這個七夕你要和我一起過!”
“鬼才要和你一起過七夕!你趕緊放開老子!”季維常不死心的掙紮,除了葉荀,包廂裏的另外幾人都看傻眼了。
“怎麽回事?”左言小聲的問葉荀,葉荀蹙眉,回道,“估計他就是讓維常翻船的人……”他說完,看見邢弋欲帶季維常離開,連忙起身去攔。
“放開他!”
邢弋打量著眼前攔住他的人,覺得有一點眼熟,季維常看見葉荀,慌聲向他求救,“荀!你要救我!千萬別讓我被這個人帶走了!”葉荀安撫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扣住邢弋的手,和他暗暗較勁,“放開我的朋友!”
邢弋蹙眉,垂眸看了眼葉荀扣在他腕上的手,而後笑著開口,“原來是練過的……”隨即反手一擰,就掙開了葉荀,葉荀詫異,看著邢弋,邢弋對他笑笑,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我送去醫院的那人,發高燒的那個,是嗎?”
葉荀更加詫異,“你認識我?”
邢弋點頭,然後看向懷裏一臉苦逼相的季維常,道,“那晚就是我查到這蠢貨酒駕的。”季維常聽到他稱呼自己為“蠢貨”,立即又炸毛了,“你才是蠢貨!你全家都是蠢貨!”
邢弋不在意的笑笑,道,“蠢貨才會自己主動的送上門,還……”
“閉嘴!閉嘴!你閉嘴!”眼見邢弋要將那晚的事說出來,季維常連忙打斷他,邢弋又勾唇一笑,問他,“那你乖乖的跟我走嗎?”
“……”季維常苦逼的垮下眉,這要他怎麽選擇?走吧,今晚肯定又會被上,不走吧,邢弋肯定會讓他在這些朋友麵前丟盡臉麵……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一臉乞求的看向葉荀,葉荀心裏已經猜出了個大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上前一步在邢弋的耳邊耳語了幾句,說完便又回到左言身邊坐下,已然一副不管不問的態度。
季維常驚詫,瞪了葉荀一會兒後又驚恐的看向邢弋,卻見邢弋麵色猶豫,過了會兒後竟然鬆手放開了他。
“暫時先放過你。”邢弋小聲的對季維常道,然後便扔下他獨自離開了,季維常愣愣的呆在那兒,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驚喜的望向葉荀,“我擦,你跟他說了什麽?咒語麽?他居然就這樣走了!快告訴我!以後我也這樣對付他!”
葉荀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笑得一臉神秘,季維常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巴巴的望著他,“別裝神秘了,快告訴我!”他說完,其他幾人也好奇的跟著問,葉荀不說,瞥了那幾人一眼後,又戲謔的看向季維常,“你確定要我現在告訴你?”
“呃……”季維常也遲疑的瞥了另外幾人一眼,然後果斷搖頭,對葉荀道,“你還是私下裏告訴我吧!”
“欸,維常,你怎麽能這樣呢?”其他幾人不滿了,“這麽好的咒語怎麽能隻告訴你一人?我們以後說不定也會碰到呢!”
聞言,季維常回頭瞪向他們,“你們的意思是,你們以後也會搞基,是嗎?”
“呃……”幾人無言以對。
季維常又站起來,指著他們道,“這會兒都起上哄了,剛才幹嘛去了?一個個坐在那兒跟木樁似的,要不是荀,你們的兄弟—我!現在已經被人擄走了!”
幾人麵麵相覷,心虛的撇開視線,包廂裏尷尬的沉默了一分鍾之久,不知道誰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不是頭一次看到你這麽慫嗎?所以才看傻了都……”
一句話差點把季維常氣得背過去,“我擦!老子哪裏慫了?你們是不知道,那家夥以前是特種兵!老子哪裏是他的對手?”
聽完他說的話,幾人都若有所思的“噢”了一聲,然後又都默契的不作聲了,用那種“我們都懂了”的眼神看著季維常,季維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懊惱不已,“不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我……那個……”他越想解釋越解釋不清,最後氣惱的一跺腳,怒道,“老子不跟你們說了!”
葉荀抿唇忍笑,側頭看向身旁的左言,卻見他也在忍笑,於是用肩膀輕輕抵了他一下,見他望向自己,便湊過去對他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左言點頭,而後兩人起身。
“對不住了各位,我還有事,先走了。”
聞言,包廂裏的幾人都看向葉荀和左言,然後不滿的抱怨,不肯放人,葉荀便看向季維常,季維常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一拍桌子,怒然起身,“幹什麽幹什麽?人家要走就讓人家走!攔著人家幹嘛?”
幾人錯愕,趁著這個時候,葉荀拉著左言趕緊離開了,季維常見他們走了,便又坐回沙發上,舉起酒杯,“來來來,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
出了酒吧,左言問葉荀,“我們現在去哪兒?”葉荀帶著他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當然是去填飽肚子,你晚上吃了?”
左言搖頭,葉荀便笑著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臉,他驚訝,葉荀衝他挑了一下眉,然後打開車門,讓他進去,他摸了摸自己被捏的臉頰,不自在的坐進了車裏。
車平穩的行駛在路上,車裏寂靜無聲,葉荀趁空瞥了左言好幾眼,見他一直望著外麵,看都不看自己,便主動的開口道,“你想知道,那會兒我對那人說了什麽嗎?”不出他所料,左言果然回頭,好奇的問他,“你跟那人說了什麽?”
葉荀愉悅的揚唇,笑著道,“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告訴他,維常是頭強驢,得順毛哄,不能來硬的,更不能讓他在人前丟了麵子……”
左言驚詫,不可思議的看著葉荀,“你……你怎麽……怎麽……”
“怎麽幫著那人坑維常,是嗎?”葉荀幫他說完後麵的話,左言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他,他輕笑了一聲,又接著道,“維常這人,總是見一個愛一個,很難定下心來,要是有個人能把他鎮住,讓他以後收斂一點,這對他也挺好的。”
“可是你怎麽斷定那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左言問。
“我斷定不了。”葉荀搖頭,坦然回道,左言又吃了一驚,卻見他又笑著看向自己,道,“反正維常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賤人自有賤人收,惡人也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