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剛剛的街口,看見小一和小姨手上拿著飲料在東張西望,多半都是在找我,完了完了肯定要被罵慘。

果然,我還沒走到他們身邊小姨就眼尖的看到了我,三步並著兩步過來擰著我的耳朵,“死丫頭,最近皮癢癢了吧,讓你在這裏等會兒等會兒你人都直接給我不見了。去哪兒了?”

這個時候某張姓美少男就在一邊樂嗬嗬的看著笑話,嘴裏還有滋有味的啜著手上的飲料。

都沒給我買,真是的......

“剛剛拉肚子,找了個地方上廁所啦。哎呀,小姨你快點放開我,好丟人噢,大街上......”在我苦苦哀求下,小姨終於手下留情。

順便從手上提的口袋裏摸了一瓶礦泉水給我。我拿起來喝了一口才看,咦又是依雲的,最近大家怎麽都這麽熱衷老美的水呢。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啊。等等,這個礦泉水,哎呀,完全忘記了我還有個男朋友的事實。

簡碩,哎......希望他還是見風使陀,把和我有啥啥啥那事忘了吧。好吧,我承認我是對不起他,把他給搞了才能做到那麽心無城府的把電話卡辟成了兩截。

我在心裏默默的跟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好了,沒什麽心理壓力了。

“我剛剛路過的時候看到那邊新開了一家首飾店哎,反正現在吃飯還早嘛,我們先過去逛一逛,見者有份怎麽樣?”小姨指了指街對麵一家看起來十分之豪華的店鋪,興奮的說。

哎,這豪門貴婦真是傷不起。

“媽,你覺得我爹每天賺錢容易還是怎麽的啊?就算容易也經不起你一天這麽的花啊。”沒想到小一也有這麽懂事的一天,竟然會忤逆他媽跟他爹地抱不平,真是可喜可賀,不知道小姨夫知道了會不會感動的痛哭流涕。

他媽剛鬆了擰我耳朵的手,一個巴掌又拍上了他的頭頂,弄亂了他在家裏折騰了好久的發型。

“我花你爹的錢怎麽著了,你沒花麽?說到底老娘還沒奢侈,一個破玩具就一萬多塊,你還數落起了你,你翅膀長硬了準備飛了是不是?”

一提到那玩具這重磅炸彈某張姓同學就乖乖的閉了嘴。

小姨挽著我倆衝到了那家店裏,十五分鍾之內一共拿下三串項鏈,兩串手鏈和四副耳環。我和小一除了在一旁咂舌找不到任何表情來偽裝自己的吃驚,即使跟這富婆在一起這麽多年了,還不是不習慣她這土匪一樣的購物方式,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她還在挑什麽,從櫃台裏抬起頭對著傻坐在那邊等她我和小一說,“你倆不買什麽麽?好好看吧。”

她這麽一說我的勁兒就來了,小一當然沒什麽興趣了,因為這裏隻賣女人的首飾。

我隨便的看了看,看到了一個角落裏窩著一枚小戒指,挺漂亮的,就是銀白色,上麵也沒什麽花紋,應該是尾戒。

我靠近了那個玻璃櫃,仔細的去看。服務員小姐挺熱心的,連忙我問,“小姐,要我幫你拿出來嗎?這個是經典款......”

我靠近了才看到戒指裏麵的一排小小的英文logo,tiffany&CO。

吞了吞口水縮了回去,還是算了,太奢侈了。

“女兒啊,你看上什麽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們就走了噢。”

我心虛的再次看了那個戒指一眼,對小姨說,“走吧走吧。”

我飛快的跑到小姨身邊一把挽住小一的手,就在我推開那扇豪華漂亮的門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個我千不該萬不該看見的人。

那個死同性戀,怎麽哪裏都有他?

“鄭阿姨,你好。”他穿著黑色的體恤和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像個紳士一樣禮貌的對小姨打招呼。

小姨看著他,笑得眼睛都找不著了,“喲,小陳啊,怎麽的?給小女朋友買首飾啊?”

我和小一當做沒有看見前麵聊得正歡的兩人,望著藍天討論著今天的天氣。我一邊在心底乞求,陳曉明同學這檔子千萬別發什麽神經跑過來和我的拉家常。一邊不屑的偷瞄他,切,給小男朋友買首飾還差不多,死gay。

“沒有,前幾天訂的東西今天過來取而已。”

“噢,這樣啊,替我跟你爺爺問好。還有你媽,這麽近都不過來找我打麻將。”最後小姨親和的拍了拍陳溢的肩膀,作為了告別的結束語。

我和小一長長籲一口氣,埋著腦袋跟在小姨身後快步的向外走。

“baby,再見。”

我差點一個趔摔了出去,那個挨千刀的,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麽的放過我的。好在他的聲音算輕,首當其衝的小姨沒怎麽注意所以也沒有聽到。我裝過頭憤憤的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小一那廝跑得跟一陣風似地,生怕陳溢衝上去拉著他媽告他去夜店玩。

之後又陪小姨去買了幾件衣服,開車去餐廳的時候我和小一幾乎都要餓趴下了。

一去餐廳裏麵我們倆跟餓死鬼投胎似地,看見什麽油多肉肥就往盤子裏麵夾,小一更猛,光比薩就夾了兩碟......其實我想說,吃這樣的自助餐我們夾這樣的東西很占肚子會很虧的。轉念一想,管他的呢,反正那個貴婦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幫她用用也不錯。

掠奪完畢端著滿載著大魚大肉的盤子回桌子的時候順手牽羊拿了一杯櫃台山的雞尾酒,本想給小姨也拿一杯的,可是手不夠,張訊一那廝又跑得風快,叫都叫住。

果然,我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小姨毫不客氣的端過了我的雞尾酒一口幹了。我隻得再起來,重新去拿。

還沒走近,就看到櫃台上隻有一杯孤零零的站在那裏。不由得暗自慶幸運氣真好,甩開小短腿跑過去,手還沒有碰到杯子,就眼睜睜的看著它被另外一隻手拿走了。

那人轉過頭來,我瞬間石化......

“你好。”我艱難的扯起一絲僵硬的笑容,跟他打招呼。

他皺眉頭,把那杯酒放在了原來的地方,好笑的看我,“我還以為你失憶了把我忘了個徹底,沒想到你還記得。”

我尷尬的不知所措,手腳感覺都沒地方放了。

“我是該感謝上帝還是該高些玉皇大帝他老媽呢?”他修長的瘦弱的手臂環在肩膀上,完美的利用了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好像勝利者在俯視急於求生獵物一樣,有條不紊的問弄著。

我心裏想,隨便你你去感謝誰都不幹老娘我的事,最好你找個廟去感謝送子觀音吧,那個靠譜。

我確實不知道要對他說些什麽,幹脆什麽都不說,就一個勁兒的傻笑。我的目標就是笑到對麵這廝受不了了,主動讓我離開。

他對我伸出手,攤開五指,“你的電話給我。”

“掉了。”我隨口瞎掰。

他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他那和我一摸一樣的隻是顏色不同的手機遞給我,“我相信你說的話,因為我每次打過去都是關機。這是我國內暫時用的卡,聯係人不多,你拿拿著,免得我找不著你。”

我瞎了。混混濁濁過了十九年的我竟然也會遇到這種事情,白送iphone4還是限量版白色的。我接過來一看哇塞,還是32G的。你要是再送我一個沾滿水鑽的hellokitty限量版的手機套我會高興得覺都睡不著的。而且我的手機還沒有掉哎,要是這部弄到手了,我就有兩部電話了。雖然要倆手機是沒有太大的用處,不過我的字典裏多總比少好嘛。

啊哈哈......

即使我很想要很想要很想要,但是表麵上還是要做出一副很是為難的模樣,“這個不太好吧,畢竟......”

他笑,“你拿著吧,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那一瞬間,溫暖叢生。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的生命中還會出現這樣的男孩。我會很可恥的認為,他就是為了被我折磨而出現了。然後他的一出現,也意味著我的世界完全被托付,可以說背負了很重要的責任。當然,隻是於我。

“好了,我哥還在那邊等我。等會兒,我給你打電話?”他說完,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離開。

“簡碩。”我叫住他。

他回頭,不解的望著我,似乎在詢問我有什麽事情。

我學著他的樣子溫暖的微笑,“謝謝。”

我就是這樣,或許是太貪念溫暖了。隻要一點點,隻要那麽一點點就會毫不猶豫的抓住。看著他的背影,讓我想起了少年時候的黎落。他一言不發的躲在角落裏畫畫,耳朵裏總是塞著耳機。你遠遠的看他,覺得他會是聽著舒緩的輕音樂靜下心在描繪畫紙上的每一筆。可是當你去摘掉他的耳機塞到你的耳朵裏時,你才知道,原來他的世界是震耳欲聾的爆炸搖滾。

他的表麵和內心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是誇張的是他能完美偽裝,不作痕跡,你難以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