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說完，臉上還浮現出微微的笑容，自己能省錢確實是一件小小的值得開心的事情。
“來多了，才覺得奇怪，這裏的人很好客，但是卻談不來，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也不是說他們重複的事情不新鮮，我每次來買鞋子的小販，都是同一個人，去他那裏買了一年的鞋子，想和他多聊幾句都不行。”老爺爺頓了一下，繼續說，“一次晚上我喝醉了酒，就自己爬山來到這個豐州，爬上山再下山，酒也差不多醒了大半，跌跌撞撞的不知道撞進了哪裏，進了一個房間，看到裏麵的人都是一個樣子，幾十號人，齊刷刷看向我，那群的長相，很像我們村的大福！”
謝靈韻和宇文尉遲聽著老爺爺說完，眉頭越來越皺，這就是地靈珠的力量嗎？
地靈珠並不能讓死者複活，但是卻能把生命移動？
“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後怕，那晚上我都不知道是怎麽跑出來的，第二天我偷偷地再去豐州，仔細看這街上的行人，都是我們通州死的人的模樣，從此我再也不敢翻過山頭去豐州，偶爾也隻是在山上看看，那邊的人去從不看這邊，好像他們生活的地方，隻有豐州一樣。”
謝靈韻聽完老爺爺的話，笑說，“那老爺爺之後就一直在山頭看著嗎？”
老爺爺一笑，“遇上這麽個奇怪的事，是人都有好奇心，我每天都站在山上看著，果然被我發現了不同，一天在人群中多了一個新的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一走出來，周圍所有的人就似看到皇上一般跪拜。”
謝靈韻看了一眼宇文尉遲，問道：“他會不會就是華藥仙？”
宇文尉遲搖頭，“現在還不能肯定，不過華藥仙確實也很喜歡穿著黑色的衣服。”
謝靈韻看著老爺爺，問道，“老爺爺，你記得那個穿著黑色衣服人的容貌嗎？”
老爺爺激動地說道，“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我那是睜大了眼睛仔細看了遍。”
謝靈韻看著老爺爺，問道：“那當時他沒有發現你嗎？”
老爺爺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說道：“我每天都會來這裏砍柴來看著他們，他們好像永遠也不會抬頭看著我一樣，都這麽多年了，我都在這裏遠遠看著。”
謝靈韻轉身，豐州此刻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繁華，如同她與宇文尉遲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街上多了一隊人馬巡邏。
“這些百姓的心理素質真好。”謝靈韻笑說。
宇文尉遲一直陰沉著臉，看著謝靈韻說道：“難道華藥仙真的已經喪心病狂到把人當試驗品？”
謝靈韻看著宇文尉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隻是聽他說過地靈珠的能力，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老爺爺，華藥仙那時候是看不到你在這裏觀察他的嗎？”謝靈韻問道。
老爺爺拍了拍胸膛，說道：“我都已經在這山上這麽久了，他們都沒有出來把我怎麽樣，如果他們發現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的話，也不會讓我活這麽久吧。”
謝靈韻點頭，“知道了老爺爺，你回去吧，有什麽事的話我們會去通州找你的。”
老爺爺笑著轉身，背過身的時候口中呢喃著，“這麽久了，終於是有個人來這裏查了，終於也有人相信我老頭子了。”
看到老爺爺走後，謝靈韻看著宇文尉遲，說道：“我估計華藥仙也是知道這個老爺爺平時都是一個人，所以才不太管他。”
宇文尉遲神情嚴肅，說道：“我怎麽也不相信這些事情是華藥仙做的，而且，這些是不是地靈珠弄出來的，也說不定。”
謝靈韻挑眉，看了一眼宇文尉遲，“你和華藥仙，難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關係，你好像很護著他。”
宇文尉遲看著山外的豐州縣城，“我隻是和華藥仙匆匆見過一麵，並沒有多大交集，隻是覺得他不像是能做這麽多事的人，或許華藥仙是被那個黑衣人困在哪裏。”
謝靈韻拍了一下宇文尉遲，神情嚴肅道，“尉遲，你不必介意，我也是個很開明的女人，把你的內心世界釋放出來，我不會怪你的。”
宇文尉遲一臉茫然，“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謝靈韻轉頭，看著宇文尉遲，一雙冰眸竟有一絲紅潤，“尉遲，要是你說你喜歡華藥仙，我是不會介意的，真的。”
宇文尉遲一個踉蹌，差點要從山上滾回豐州縣城，“靈韻，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會喜歡華藥仙，他是個男人啊！”
“那就是不喜歡他了？”謝靈韻問道。
“當然不喜歡了！”宇文尉遲不知道，謝靈韻為什麽會問出這麽奇怪的問題，忙摸了一下謝靈韻的額頭，“沒發燒啊。”
身為一個純正的古代人，確實是對這些有些詫異了，謝靈韻想了一下，覺得宇文尉遲的反應還算是可以，臉色才微微好轉，“不喜歡就好。”
宇文尉遲一個頭兩個大，如果不是剛剛的那個微紅的眼眶，他還真是覺得謝靈韻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她這麽認真，經常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麽的，男人喜歡男人這種事，怎麽也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吧。
謝靈韻看了一眼宇文尉遲，似乎他還在糾結著，知道是自己這個二十一世紀稍微被年輕人腐朽了的人的錯，還是別讓他在旁邊胡思亂想了，免得原本一個好端端的熱血男兒變味了。
想到這裏，謝靈韻連忙岔開話題，說道：“對了，要不要我們晚上再下去看看？”
“晚上？”宇文尉遲一愣。
“對，就是晚上，剛剛那個老爺爺不是說他晚上看到一群同樣臉孔的人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嗎，我們晚上就去看看，挨家挨戶地找這個地方出來。”謝靈韻笑說。
宇文尉遲點頭，“也好。”
月上梢頭，晚上的豐州萬籟俱寂，毫無半點生氣，和白天的豐州相比，可以說從天堂跳下地獄。
兩個黑影在整齊的房頂跳上跳下。
“這麽晚了，還是沒能找到，會不會現在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了，說不定他已經把地址遷移了？”謝靈韻神色有些疲憊。
宇文尉遲心疼地看著自己身邊的人兒，聲音中滿是憐惜：“靈韻，要是累了的話，你可以……”
謝靈韻打斷宇文尉遲的話，說道：“我是累，也看出來你是硬撐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兩個隻有兩條腿，這樣跑太累了。”
宇文尉遲和謝靈韻在一個屋頂停下，看著周圍的房子，幾乎都是一樣的高度，“這些同樣高度的都是平民的房子，我們能不能從比較高的房子找起？”
宇文尉遲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下的住房，心中滿是不安，“靈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可以慢慢找，隻怕父皇他……”
謝靈韻歎了口氣，現在對華藥仙一點線索都沒有，地靈珠也隻是個開始，到了以後去幽冥峽穀肯定也是一場硬仗，皇上可能真的會在這個期間駕鶴西去，到時候就算拿到冷雲芝也沒有用。
謝靈韻想破頭也想不到什麽辦法，坐在房頂上，說道：“幹脆把這裏都炸了吧？”
“什麽？”宇文尉遲被謝靈韻的話嚇了一跳。
“既然知道這些人都不是什麽活人，就幹脆炸了，也省事。”謝靈韻說道。
“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就是擔心華藥仙可能被關在這裏的某個角落，如果炸了，他會被無辜炸死。”宇文尉遲繼續說道，“而且，這裏的人是生是死我們也不盡知，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還不能下定論。”
謝靈韻剛剛隻是說了句無聊的話，反正晚上無聊，偶然放鬆一下開開玩笑，沒想到宇文尉遲還曾經考慮過。
“尉遲，現在我是沒有一點辦法找到你說的華藥仙出來，我們對他了解得太少了，你說怎麽辦？”謝靈韻問道。
宇文尉遲隻能無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