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王爺還沒吃飯呢。”跟在宇文尉遲身後的衛青皺著眉頭,帶著一絲怒氣說道。
牆角的小六白了一眼衛青,嘴上的動作加快了幾分,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手中的燒雞,用油乎乎的小手,抹了抹嘴,這才說道:“你們的辦法確實讓很多乞丐都離開了,但是還有有一部分好吃懶做的亡命之徒,準備大幹一場,那一筆錢,三天後,他們有行動,具體地點還不清楚,不過我聽見他們提到了太久樓,應該在那附近。”
宇文尉遲皺了眉頭,太久樓處在京城正中,十字街口處,在那裏鬧事,確實是個好地方,逃散容易,就算有人被抓,也有機會第一時間解決。
“大概多少人?”宇文尉遲問道。
“三十人左右,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無家無口的,宇文拓許了他們金銀,見錢眼開。不過我覺得宇文拓的錢可不好拿。”小六說道。
“怎麽說?”衛青好奇的問道。
“就你傻,難怪找不到媳婦,你想啊,聚眾鬧事,到時候肯定有很多士兵來鎮壓,刀劍無眼,到時候免不了受傷死亡,就算不死,被你們抓起來,宇文拓會讓他們有機會說出話來嗎?就算一些人命好,僥幸逃脫,四麵都是宇文拓的人,逃出去的人怕是也拿不到錢財滴。”小六分析道。
謝靈韻看著這個身高隻有二尺,麵向很是幼稚的孩童,怎麽看也覺得隻是一個小孩,可是聽了他的話,思維邏輯縝密,可不像孩童的表述,不由得麵露疑色。
小六也是早就知道有謝靈韻這麽個人在宇文尉遲身邊做著軍師,卻從未見過,看見謝靈韻麵露疑色的看著自己,衝著她嘿嘿一笑,“我如果告訴你我有三十七了,你相信嗎?”
謝靈韻一愣,轉而便想明白了,侏儒症,難怪他看起來像小孩,智力卻比得上成年人。
“他隻長壞心眼不長個子。”衛青在謝靈韻的身後小聲的嘀咕道。
小六也是聽見的,卻不生氣,“那也比你隻長個子不長心眼的好。”
謝靈韻看了眼小六,心中想到,這樣的豁達,不因身體上的疾病輕視自己,這個男人定不一般,轉而又看向宇文尉遲,心中想道:得道者多助,他有這麽多人相助,登上地位定不算難事。
宇文尉遲並沒有覺察到謝靈韻的眼神,也不起關注小六與衛青的鬥嘴,他的腦中隻在思考三日後如何破解宇文拓帶來的危機。
似乎是想出了辦法,宇文尉遲抬起了頭,“你說宇文拓他們會在太久樓周圍埋伏,伺機殺害有可能被抓的假難民?”
“是,我是這樣想的,這些人畢竟是乞丐,貪生怕死,不會向死士那般咬舌自盡的一旦被抓,很有可能供出元凶,所以我覺得宇文拓必然會給自己留一手的。”小六說道。
“好,那就這樣,你還是回到宇文拓那邊,鬧事那天你盡量躲開或者半路逃走,我會派人早早的將暗中的人換成自己人,到時候一網打盡。”宇文尉遲說道。
“那那些乞丐你準備怎麽處理?”小六急急的問道,似乎很是關心那些乞丐的安全。
“你放心,我會抓起來,送去城外做護河的工人,不會傷他們的,待到護河工程結束,我便放他們走。”宇文尉遲保證似的的說道。
得了宇文尉遲的保證,小六便也不再多留,急急的走了破廟,在夜色的掩護下,不一會便消失在街角。
待小六走後,宇文尉遲等人也回到了王府隨便的用了晚膳,謝靈韻便準備回屋休息,卻不想這個時候,林若柔卻進來了。
這個林若柔從住進王府,便沒有主動來過宇文尉遲的書房,這突然到訪,倒讓謝靈韻想留下來看看她到底有什麽事情,好在宇文尉遲並無避諱謝靈韻的心,見到林若柔的來訪也滿是疑惑。
林若柔因在服喪期,一身白衣,頭上隻一朵小白花斜斜的插在發髻,看起來倒也清秀端莊。
若柔可是在我這住的不順心?”宇文尉遲問道,自林若柔住進來,事情就是不間斷的發生,先是謝靈韻被誣陷關進魁寧宮,接著又是雨墨的假皇帝被揭穿,現在又是天災人禍的,讓宇文尉遲焦頭爛額,自顧不暇,自然也沒空去探望林若柔。
“不是,我住的很好,隻是住進來三個多月了,卻沒有見到王爺一麵,心中擔心王爺是否覺得若柔是個包袱,才故意不去看看若柔的。”林若柔低著頭,輕輕的說道。
宇文尉遲皺著眉頭,看著林若柔,心中也確實有些愧疚,在林家,她是林大人的掌上明珠,可是現在,卻有著寄人籬下的悲傷,宇文尉遲心中,覺得很是對不起過世的林大人,心中想著林大人在世時對自己的好,看著林若柔的眼神更顯的心疼。
“怎麽會,這段時間有些太忙了,是以沒有去看你,等忙完這段時間,我便去看你,你隻管好好住著便是。”宇文尉遲柔聲安慰著。
林若柔輕輕抬頭,瞥了眼謝靈韻,又低下了頭,“若柔也想像謝姐姐這般,能幫到王爺。”
謝靈韻一怔,原來是覺得自己天天跟在宇文尉遲身後,對她照成了威脅了,今日故意過來,做一番試探的。
“若柔你還是待在府中,我比較放心,女孩子就不要在外麵拋頭露麵的好。”宇文尉遲皺著眉頭安慰道。
謝靈韻在旁邊聽著,不由的白了他一眼,他似乎是忘了自己也是個女孩子,卻天天叫自己和他一起東跑跑西跑跑的。
“可是……”林若柔低身想要說著什麽,宇文尉遲卻又接著說道,“林大人過世快白日了,過幾天我們去墳上拜祭一下吧。”
“王爺還記得家父的白日祭,那就讓王爺費心了。”林若柔低聲說道。
“已經夜深了,若柔還是早點休息吧,衛青,送林小姐會院子。”宇文尉遲揚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