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敲了門,不等裏麵的人回答,謝靈韻便推開了屋門走了進去。

抬頭看見進來的人是謝靈韻,宇文尉遲也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迎向她,拉著她坐在桌前的凳子上,這才開口說道:“昨夜休息的好嗎?”

“很好。”謝靈韻微微一笑,道:“皇上找你沒什麽事吧?”

宇文尉遲聽她關心自己,也露出的笑容,“沒什麽事,我隻是去匯報下南疆的情況,父皇很是高興,說以後南疆事物便由我全權負責了。”

謝靈韻聽完,微微皺了眉頭,“福之禍之所依,這未必是好事。”

“是啊,現在太子怕是恨極了我了,南疆那個地方誰都想得到,可是又怕麻煩,所以一直沒有人主動提出管理南疆,現在咱們算是因禍得福,歪打正著處理好了南疆的事,得了一個南疆王的稱號,那個地方可是個實打實的紮手的美玉啊。”宇文尉遲說道。

“不過也沒關係,咱們行的正,也不怕他什麽,再說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堂堂一個太子,要是做的太過分了,咱們就參他一本,對了,你不是叫人暗中調查太子的罪證了嗎?有什麽發現?”謝靈韻突然想起去南疆之前,宇文尉遲便開始著手調查太子,這都近兩個月過去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發現。

“哈哈,你不說我都忘了,有發現的,王虎回來稟報,說看見太子的人暗地裏和丹周國的人接觸,但是還沒弄清楚是什麽事。”宇文尉遲說道,也才記起今早衛青的匯報。

“和丹周國的人接觸?應該不會是什麽好事吧,這算不算通敵啊?”謝靈韻問道,心中滑過一絲異樣,隱約覺得抓住了什麽。

“現在看來還不能這麽說,還沒有發現什麽有利的證據他通敵,現在就算告發了他,他也可以找理由退個幹淨的。”宇文尉遲微微皺了眉頭,做為一個太子,他應該是完全沒有必要和別國有什麽接觸的,如若以後他繼承了大統,和丹周便算是敵對的關係了。

“那就叫人好生盯緊了,最好能拿到他們私通的書信,這樣不就弄明白太子背地裏在做些什麽嗎?”謝靈韻說道,古代不同現代,兩國之間有什麽聯係,全靠書信,這是一種最簡單,看起來最安全,但實際上卻是很容易被人留下證據的方式,隻要拿到書信,不但知道太子做了什麽,甚至可以作為他通敵的證據。

“我已經吩咐下去了,盯緊太子的人,什麽時間、什麽地方、和什麽人接觸了都要做個記錄,也許我們便可以在這些記錄中看出點蛛絲馬跡也說不定。”宇文尉遲笑著說道,折現自己還是和謝靈韻學得,在訓練盤涅之師的時候,謝靈韻專門給他們上了一堂盯梢與被盯梢的課,自己當時好奇,便也去聽了,才知道,原來隻是一個簡單的盯梢卻又這麽多名堂的,不過自從那節課以後,盤涅之師出去執行盯梢任務時,便從未被人發現過。

見宇文尉遲將自己教的東西現學現用了,謝靈韻心中也是高興的,道:“希望能有所發現吧。”

“對了,你今天一天做什麽去了,都找不到你的人影。”宇文尉遲問道,本來自己下朝回來,就準備找謝靈韻說說事情的,琳兒卻說謝靈韻吃了早飯就出去了。

“哦,納蘭的醫館今天從新開張,我去幫她收拾東西了。”謝靈韻笑著說道。

聽她說去了納蘭悠然那裏,宇文尉遲也就不再多問什麽了,她與納蘭悠然的關係,在南疆自己便已經看了清楚,那是一種相見恨晚的友情,她能尋到一份真摯的友情,宇文尉遲也覺得高興。

二人又聊了會天,見時間已晚,謝靈韻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我送你。“宇文尉遲見謝靈韻起身,便跟著站了起來。

“恩。“謝靈韻微微點頭,帶著一絲嬌羞。

初秋的夜微微泛涼,但並不影響謝靈韻和宇文尉遲二人的心情,花前月下,氣氛稍稍有些曖昧,走著走著,宇文尉遲輕輕的拉住了謝靈韻的手。

謝靈韻微微一怔,想要抽回,手卻被宇文尉遲緊緊的握在手心。

“靈韻,有你陪在我身邊,真好。”宇文尉遲在謝靈韻耳邊輕輕的說道,引得她麵頰微微泛紅。

這般嬌羞可愛的謝靈韻可是不容易看見的,宇文尉遲心中有些好笑,但又不敢表現出來。

從書房到謝靈韻所住的屋子,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可是宇文尉遲卻覺得這條路很近,近的似乎隻眨了一下眼睛,就到了。

站在謝靈韻的房門口,宇文尉遲知道他應該鬆開手的,可是卻又不願意鬆開。

謝靈韻就這樣靜靜的被宇文尉遲拉著,隻要伸手,便能推開房門,她卻也不想推開,似乎隻要一推開房門,拉著自己的手的人就必須離開了。

月光下,二人緊緊的站著,時間似乎瞬間停止了一般。任誰也不忍心打斷他們二人。

吱呀

一聲門響,屋門被從裏麵打開,琳兒看見站在門前的二人愣住了。

二人回頭,看見愣在當場的琳兒,謝靈韻慌亂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後,麵頰紅的更厲害了,似乎隻要把手藏起來,就沒有人發現自己方才的心跳的有多快。

“小姐……你回來了,琳兒前去休息了。“琳兒慌亂的行了禮,說完這句話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進去坐坐?”感覺氣氛很是尷尬的謝靈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隨便說了一句,說完才覺得這句話更是曖昧,在現代,這句話通常是女方邀請男人做些什麽的製式語句了。

“好。”沒有想到宇文尉遲竟然會答應,謝靈韻一時更是覺得尷尬異常。

“算了,天色這麽晚了,我要睡了,改日再請你進來坐坐。”謝靈韻尷尬的笑笑,接著說道。

“好。”宇文尉遲直直的看著謝靈韻,帶著淡淡的微笑,還是這一個好字做為回答。

“那我進去了。”謝靈韻低著頭,輕輕的說道。

“好。”宇文尉遲還是這一個字回答,謝靈韻頓覺三條黑線滑過,這個男人今天怎麽了,就知道說著一句話。

“我走了。”謝靈韻低著頭,往裏麵走去,卻不想被宇文尉遲拉住,一個使勁,謝靈韻便向著他的方向撲了過去。

太突然了,突然的讓謝靈韻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已經在宇文尉遲的懷中。

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的宇文尉遲,確定聽見一聲嘻笑:“閉上眼睛。”

謝靈韻這才反應過來,慌忙使勁的把眼睛閉了起來。

鼻息間,滿是宇文尉遲的味道,越來越濃,感覺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了,淺淺的一個吻,落在自己的唇間,卻又越來越重。

輾轉吮吸,漸漸的叫謝靈韻喘不上氣來,連身子都在微微發軟,緊緊的靠在宇文尉遲胸前。

就在謝靈韻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宇文尉遲輕輕抽離的她的唇,低頭卻正好看見,謝靈韻緊閉著眼眸,因為忘了呼吸,麵頰更加的紅了。

“嗬嗬,可以呼吸了。”宇文尉遲笑著說道,這般可愛的謝靈韻更是讓自己著迷。

這才反應過來的謝靈韻慌忙推開了宇文尉遲,快步進入房間,關上房門,緊靠在門扉上,喘著粗氣。胸口處猶如小鹿在狂奔。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感覺麵部微燙,想到方才的那個吻,謝靈韻還是覺得臉紅心跳,微微皺了眉頭,前世也有過一場戀愛,可是為什麽這次竟讓自己有這般異樣的感覺呢?

想起前世的那場致命的愛戀,忽然間,謝靈韻卻覺得怎麽也記不起他的臉了,本來以為會讓自己刻骨銘心的那張臉,現在卻怎麽也想不起了。難道是在這個時代待的久了,讓自己的記憶力退化了?可是為什麽單單隻有那個人的臉自己記不得了呢?而昔日的同伴自己卻都能記得。

這到底是什麽一回事?謝靈韻在心底自問,突然,她想到了一句話:今生每一次的相聚,都是久別重逢。既然自己能穿過時空來到這裏,那麽便印證了這句話,自己來,便是為了這一次的久別重逢。那麽前世的那個人呢?或許是自己應該償還的孽吧。

月亮高掛在天幕,灑下銀白色的光暈,謝靈韻躺在床上,腦海中還在想著方才的那麽吻,隻是想起,心口的小鹿便又開始狂奔,使得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胸口,似乎是害怕胸中的小鹿跑了出來。

又有誰會想到,曾經叱吒風雲的殺手屆第一把交椅的謝曉後,今日也有為情所困的時候,謝靈韻翻了個身子,將頭蒙在被子中,想要遮住自己現在樣子,情,果然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可是謝靈韻卻覺得,現在才是自己最幸福的時候。

許是昨夜想的太多,清晨謝靈韻便起的有些晚了,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琳兒?”謝靈韻輕聲呼喚,往常這個時候,琳兒早就叫自己起床了啊,可是今日不知怎麽回事,難道是小丫頭偷懶了?

謝靈韻翻出一件男裝穿上,沒辦法,誰叫自己來了這麽久,還是不習慣古代女裝的繁瑣,琳兒不在,便也隻能穿男裝了事了。

噔噔噔

謝靈韻剛剛收拾妥當自己,便聽見門口輕輕的敲門聲。

“請進。”微微皺了眉頭,來人肯定不是琳兒,琳兒可沒有這樣禮貌,果然,推門而入的是林若柔。

“姐姐,才起身?還沒用早膳吧,剛好,若柔做了八寶百合粥,給姐姐嚐嚐。”林若柔扭著楊柳細腰走了起來。

“琳兒不在外麵?”謝靈韻有著詫異,外麵竟然沒有人攔住她。

“外麵沒人,若柔才會敲了姐姐的房門,還請姐姐不要怪罪。”林若柔放下手中的琉璃碗,便過來幫謝靈韻收拾衣服上的褶皺,弄的她還怪不好意思的。

“沒事,反正我也醒了,林姑娘坐一下,我去喚琳兒倒茶。”謝靈韻皺著眉頭說道,其實心中並不是很歡迎她,可是人家帶著東西來的,也不好趕出去不是。

“不用了,若柔就是來送一碗八寶百合粥而已,看姐姐喝了,我便走。”林若柔笑吟吟的站著。

“哦,這樣啊,那拿過來我喝了吧。”不過是一碗粥而已,自己喝了她便走,為了讓她早一點離開,一碗粥嘛,喝就喝了吧。

輕輕攪動調羹,百合的清香便充滿鼻翼,感覺很是香甜,自己是不愛喝粥的,前世今生都不愛,怕麻煩,做的麻煩,喝的也麻煩,在時間就是金錢的前世,分分鍾都是競爭,哪裏還有人會煮這麽麻煩的粥點啊。

其實這粥煮的真不錯,糯米入口即化,配上百合蓮子,一定還加了冰糖,趁熱喝了下去,頓覺胃裏暖暖的,很是舒服。

將空碗還給林若柔,謝靈韻笑著說道:“真的很好喝,謝謝林小姐了。”

“哪裏,隻要姐姐喜歡,日後若柔多做點便是了,那就不打擾姐姐了,若柔先走。”說著,林若柔向外麵走去,走過門口時,微微回頭,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可惜謝靈韻心中正在想著一會要去見宇文尉遲,如何避免昨夜的尷尬,根本就沒注意到那一抹怪異的笑容。

見林若柔已經離開,謝靈韻便出了門,準備往宇文尉遲的書房過去,昨夜自己回來都已經晚了,隻簡單的聊了會便很晚了,還有些重要的事沒顧得上和他說呢。

轉過長廊,便看見衛青從宇文尉遲的書房走出,“衛青。”謝靈韻遠遠的喊道。

“謝軍師來了,王爺在裏麵等著呢。”衛青恭敬的行了禮,說道。這次南疆之行,衛青更是見識了謝靈韻的實力,現在對謝靈韻無論是做事還是行禮,都很是尊敬,實力果然是讓人尊敬的東西。

“恩,你一起進來吧,我想和宇文尉遲說說宇文玥的事情。”謝靈韻說道,這個宇文玥自從假皇帝雨墨被推翻,也就和太子一起出現了幾次,此次南疆之行,也隻見到太子和宇文拓的人動手,而宇文玥似乎完全消失了一般,對這個人,謝靈韻一直很是小心,深藏不露,陰陽難辨,這回又是突然失蹤了這麽長時間,謝靈韻可沒單純的以為他修身養性去了,他這麽藏在暗處,定然又是在憋什麽壞水吧。

謝靈韻推開房門,突然感覺一陣眩暈,身子向後倒去,幸好身後有衛青跟著,見謝靈韻向後到來,急忙扶了她一把。

“謝軍師怎麽了?”衛青著急的問道,引得宇文尉遲也從案前走了過來。

“怎麽了靈韻,麵色這麽蒼白。”宇文尉遲麵露擔憂的問道,昨夜還好好的,怎麽睡了一夜,謝靈韻整個人開起來完全變了,最最明顯的便是麵色怎麽這般蒼白了。

“沒什麽,隻是有點頭暈。”謝靈韻借著衛青的攙扶,站穩了腳步,這才說道。

“怎麽會突然頭暈了呢?”宇文尉遲皺著眉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謝靈韻微微搖頭,似乎更是頭暈了幾分,想要再往前走上一步,坐在桌前休息,卻不想,隻動了一下,身子便向著宇文尉遲倒了過去。

宇文尉遲的臉色瞬間蒼白,血色在謝靈韻倒過來的一瞬間被抽走,“快去請大夫,對了叫後麵對麵那家納蘭醫館的大夫也過來。”

將謝靈韻緊緊抱在懷中,宇文尉遲從來沒有這般恐懼過,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謝靈韻,慌亂在心中溢滿。

仿佛過了一千年這麽久,納蘭悠然從外麵急急的跑了進來,見宇文尉遲抱著早已經陷入昏迷的謝靈韻呆呆的坐在床上。

“你放下吧,這樣抱著不利於呼吸,你想害死她嗎?”納蘭悠然吼道,心中焦急,但也知道宇文尉遲比自己還著急。

納蘭悠然的聲音喚醒了宇文尉遲,他急忙低頭看向懷中的謝靈韻,不知道什麽時候,謝靈韻的麵色不再是蒼白,而是一種不自然的潮紅。

“這……這……”宇文尉遲一時不知該怎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