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韻貼著石壁默默的站立了一會,這才往前走去。這個地方是一個黑暗的走廊,前方有著隱隱約約的光線,謝靈韻能想到。肯定是他在建造這地方時候,就利用這裏自然的洞穴,現在那盡頭的光線應該是天光才是。
黑暗走廊的盡頭一間小小的石室,在石室的中央就是一個石質的棺槨。墓碑上沒有墓中人的信息。隻有一句留給她的話。
“後來人,你既然已經進入此處,就隻能破陣離去,此陣是我研究的一個新陣法,破除了陣法,你就能得到我的全部所學和冷雲芝。開啟的陣法就在這個墓碑上。打破墓碑即可開始。”
一對那麽相愛的有情人,卻是柏拉圖式的愛情。她怎麽忍心去傷害他們的墓碑,謝靈韻心裏想著,若是實在沒有辦法出去再去考慮破壞墓碑。
在小石室裏仔細看了看,什麽也沒有發現,看來還是需要破壞他們的墓碑。謝靈韻無奈的蹲在那墓碑前,一臉苦笑:“前輩,你知道毀人墓碑可是很缺德的事情。”宇文尉遲還在上麵等她,她是不能被困在這裏的。
麵前那一具冷冰冰的石棺,沒有人能回答她,謝靈韻無奈的用手撐了一下身邊的石棺。就聽見幾聲哢哢的響聲。那石棺緩緩的沉入了地下。
謝靈韻這才發現,那墓碑的背後還有字。
“你若是看見了這句話,就證明你沒有破壞我和素兒的墓碑。素兒生性善良,就算我不殺無辜,也不能放過一個貪婪邪妄之輩。現在陣法已經開啟了,後來人,你學了我的所學,算是我的弟子,我林軒鳳一生無依無靠,就素兒唯一所愛,林軒鳳無所求,請破陣之後在我們的墓前燒柱香即可。”
謝靈韻來不及多想,石室裏已經變了樣子,卡卡之聲連響,石室裏居然出現了十幾顆樹木,在謝靈韻的觀察下,發現都是一些假樹。
離她最近的一棵,她摸了一下,是石頭製成的,就在謝靈韻不知道那些石頭樹會有什麽變化的時候,那些樹木突然就動了,伴隨著哢哢的聲響,樹木朝她包圍了過來。
全部都是石樹,謝靈韻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個樹木應該怎麽被摧毀,那林軒鳳倒也真的是能耐,樹木下是被固定的機械控製,兩百年來,這個陣法依然還能運轉,謝靈韻一邊躲避,一邊暗暗的驚歎。
地麵上有石樹運轉時的溝槽,橫豎交聯如蜘蛛網狀,現在正對著她的就是五顆並聯成排的樹,石樹運行緩慢。隻要身形靈活,就能很容易的躲過,那林軒鳳要的絕不是躲避那麽簡單,也不會是毀滅那些樹木,全部石質,憑借她的雙手,還是想都別想。
推倒是不可能,最多推的改變位置。
謝靈韻在那些樹木裏左躲右閃,發現不過是十二棵石樹,有的時候三棵,或是五六顆就能並聯成排,隻要不是包圍成圓圈,便怎麽樣都能避過。
就是包圍成圓圈,她被堵在中間也是毫發無損,躲閃了半天,也沒有相處破陣的法子。謝靈韻試著用手推一顆,妄想能推倒一棵,卻是發現沉重無比,根本就是實心的,她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推動,那一刻,謝靈韻有種感覺,自己就是那個撼樹的蚍蜉。
謝靈韻想起那林軒鳳說過幾次素兒善良,若是那林軒鳳想要殺人的話,就會有滾石,檑木等物,而她現在所處的這個陣法就是石樹簡單的異動。謝靈韻頓時明白過來,這個陣法為何就是些慢吞吞移動樹木。縱橫交錯好像是棋盤的線路。
棋盤?謝靈韻腦中電光火石的想到,剛才她是推不倒那石樹,可是能移動它,豈不是說她就是在下棋?
一邊躲閃石樹,她一邊觀察石樹在溝槽裏的運行線路,終於叫她發現了有幾個地方是那石樹運動不到的地方,謝靈韻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二個,猛的看起來,就像是棋子的起手處。石樹開始再次變化的時候,她緊緊的盯著那些個石樹。那顆樹木距離那起手處最近的時候,她就跳過去,把石樹推進那個起手處。
被推進起手處的石樹,果然不再動彈,謝靈韻大喜。
如法炮製,把其他的十一棵樹,推進了其他的起手處。這個時候,哢哢的聲音停頓了下來。
一個小小的石台緩慢的升起,石台上是一株白色的靈芝。石台還有一本薄薄的書冊,和一張信箋。
“徒兒,你若是看見這個,為師就厚顏稱你圍毆徒兒,想必你已經破了為師的乙木天魁陣。這書冊記載了為師的全部所學,希望不要在你的手裏斷絕。這冷雲芝你就取走吧,算是為師和你師母的見麵禮。”
短短數字,卻是看的謝靈韻心酸,林軒鳳要的就是一柱弟子的進香而已,她這才看見,那無名的墓碑下,放著一個香爐,一柱香,還有一個火折子。
放置了兩百年的香和火折子依然可以使用。謝靈韻點著那香,輕輕的插在了那香爐中。“師尊、師母在上,受弟子謝靈韻一拜。”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
三個響頭磕完,謝靈韻掉下來的那個地方哢哢一聲響,升起了一道石梯,謝靈韻心裏有種感覺,喉嚨梗梗的,想要哭。
那兩個真情至性的人,卻是這般的命運結果,一想起她的心裏就是一陣難受。
看見石像之下竟是打開了一個暗門,宇文尉遲打著火折子,驚喜的叫道:“靈兒,靈兒,你可是……破了那陣?”聲音裏竟是有著難抑的顫抖。
下麵靜悄悄的,“靈兒……”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宇文尉遲的聲音帶了些急迫。
聽見有腳步聲從那石梯上下來。“我無事!”謝靈韻輕聲的說道。就是她有些悲傷。聽見她的聲音,宇文尉遲稍稍放下心來。
“你太姑祖母和太姑祖父的靈柩在此,你也來祭拜一番吧。”謝靈韻說道。不為他們是宇文尉遲的親人,也為他們感人至深的深情。
宇文尉遲走上前來拜了幾拜。看見了石台上的白色靈芝,“這就是那冷雲芝?”
“是!”謝靈韻走了過去,把那書冊小心的收起。“你把冷雲芝收起來吧。放在你身上安全些。”他的兄弟們虎視眈眈,一定盯著她,以為宇文尉遲會把珍貴的冷雲芝放在她的身上來吸引目標。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冷雲芝就在宇文尉遲的身上。
“現在你我成為眾矢之的,他們不會放過一個的。”
“他們以為你會把冷雲芝交給我,現在就不知道五皇子宇文玥會怎麽做了,要是他推我們一把,那我們就求告無門了。”謝靈韻心裏隱隱約約的對宇文玥還是不放心,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那宇文玥越來越叫他們兩個人看不懂了。
“應該不會,宇文玥現在不是已經放棄了嗎?”宇文尉遲不願意相信,現在唯一還親近些的宇文玥不是與他一條心。“就算不是真心想幫我們,應該不會背後下手吧?”宇文尉遲臉上有些落寞。原本想要那個位置的張揚,卻是收斂了許多,整個人像是經曆一場蛻變。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想想你我現在怎麽把這個燙手的山芋送到京城才是,涅槃之師根本就排不上用場,再說了這個事情我們兩個人,還能行進的快些,有了涅槃之師,反而目標更大,反正是不進則退,我們拚一次試試,就賭你那五弟的心。”謝靈韻的心裏也是有些緊張,要知道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給了一個基本沒有可信度之人,就等於把自己的頭顱放在的鍘刀之上。
謝靈韻一向秉持小心謹慎的行事,現在也是有些不鎮定了。“咕咕……”宇文尉遲聽見從謝靈韻的腹中發出了兩聲聲響,謝靈韻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宇文尉遲,她的肚子早就餓了,在這小石室之內,除了石頭就是兩具屍骸。
宇文尉遲知道謝靈韻在那下麵近一日的時間,不進水米,早就饑餓,立刻從自己的懷裏掏出樹葉包好的烤鹿肉,撕下一大半就遞給了謝靈韻。
“餓壞了吧,慢點吃,我們沒有水。”宇文尉遲摸摸空空如也的水壺,愧疚的說道。一路上謝靈韻吃了不少的苦,換別的女子早就受不了了。
可是謝靈韻一路堅持,都是陪他尋找冷雲芝。
“你也吃。”謝靈韻看了一眼宇文尉遲說道。有鹿肉就很不錯了。以往她出任務的時候,幾天幾夜沒有吃喝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現在天色已黑,我們趁這個時間下山卻是最佳的時間,你看如何?”謝靈韻吃了幾口早已冷透的鹿肉,眼睛看向那個為她打著火折子的人。
“我也是想著趁著夜色,被發現的機會少些。”宇文尉遲的意見和謝靈韻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