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著納蘭悠然,起初是帶著微微的怒氣的,但是看見太子淩,坐在了納蘭悠然身邊,同她的手緊緊的窩在了一起,反而漸漸的露出了笑容。
“哈哈,好,不錯,子淩的眼光不錯。”皇上哈哈大笑的說道。
“皇上什麽意思?”懷中的女子好奇的問道。
皇上但笑不語,隻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雪姬皇貴妃,也不說話。
謝靈韻看了一眼雪姬皇貴妃,又看了一眼皇上的笑容,再看了皇上懷中的月冉笑的牽強,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蔓延。
不論在什麽地方,無論在什麽時候,宴會就是這樣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彼此恭維彼此笑的虛假,謝靈韻隱身在納蘭悠然的身後,平凡的衣服讓她不受眾人的注意,可以肆無忌憚的觀察別人,看著眾人虛假笑容,猜測笑容的背後到底有幾分真情。
好在納蘭悠然也不擅長應酬這樣,更不喜歡被別人應酬,酒過幾旬之後,便和太子淩道了別,拉著謝靈韻出了看似熱鬧,實際毫無真情的宴會。
“你喜歡這裏嗎?”回去的路上納蘭悠然淡淡的問道,聲音被夜的涼風吹散,聽起來很是不真切。
“我不喜歡,但是為了某人,我願意去適應,但是這是由前提的,前提就是那個人對我的感情是真實的,毫無保留的,不摻雜一點點虛情的。”謝靈韻看著納蘭悠然認真的說道,知道她的心中滿懷猶豫,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確,才會這般問自己,雖然自己不能為她拿定主意,但是可以把自己心中的決定告訴她。
“宇文尉遲是這樣的人嗎?讓你願意去適應的人?”納蘭悠然看著謝靈韻微微一笑說道。
“不知道,應該是吧,至少我認為是。”謝靈韻思考了一下回答,“那太子淩呢?”
納蘭悠然長長的歎了口氣,目光遠眺,卻怎麽也往不出宮牆,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應該是吧,對他,我的感覺沒有變,但是時間在便,人在變,環境也在變,我不知道我的選擇對不對。”說著納蘭悠然低下了頭。
“悠然,你的選擇永遠都是對的。”謝靈韻停下了腳步,突然停住的腳步,讓納蘭悠然赫然回頭,正好看見謝靈韻認真的眼眸。
“我的選擇永遠是對的?”納蘭悠然愣住,不明白謝靈韻的意思。
“你跟著自己的心走,就是對的選擇,人的一生中,會有很多的選擇,不管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會有後悔的時候,但是隻要你跟著你心中的感覺走,便是對的,縱使以後難過,但也是忠於自己的心。”謝靈韻認真的說道。
納蘭悠然點了點頭,心中明白謝靈韻想要傳達給她的意思了,忠於自己的心,便能做出正確的選擇,看著謝靈韻,納蘭悠然微微笑了,心情也是豁然開朗,似乎前路有了讓自己堅定走下去的光。
送納蘭悠然回了房間,謝靈韻便也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窗,和琳兒商量這怎麽接近月昭儀。
“小姐,你也看見了,月昭儀現在皇上身邊的紅人呢,咱們還有必要接近她嗎?”琳兒皺著鼻子說道。
“咱們現在不去接近她也沒有別人辦法了。”謝靈韻看著琳兒說道。
“那琳兒明天想辦法了解一下月昭儀寢殿的情況。”琳兒皺了眉頭,知道現在眼前也隻有這一條路了,也隻能冒險走去。
“恩,琳兒小心。”謝靈韻看著琳兒,有些擔心的說道。
遣走了琳兒,謝靈韻在床上躺下,腦海中還在回憶今日宴會上看到的,表麵看起來,月冉似乎很是的皇上的喜愛,甚至是有點寵愛過頭了,當著眾多妃嬪的麵,攬在懷中,多少眼睛迸發嫉妒的光芒,但是奇怪的是,皇貴妃雪姬的表情,起初皺了眉頭,後麵卻是有淡淡的失落,這樣看來,隻有兩種原因:第一,雪姬皇貴妃根本就不在意皇上的寵愛,才能這般淡定,可是這樣就解釋不了皇貴妃眼中的失落;第二,就是皇上對月昭儀的好,是有目的的,而這個原因是雪姬皇貴妃也知道的,她知道皇上不可能發自真心的寵愛月昭儀,可是又不得不這麽做,所以她失落。
想到這,謝靈韻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意識到情況的危險,要是第二種原因的話,月昭儀便早已經處在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隻是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早以知道,看來與月昭儀見一麵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宮宴之後,一切恢複的平靜,天氣也一天比一天的冷了,天氣一冷,謝靈韻便不想出去活動,整容的待在屋內,偶爾練練武功,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抱著暖爐,坐在窗前。
“靈韻,想什麽呢?”納蘭悠然一聲白色宮裝,頂著鬥篷走了進來,看見謝靈韻一動不動的趴在窗前,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是一株光禿禿的海棠樹,不知有什麽看頭。
“沒想什麽啊,今兒怎麽過來了。”看見納蘭悠然,謝靈韻才懶懶的起了身子。
“過來看看你,天氣越發的冷了,你都快要冬眠了。”納蘭悠然微微一笑說道。
“是哦,我倒是想,唉……”謝靈韻微微歎了口氣。
“小姐小姐。”琳兒從外麵衝了進來,看見納蘭悠然在,急忙收了腳步。
“這是怎麽了?慌慌張張的。”納蘭悠然微微皺眉說道。
“小姐,我……”琳兒低著頭,眼神小心的飄向謝靈韻。
“好了,還不去給我們弄點點心,你看看你,真是越來越沒有樣子了。”謝靈韻微微皺眉說道,替琳兒解了圍。
與納蘭悠然寒暄幾句,送她回了屋子,謝靈韻便把琳兒叫了進來。
“你方才急急忙忙的發現了什麽?”謝靈韻問道,琳兒不是那麽不懂規矩的人,這樣慌張的進來必然是發現了什麽。
“小姐這幾天不是叫我觀察月昭儀那邊嗎?”琳兒小聲的說道,眼神中滿是光彩,顯然是覺得發現了什麽,能得到謝靈韻讚賞。
“那你發現了什麽?”謝靈韻好笑的順著琳兒的話問了下去。
“我發現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呢。”琳兒笑眯眯的說道。
“那就說來聽聽啊。”謝靈韻看著琳兒,微笑著說道。
“皇上每天都去月昭儀那裏,似乎對月昭儀很是喜愛,但是我今天卻聽見白月殿的小宮女說月昭儀經常無故發脾氣,通常都是在皇上去看她之後。”琳兒看著謝靈韻說道,“小姐,你覺得這樣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對了,還有敬事房的小公公說從月昭儀升為昭儀以後皇上就沒有臨幸過她。”
“沒有臨幸過的寵妃?嗬嗬,確實有意思,琳兒,想辦法送張紙條去月昭儀那裏吧,咱們是時候和她見上一麵了。”謝靈韻將手中的暖爐更抱緊了幾分,說道。
“好,我和一個浣衣局的小宮女關係不錯,她剛好就送東西給月昭儀的,我想辦法替她去一次。”琳兒笑嘻嘻的說道,這個就是自己這段時間行動的結果,結識了宮中不少的宮女公公,在宮裏,每個寢殿都要有宮女公公服侍,所以他們的力量是不能小瞧的。
“好,這是你去辦吧。”說著起身,寫了紙條叫給琳兒。
琳兒辦事還很是有效率的,隔天就來回報說紙條已經送到了月昭儀的手中,約定的時間是今晚子時。
夜色茫茫,避過巡夜的護衛,謝靈韻到這琳兒往後花園行去。
到了假山附近,謝靈韻卻沒有直接過去,而是拉著琳兒躲在了一邊大樹的後麵。
沒過多久,便看見遠遠的兩個人行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便是月昭儀月冉。
“哎呀,我的帕子。”月昭儀很是緊張的說道,“我的帕子找不到了,你們去給我找找,說不定就落在了來的路上。”
“是。”小宮女急忙轉身往回走去,看樣子似乎很是害怕月昭儀生氣。
待小宮女走後,月昭儀才左右望著向假山這邊靠了過來。
“琳兒,你去把她引過來。”謝靈韻對身邊的琳兒小聲的說道。
琳兒點了點頭,探出身子,向月昭儀揮了揮手,月昭儀看見微微皺了眉頭,但還是往這邊走了過來。
“你是從宇文國過來的?”月昭儀皺著眉頭看著謝靈韻二人。
“是。”謝靈韻微微點頭。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早就已經退出了,我不想再和宇文國有什麽聯係了。”月昭儀昂著頭,麵色冷淡的說道。
“你說沒有關係就能沒有關係嗎?你以為你真的能脫離宇文國奸細的這個身份?”謝靈韻微微一笑的看著月昭儀。
聽罷謝靈韻的話,月冉微微皺了眉頭,歎了口氣說道:“算我求求你了,你們就放過我吧,我一個人,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是昭儀了,隻要我再努力一點,一旦誕下個龍子龍女,我還等再升等級,可是要是讓皇上知道我是奸細,我這一輩子就完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皇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是宇文國奸細的事了呢?”謝靈韻看著她淡淡的問道。
“不可能,我做的很是隱蔽的,也沒多少有用的東西傳回宇文,他怎麽可能會發現呢?”月冉搖著頭說道。
“也許你以來他就知道你是奸細了呢?”謝靈韻接著說道,說完自己也微微皺了眉頭,為自己方才說的話,要是真的是月冉以來到丹周,丹周皇上就知道她是奸細的身份,那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