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個府指派宮女進宮的日子,三王府除了謝靈韻外,還有四個準備送往宮中的女子,為了配合並幫助謝靈韻,宇文尉遲專門從死士中挑選了一個武功不錯的女子和謝靈韻一起混入皇宮,以便在宮中相互有個照應。

本就是一件極為隱秘的事,除了宇文尉遲和親信衛青以外,誰都不知道謝靈韻和那名化名春桃的婢女的身份。

入夜,後院奴才院內早已經黑了燈,為了迷惑外人,從謝靈韻決定進宮的那一天起,她便搬到了奴才院內,吃住都和丫頭奴才在一起,和她一起來的自然還有春桃。

雖然已經開春,但是夜裏的寒風還是吹得呼呼作響,輕微的敲門聲夾雜在呼呼的風聲中,讓人聽的很不真切,可是謝靈韻卻可是確定,屋外有人,這麽晚了,會是誰呢?

吱呀一聲打開屋門,冷風呼嘯而入,讓謝靈韻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個宇文尉遲,怎麽這麽晚了還來,況且這個地方人多嘴雜,要是被有心人看見了,這段時間的努力就算是白費了。

急忙拉他進來,左右看了一眼慌忙的關上房門。

“你怎麽來了。”謝靈韻問道。

“進宮小心一點,拿著這個。”宇文尉遲遞給謝靈韻一個塊玉佩,圓潤剔透,一看就是上品。

“幹什麽?”手中穿來絲絲暖意,看著這個玉再來的路上,一直被宇文尉遲緊緊的握在掌心。

“宮中要是遇到什麽困難,去冷宮找一個月娥的老宮女,她會幫你。”宇文尉遲望著謝靈韻說道,眼神平淡如水,看不出什麽情緒。

“哦,還有什麽要交待的?”謝靈韻將玉佩收好,直直的看著宇文尉遲,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現在情緒,可是淡淡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卻未見有什麽離別傷悲。

緩緩低下了頭,謝靈韻有點失望,自那次自己喝醉他說過擔心自己之後,一直也沒有機會再去探究他對自己的感情,明日自己就要入宮了,外表看似平靜的皇宮,裏麵定然是波濤洶湧,可是他卻沒有什麽要對自己說的嗎?

“好好保護玉佩,不要丟了,它是我母妃的遺物,我準備將來送給我的夫人的。”宇文尉遲輕聲說道,在謝靈韻低下頭後,淡淡的眼神中浮起了一絲擔憂幾分濃情,現在自己沒有什麽可以許給她,甚至連明天都不能許給她,何必再去挑動她的心呢,就這樣平淡的去吧,不牽無掛,任何的擔憂,都叫自己一人承受就好。

早晨的太陽還沒有升起,送宮女的馬車便從王府駛出,說是依照規矩,宮女必須在天亮之前從側麵一個小宮門進入,集中在永巷,有專門的宮女嬤嬤教導,等待分配到個個宮殿去。

本就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皇宮,謝靈韻和其他的宮女一樣,表現中誇張的敬仰,白玉石砌的階梯,琉璃瓦的房簷,確實宏偉,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謝靈韻都是沒有機會接觸到這般宏偉的宮殿建築的,所以此時的表情幾分真,幾分假,叫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當然更能蒙混過說是教養嬤嬤,實則是觀察宮女中是否摻雜了別有用心的奸細的宮人。

第一天進宮,本就沒有什麽事做,隻是簡單的分配了房間,好在宇文尉遲早就打通了永巷的嬤嬤,謝靈韻順利的和春桃分在了一個房間。

十天的集訓很快便要結束了,在過兩天便是分配宮女的時候了,這幾日謝靈韻趁訓練休息的時間,在永巷附近轉了轉,大概了解了下宮中的狀況,就現在的狀況來看,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況,隻有潛到假皇上身邊去,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想要拆穿大皇子的陰謀,隻有潛到他的身邊,才能有所發現。

可是分配宮女的事不是自己能操縱的,謝靈韻思前想後的一番,確定趁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探探冷宮,找月娥老宮女幫忙,雖然不知道一個身在冷宮中的宮女能有什麽辦法幫助自己,但是如果可以,幫自己給宇文尉遲專遞個消息也是好的,自己現在身在永巷,幾乎完全與世隔離,根本沒辦法帶任何消息給宇文尉遲。

夜幕降臨,事先交代了春桃,謝靈韻便換了一身小宮女的衣服,偷偷溜出了永巷,向冷宮的方向走去。

永巷離冷宮本就不遠,不管是哪個朝代,永巷和冷宮這兩個地方永遠是挨著的,一個是失寵了的妃子居住的地方,一個是宮中最下等的宮女居住的地方了,兩個地方緊緊挨著,是否是在提示眾人失了寵的妃子便是和下等的宮女一般呢?

早早就探聽清楚了冷宮的位子,借著朦朧的月光,謝靈韻很快便找到了一座破舊的庭院,院門上沒有牌匾,破舊的院門微微合著,輕輕一推,吱呀作響,似乎稍稍使勁,這門便會壽終正寢一般。

院內沒有點燈,一切靜悄悄的,雜亂的假山,早已枯竭的池塘,破爛的窗扉上一個個黑洞洞的窟窿,這便是冷宮,一個連永巷都不如的地方。

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怎麽找人啊,正在謝靈韻猶豫的時候,吱呀一聲,破舊的屋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來的突然,之前毫無聲息,讓謝靈韻此時無處可藏。

“你是什麽人?”出門突然見到院內有人,讓那老宮女一時也愣住了。

被抓了個正著,謝靈韻有點懊惱,“我是新來的宮女,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謝靈韻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眼神,聲音故意放低了,聽起來帶著幾分可憐。

“新來的宮女?哦,對了,新帝繼位,放了一批,唉……什麽時候才能輪到這裏麵的啊。”老宮女落寞的說道。

謝靈韻假裝流露出幾分好奇,問道:“姑姑是這裏的宮女嗎?怎麽沒有放出去呢?”

“小孩子家家的,打聽這些幹什麽?”老宮女麵露怒色,卻還是接著她的問題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