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燈瞎火的地兒,他又是這麽強壯一男的要是想對我來點什麽脫褲子的刺激遊戲,我不也隻有認栽了。估計喊破了嗓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但是理智告訴我現在應該回答他,“我!不!怕!”

心裏剛這樣想,對麵突然響起了蘇蘇和小雪混合在一起的雜音,高唱,“哦哦哦,我想要說我那天沒說的那句話,就算被沒收我也不會怕,對哎哎哎,我~不~怕~”

那兩姐們還真夠哥們,又會挑時間又會挑歌兒唱。

最終,我看著他的臉,沒有說話。他很懂事,直接箍住我的腦袋繼續吻了下去。這次我可以完全斷定現在跟我KISS這家夥絕對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他在吻一會兒像我這種菜鳥鐵定會淪陷的。不行不行,我想推開他,可是他把我越摟越緊,根本不給我半點扭轉的餘地。

就在這個關頭,我們倆都聽到了腳步聲。門打開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進來,我們同時轉過頭看去,是被我倆冷落下的那四兄弟。哎呀,來得好真是不如來得巧。

“咦,你們真在這裏啊?阿漓,走啦,走啦,淩晨五點過了,快點回去了。”小雪看到我正坐在地主身上還摟著他脖子這不雅姿勢當場甩頭就走,蘇蘇連忙衝我揮了揮手,示意讓我快過去。

那兩兄弟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衝我們曖昧的笑笑,說了句,“下麵等你。”就離開了。

我還是蠻聽話的,準備起來跟蘇蘇走了。哪知那個畜牲按住了我的腰,對著蘇蘇笑著說,“我和小漓談心呢,說完最後幾句就下來。”

蘇蘇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也快速的離開了。天啦,蘇蘇這麽一個打得過小三鬥得過流氓的女強人怎麽也被這個人渣蠱惑了啊?她覺得我現在和這個人的樣子是在談心麽?我靠,我倆還在說知心話小秘密呢。

蘇蘇一走,那男的不知道塞了個什麽東西到我手上,“這個給你,戴著遮醜。”

我低頭一看,原來是他手上戴著的那串層層纏繞的檀木珠子。我乖乖的戴到了手上,剛好蓋住了手腕上那些醜陋的傷疤。其實我心裏在想,為嘛你把你那隻手帶的那塊名牌手表給我,那個更適合我這麽高貴典雅的人兒嘛明明。

我戴好之後一抬頭就對上了他的視線,他直直的看著我,眼睛中有種我也說不出來的東西在流動。我飛快的從他身上站了起來,頭有點昏,但還是沒能阻止我的行動,把高跟鞋踩得跟高蹺一樣踏踏踏的下了樓。

下樓看見蘇蘇已經將車開了出來正在等我,小雪坐在副駕駛上故意我看我。我心虛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腦袋轉向了窗外。

“喂那啥,我們地主呢?”藍T恤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衝著我問道。

我甩甩腦袋,蘇蘇眼疾手快的發動了車子。我在一瞬間回頭,看見地主剛好從樓上下來,他也看到了車子上的我。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害怕見到他,立馬將腦袋轉到了一邊。

回到家裏,蘇蘇先去洗手間裏洗漱。客廳裏隻剩下我和小雪兩人,她看著我的臉和發紅的嘴唇,冷冷的問,“你們剛剛在幹什麽?”

我也覺得打心眼裏對不起她,本來我隻是起個好心幫她要電話的,那是她的菜她喜歡的一型我都知道清楚明白。哪知道要個號碼就要個這事出來了,我確實沒臉見她了。腦袋都埋到了肚子上,搖了搖頭,甕聲甕氣的說,“沒幹嘛。”

她還準備說什麽,蘇蘇已經敷著麵膜出來了。她不再跟我蘑菇,也去洗漱了。

小雪洗漱完後睡到了我的臥室裏,我和蘇蘇把榻榻米上的畫啊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收了收,拿著枕頭毯子睡到了榻榻米上。

這個時候已經六點多了,天邊微紅,隱約可見太陽的影子,可星星也執著著不肯散去留在天空中一閃一閃漂亮異常。我家的榻榻米前的落地窗上沒有窗簾,我們躺在窗邊置身於一片雲裏霧裏跟睡在天空中沒有區別。這是我喜歡的感覺,睜開眼睛可以將天空盡收眼底,無論它是什麽姿態,刮風抑或是下雨,都是美麗的。

我和蘇蘇背對著睡下,我不知道是現在酒醒了還是怎辦,就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也不知道蘇蘇睡著沒,想拉著她聊會兒都不行。

“漓子,睡了嗎?”蘇蘇在我背後推了推我,輕輕的問。估計是怕我睡著了把我給吵醒了。

我晃腦袋,“沒。睡不著。”

“剛剛黎落打電話都給你說什麽了?他怎麽會有你電話?”

“不知道。別提他行麽?蘇蘇,求求你,別提他了。”我咬住毯子的一角,看著窗外慢慢燒紅起來的雲朵,抽泣。

原諒我的懦弱或者不敢麵對,我可以逃避一輩子的,就讓我逃避一輩子吧。這樣的過程中也許會遺忘,沒什麽不好,不是嗎?

黎落啊黎落,我是否也會帶著你的名字進入黃土之中。我說也許會遺忘,但是在這塵世之中遇見第二個黎落真的很難,所以我會一直記得的,對不對?鄭艾漓是個偏執的孩子,這麽多年來喜歡過無數個男孩,公交車上遇到的帥哥,電梯裏夾著公文包的味道大叔,韓劇裏一個鏡頭換一套衣服的男主角,初一時候剛畢業來實習的化學老師等。他們每一個都陽光俊朗洋溢著愛情特有的氣息,他們每一個都與年少的阿漓息息相關,可是她最終愛上的還是那個在網吧裏對她頷首微笑的男孩,他一字一句那麽清晰透明,“我是威爾森。”威爾森威爾森和黎落相對的,他們都是王子,在十五歲的我的眼中,他們都騎著白馬揮舞著手中的寶劍隨時準備來營救我這個受盡磨難的公主。

可是故事結尾,他營救公主成功後舉起了手中的寶劍刺進了公主的胸口,冷笑著說,“傻逼,去死吧,啊哈哈哈。”

這樣才完美。

“其實今天,李楠也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從來都沒有愛過他老婆了,他想離婚,可是孩子都會走路會喊爸爸了,他舍不得。”蘇蘇的雙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臉貼到了我嶙峋的背上。我清楚的感覺到她炙熱的眼淚穿透了我薄薄的睡裙,燙進我的肌膚裏。

哦,原來這個世界上不隻有我一個人在哭。

李楠是蘇蘇以前的男朋友,他們從我們上初一的時候就在一起了,高二的時候分了手。在一起四年。說實話,那時的戀愛是最純潔的,因為大家都小都單純,隻是覺得喜歡就在一起了,無關欲望無關所有。當時眼睜睜看著他們在一起的我還天真的以為他們一定會結婚。沒想到分手後的半年裏,蘇蘇去了北京念書,李楠倒是真的結婚了。我就不明白那男的二十歲就結婚到底是為個什麽,現在有個兒子,具體我也不清楚。

“其實到現在我都還沒鬧明白,你倆兒當時為什麽要分手,在一起不是好好的麽?”

背後她的淚水越來越多,“我爸知道了,他說立馬分手!不然,之後我也不會到北京去。”

哦。她一提到她爸我以前沒想通的通通都領悟了過來。其實蘇蘇家庭背景也不錯,爸爸和媽媽離婚了,都組成了各自的家庭,媽媽在國外,爸爸在北京做包工頭,也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富二代。別說她和我像,她爸媽可關心她了,三天兩頭都是電話,哪像我家那兩口子,一個月能主動關心我一下都是天大的恩賜了。可是李楠家的條件不怎麽行,父母都是下崗工人,那孫子也不怎麽爭氣,念書念到初三畢業就融入了社會那個大家庭,整天打來打去,殺來殺去。有好幾次都被抓進了局子我還陪蘇蘇去給他送過衣服,煙,錢。每次去給他送不說,還要另外送給管他們的監獄長,怕他在裏麵吃不好,去伺候死刑犯,挨打啥啥的。雖然他行跡惡劣,但是對蘇蘇的好我們都看在眼中,久而久之我們也就當做他是生活所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去管小兩口了。

“你爸怎麽會突然知道啊?”我有些奇怪。按理說蘇叔叔遠在和窩窩頭同在的國際大都市,對於我們這十萬八千裏遠的地方發生的事情怎麽會知曉的呢?

“他犯了大事,需要很多的錢。我問我爸要,說的是要買車,他把錢給了我發現我根本沒有買車就派人來查,一查,就發現了。”

天啦,李楠到底是犯了多大的事情需要蘇蘇用以萬字為單位的錢去填那大坑?

“就是我們高一一起去局子看他那次,出來後他去了個夜場看場子。本來做的好好的,一直以來也沒什麽事,可是有晚有人過來找麻煩,他把人家打成了植物人。”

我捂住嘴巴,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我知道背後的蘇蘇淚水更加洶湧。那孫子到底是跟人家有什麽殺妻之仇,弑父之恨,竟然可以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打成了植物人!怎麽可以這樣草菅人命,不顧後果。難道別人的人生就不是人生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