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掉頭了,看來耳朵還沒有完全聾掉,“你小姨?!我想想,住我們隔壁的那一家的女主人好像姓鄭,鄭玲對不對?!”

天啦,原來和小姨是熟人。

我果斷搖頭!瘋子才會點腦袋。

“是麽?”他笑了笑,“那我等會兒回去的時候問問鄭阿姨有沒有侄女叫鄭艾漓就OK了,多麽簡單的事情啊。”

不愧是高手,薑還是老的辣。

我故作淡定,抽煙不鳥他。

他把車停在蘇蘇家小區的門口,我怕他對我做什麽眼疾手快的拉開車門跳了下去,火速消失。

不一會兒就收到了短信,“等會兒去拜訪鄭阿姨,問問有沒有侄女叫鄭艾漓。”

算了算了他要問就去問吧,不過我保守估計他沒那麽的有空,於是就更加懶得鳥他了。一口氣乘電梯到了十五樓,敲開了蘇蘇家的門。

哇,這下熱鬧了。

屋子裏一屋的人,有認識有不認識的。吃糖的兄弟咬著吸管抱著塑料瓶在吃糖,這邊吸K粉的姐妹們正在用信用卡在那些白色的粉末中刮來刮去,那邊我看不懂在搞什麽,應該是搖頭WAN,直接合著水吞了。還有打麻將的打麻將,紮金花兒的紮金花,鬥地主的鬥地主。

我發誓我簡直要被氣昏過去了。

“搞什麽!”我衝著來給我開門的小雪怒吼。

她嘿嘿的笑,顯然已經進入了癲狂狀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俗稱上頭了。

她牽過我的手,像個小孩子一樣把頭埋得低低,結結巴巴的說,“蘇蘇怕你不來,於是於是我倆就想了這麽個招兒,不就是怕你不來麽?多好玩兒啊,是不是......”

好玩兒?!我看是瘋了吧。這麽多的人,還這麽多的男的。吃了那些玩意誰的意識還會清醒,萬一被那些不認識的人居心叵測的人怎麽怎麽樣了都不知道!我抱住小雪,把她拉到沙發上去坐好,去找蘇蘇。

小雪都這個樣子了,蘇蘇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嗨,阿漓,你來了?”

有人跟我打招呼,我轉過頭去一看,是eric安亞。幸好安琪不在這裏,那是一好孩子可不能被帶壞。

我僵硬的對她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她心領神會指了指蘇蘇的臥室。

我走進去,剛走到門口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抬頭,簡碩那個同性戀也在啊。

想想也對,同是好那一口的人,這種場合怎麽可以缺少他。我現在真他媽的想給他兩巴掌,不知道為什麽。

看他們這個陣勢絕對不可能是剛剛才起床去跑過來嗨,應該是從昨天晚上嗨到了現在才是!

“蘇蘇睡了,你還是不要進去了。”他擋住了我,話語間顯而易見的疲倦。

我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看著他,“是不是你?”

“是我,怎麽?”他點點頭,很誠懇的承認了。看來和這廝還是很好溝通,起碼我一問什麽他就知道了我問什麽。不像有的人你都和他說半天了他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溝通起來費勁得要死。

我捏緊了拳頭,努力的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才沒有讓我的巴掌落到了他的臉上。

“不知道你會不喜歡,像這種party我在意大利也經常玩,很正常的。大家都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或者好的都拿出來,也沒有什麽不對啊。你看他們玩得多開心,開心就好嘛。”

“簡碩,你是不是在販毒?”我分析了一下他找的各種借口,然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他顯然很感興趣我為什麽要這麽問,“怎麽突然這樣說?”

“你真惡心,利用像蘇蘇這種女孩子好玩的天性和單純的個性就想擴大你的銷售市場,這樣的party如你所說你可以又接到很多生意吧。你不要以為我傻,在你昨天拿那包海LUO因出來跟我炫耀的時候我就察覺了不對,不是毒販子誰會把那玩意兒弄得個四四方方的放口袋裏,那樣容易交貨吧,我明白。隻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快就下手。你哥不是很有錢麽?你又何必頂著生命危險去賺這些窩囊錢呢?”

他被我拆穿了表現得很詫異,我還是懷疑他是裝出來的。他抓了抓腦袋,“OK,你要這麽想我也無所謂。你所說也可能是其中之一。還有,我哥的錢是他的,我賺的錢是我自己的,不一樣。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改行。反正我也在嚐試各種方式,隻是想知道哪種來錢比較快罷了。”

我笑,“我不喜歡你就改行麽?那我喜歡街邊上賣煎餅果子的,那你明天早上就去我們小區門口賣煎餅果子怎麽樣?記得我來了多給我加一火腿腸,不要雙匯的。”

他皺眉,“那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就算了,讓開,沒文化的海龜!”我撞開他走進了蘇蘇的臥室裏麵,飛快的把門別上了。

果然一進去就看到蘇蘇安安靜靜的躺在她那張巨大的公主床上,睡得還挺安穩。我走進了看她,除了臉色有些發白以外也就沒什麽了,呼吸什麽的還算正常,一顆心總算落地了。這會兒因為怎麽尋思著把外麵那一幫還嗨得不知白天黑夜的家夥趕走。

“阿漓,不要信他,千萬不要信他。”

我拍拍她的腦袋,說不感動是假的,這丫頭做夢都還記得叮囑我,“嗯嗯嗯,不信他,我不會信他。”

“阿漓,不要信黎落......”

我愣住了,她說不要信誰?不要信,黎落......

為什麽不要信黎落,不是應該不要相信簡碩麽?怎麽會是黎落呢?難倒我這輩子還會和那個姓黎的有什麽交集麽?

我搖了搖蘇蘇,想把她給搖醒,說清楚,那個不要相信黎落,是個什麽意思呀?

剛逮住她肩膀,這邊電話就響了,是小一,“喂,怎麽了?”

小一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聽上去有些著急,“姐,你怎麽不在了呢?媽也不在了,我一個人在家。你快回來啊。”

這小子,真是的......十七歲的大老爺們兒了,怎麽和個四五歲的小朋友沒差別啊,回去要好好教育下才是。“你都多大了,自己一個人在家還害怕啊。姐姐等會就回來,乖。”

“不是啊姐,那天在夜店那個,還有你家門口那個,還有哎呀,就是那小白臉。現在在敲我家大門,怎麽回事啊?我看他氣勢洶洶的,磣得慌啊。他是不是來找你的啊,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你說什麽?你說誰!”我發誓,有個姓陳今天玩完了。

“就是,哎呀,我說姐你快點打發他走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馬上給他打電話,馬上。還有你乖乖呆家裏,我等會兒就回來接你去吃飯。”

我火速掛了電話,撥了陳溢的號碼,“喂,你瘋了是吧。”他還沒說話我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他在那邊愣了一下才緩過來,笑道,“嗯,你消息還是蠻靈通的嘛。這麽快就知道了,我就是拜訪洗鄰居而已,沒什麽其他意思。我敲半天門也沒人鳥我應該是家裏沒人吧,算了,我還是回去。”

“對對,快點回去,別在外麵丟人現眼。”

“可是沒有人的話,你怎麽知道我在敲門的呢?”

好聰明......

我無言以對了,這種天才我還是頭一次遇到。

“呃......”

“算了,我還是回去了。你回來的話記得CALL我。”這次他先掛了電話。

我冷笑,我腦袋裏裝了漿糊才會call你,你老人家就等著我call你吧。

“蘇蘇,你給醒醒,醒醒醒醒啊......”

搖了她半天那丫頭都沒什麽反應我選擇放棄了,給她蓋好薄毯走了出去。外麵依然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小雪睡在沙發上不省人事,我又免費當了一次搬運工和安亞把她連拖帶抱的運進了臥室扔到了蘇蘇的旁邊。

“嗨,阿漓。”那個惡心的同性戀不知道又從什麽地方碰了出來,叫了我一聲。

我本來想罵他兩句,沒想到他遞給了我一隻X嬌,老娘最討厭抽的煙,他也算是碰對人了,幸好不是esse。

“不用了,我不抽這個。”我沒有去接,盡管我知道這是很不禮貌的。不過小學的思想品德課本上沒有教我們這些善良的少先隊員要對賣白粉的同性戀有禮貌。

“女孩子,抽這個就好。”他固執的奪去了我手中即將比點燃的紅塔山,把X嬌塞到了我手上。

我不想發火,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的解除,就順了他的意點燃了他遞過來的煙,免得他嘮叨個不停讓人心煩。

這個舉動,倒是和某人形成了驚人的巧合。

他們都說阿漓你是特別的,很多年後我慶幸自己當時沒有信以為真,所以日後他們被拆穿的時候我也沒有輸得一敗塗地。

有的話聽聽就好,不要過多的去想,更不要去當真。即使押上了所有的賭注,還是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才是懂得生活的方式,後來他就算背叛了你,你也不至於一無所有。

我點燃煙轉過頭看見那邊正在搓麻將搓得興高采烈的幾個我都認識,準備過去打個招呼,沒想到還沒走上前去,就看到了房間的角落有幾個人蹲在那裏抱著吸管一口一口吸個不停。他們中間夾雜著一個瘦弱的男子,穿著寬大的白色T恤,臉上蒼白。

他的輪廓因為過於消瘦愈發清晰,成為我眼睛迷惘的所有。

隻一眼我就沉淪,是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