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瀟華繼續腹誹:按照你洛大小姐的意思,隻會更丟人!

洛小小卻道:“有何不可?你謝二公子這麽愛慕虛榮,喜好修飾,又十分看重表麵風度的人,他竟然敢揪著你耳朵,把你一路從望江樓揪到謝府,讓人你風度全無,毫無形象可言。真是太侮辱你了,根本沒把你當弟弟。”

“所以呢?”謝瀟華吞下最後一口木瓜雪蛤,問道。

“所以,你就應該給他點顏色瞧瞧。賞夕說的果然沒錯,你一見著謝雲起,就變得特別沒出息。如今看來,果然是啊。他都逼得你唐唐謝家二少爺,躲到廚房來吃飯了!瀟華,你應該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你的厲害!瀟華,我支持你!”

謝瀟華將最後一口魚湯麵吞入口中,取過一方白帕子,擦了擦唇,麵上雖然戲謔,動作卻無比優雅舒緩:“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小小,如今連你都學會耍心眼了。你不覺得你的離間計用得有些糟糕嗎?我大哥騙了你,你大可以衝過去朝他發火,何必拖我下水幫你對付他?”

洛小小氣餒:被人看穿用心了,失敗!

謝瀟華繼續問:“賞夕什麽時候找的你?她現在怎麽樣了?”

“能怎麽樣?還是那樣啊。她進城幫江姑娘抓藥,還買了些補品和小玩意,仍舊是那樣日複一日的過日子唄。隻等著江姑娘臨盆,生了孩子再將養個把月身子,她們就走。”

“那她有沒有讓你跟我說什麽?”

“有。她說謝懷遠回來了,還趁你們去澤州的時候,找過江芷容。他讓你幫她看好你二哥,讓謝懷遠別老去騷擾芷容。”

“我二哥回來了?”既然謝懷遠回來了,那謝雲起肯定知道。謝雲起和謝懷遠暗中較勁十分厲害,以為他不知道呢,謝懷遠回來,謝雲起竟然不告訴他!這兩個人,到底要幹什麽呀,背著他偷偷摸摸的!

看到謝瀟華已經沒事,洛小小稍坐片刻,便要離開。並且告訴謝瀟華:“這兩天,楚城有出戲,突然唱火了,我正準備去看戲,你要不要去聽聽?”

謝瀟華翻個白眼:“我知道,不就是唱謝懷遠和江芷容的嗎?懶得聽!”

洛小小頓覺無趣,準備離開,謝瀟華隻得送客。四人正往大門外走時,有小廝一路小跑,急匆匆往後園趕去。

謝瀟華見狀叫住那小廝:“急匆匆的跑什麽啊?”

小廝見是謝瀟華,忙回道:“有位杜幼萱姑娘來了,要見大公子,小人趕著去通稟。”

“杜幼萱?她怎麽又來了?”謝瀟華不解。

洛小小覺得這名字耳熟,想了想問道:“你們說的杜幼萱,該不會就是那個淮州富商杜思平的獨女吧?”

“對對”謝瀟華樂道,“就是跟你齊名的那個凶女人!”

“跟我齊名?”凶女人?我很凶嗎?

“是啊,江南商界的兩位‘公主’。不過依我看,跟你齊名,實在是委屈那位杜姑娘了。杜幼萱十三歲就跟著他老子出來混了,很有幾分本事。雖然年紀輕輕,據說已經是生意場上的能人了。”

“這麽厲害?”

“她做生意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但是那人的性子是真夠厲害的!上次來我們家找我大哥談生意,不過是個客人,竟敢欺負賞夕。”

“結果呢?”

“結果?結果讓我大哥氣跑了!”

“哈哈”洛小小樂了,“敢欺負賞夕,活該!”不過,謝雲起會幹出這種事?把來談生意的女客氣跑?她覺得,這應該是謝瀟華做事的風格!這樣想著,她便狐疑的瞧向謝瀟華。心道:這小子是自己幹了壞事,栽贓給謝雲起吧?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什麽?”謝瀟華不樂意了,“你不信啊?你自己去問我大哥,問賞夕也行,賞夕肯定不會騙你。你以為誰都像你,能在謝家大搖大擺橫著走?你當謝家是什麽地方?要不是我大哥瞧得起你,你還沒進大門就被人轟到一邊去了。”

洛小小這才有幾分信了,仍是奇怪道:“聽說那個杜幼萱,為人十分傲氣,她既然被你大哥氣跑過,為何又要登門造訪?”

謝瀟華也納罕:“我也在奇怪呢。”

二人說到此處,相視一眼,齊聲道:“不如去偷看。”

兩個人正在嘀嘀咕咕,謝雲起走到二人身後,依舊是三月春風般的調調,卻是語帶威脅:“最好別讓我跟杜姑娘談事情的時候,發現你們有人偷聽!”

洛小小頓覺無趣:“不聽就不聽!”

謝瀟華也道:“我們又不是賞夕,不會為這個吃醋,你快去前廳迎接杜大小姐吧!”上次因為他插手生意,謝雲起甩了他一巴掌,他還沒忘呢!

想起上次謝瀟華作弄自己的事,謝雲起無奈的搖搖頭,這才走了。

洛小小卻來了興致:“謝瀟華,賞夕吃醋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啊?”

“哦,你讓她再吃一次醋,你站在旁邊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洛小小白他一眼:說了等於沒說,我怎麽可能讓她吃醋呢?

謝瀟華道:“既然看不成好戲了,那就趕快走吧!”

洛小小不樂意了:“你這是趕我離開?你們謝家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的?”

謝瀟華道:“我哪敢啊?你再借我倆膽子我也不敢啊洛姑娘。我是想催你和我一起去看賞夕和芷容!”

“我為什麽要和你一起去?”

“這麽說你不去?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那我也去!”

“算了,你還是去找江上玄那個老男人比較合適!”

“你說誰是老男人?”

“江上玄比你大那麽多,還不老?”

謝瀟華和女人鬥嘴,很少落過下風!

幾個人邊走邊吵,很快出了謝府大門。

洛小小嗤笑道:“怎麽?你又敢上街了?”

她話音剛落,早有下人從側門駕著馬車趕來。

謝瀟華翻個白眼:“不管我敢不敢上街,去太平村總需要一輛馬車,難道你要走著去?”

洛小小理屈詞窮。

四個人乘坐馬車,半個時辰後,來到太平村。秦賞夕、江芷容和韓月蟬本來正在屋中閑說話。各人手中各有活計,江芷容剪紙,韓月蟬納鞋底,秦賞夕則隻是閑來無事臨葉鏡寒的字。這還是以前葉鏡寒送她的字帖。

洛小小和謝瀟華的到來,立刻打破了一屋子平靜。洛小小生性活潑,謝瀟華則是幽默風趣,兩個小丫頭亦是十分俏皮,韓月蟬將他們讓到屋子裏,幾個人說說笑笑,小院中一下子變得十分熱鬧。

秦賞夕問謝瀟華:“前兩日的事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當著眾人的麵,謝瀟華有些窘迫,笑道:“能有什麽事?反正不疼不癢的。”

秦賞夕去瞧他耳朵,耳唇處微紅,略腫,都兩天了,竟然還沒複原,她道:“謝雲起這是發的什麽瘋?下這麽重的手!”最重要的是,太不給人留臉麵了。要教訓弟弟,大可以關起門來,隨便你怎麽打怎麽罵。怎麽能在大街上動手?

謝瀟華勸道:“好了,真的沒事了,反正事情都過去了。”

秦賞夕看他如此好說話,心中奇怪:“你到底對你大哥做什麽了,惹得他大動肝火,竟然這麽教訓你?”

謝瀟華不好意思道:“其實也沒做什麽,哎呀賞夕,你不要問了。”

洛小小壞笑:“一定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胡說!”謝瀟華表示自己十分清白。

洛小小卻道:“謝雲起是什麽性子,大家都知道。能讓他氣得動手,你本事不小。”

江芷容見這情形,對秦賞夕道:“算了賞夕,瀟華不好意思說就不要逼他了,等回頭,你私下裏問問他!”

謝瀟華急了:“芷容,看你這麽柔的性子,原來也會使壞啊!“這麽說話,這不是讓我坐實了罪名嗎?”

其實謝瀟華沒覺得自己多麽罪大惡極,罪不容誅,隻是,讓他當著一群女人的麵,說他幹的好事,他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到時候,不被秦賞夕笑死,也被洛小小嘲諷死!

秦賞夕看他實在不願說,也不逼他,隻是又道:“瀟華,謝懷遠就住在望江樓,我今天去城裏抓藥看到他了。不過,他當時在前麵走,我在後麵,沒有驚動他。我看到他和李臻進了望江樓。”

謝瀟華道:“也不知道他偷偷摸摸回來幹什麽,明明可以衣錦還鄉的!”

秦賞夕隻是道:“我不關心這些,我隻是想跟你說一聲罷了。我想讓你幫我帶話給他,讓他別總趁我不在的時候騷擾芷容。”

江芷容聞言也道:“是啊,那個人好可怕。”

謝瀟華眉頭一皺:“你說他可怕?他對你做什麽了?”

江芷容搖搖頭:“他什麽也沒做,但我就是怕他,我不想看到他。”

謝瀟華隻有安慰道:“以後他若再來找你,我一定幫你教訓他!”

江芷容稍稍心安,笑著點點頭。

洛小小心直口快:“這個人也太過分了,怎麽就是不放過江姑娘呢?他早已將芷容......”她本想說,他早已將芷容強暴,難道還不夠嗎?

秦賞夕聽她這麽說話,咳嗽一聲提醒她。洛小小驚覺失言,忙閉了嘴。但韓月蟬仍是聽出其中深意,她望了望江芷容小腹,無聲歎息,卻不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