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鵬半晌兒才回過神來,恍然道:“原來如此!這麽說當初地球上的毀滅性災難降臨前幾度痛下殺手、欲置我於死地的那個殺手一定就是閣下了?”
“猜得對極了!”那人笑得依然燦爛。
陶鵬怒道:“如此喪心病狂,你究竟意欲何為?”
“這其實非我所願。”那人無奈歎息一聲,“我本不想對你下手,因為我確信沒人能躲得過當時的那場‘天災’。況且當初上級向我提供的有關‘目標’信息實在太過模糊,而且支離破碎,還無法據此確認要找的人就是你。我們的組織隻是從鏡像的環境特征分析推測出‘目標’所生活的城市,並依此確定為我所執行相關任務的目的地,僅此而已。可以說,若不是上級一再催促,我還確實不忍對你下手。畢竟我們同事一場,相交甚篤……哎!沒辦法,這是命令,必須遵守!”
“那麽當初‘神秘病毒’的製造者也是非閣下莫屬了?”
“嚴格地說,是我們!”那人顯得很是自豪,“包括威力無匹的‘死亡’射線,我個人怕是沒這麽大能量吧?”
“趙海平……不,是仇風!”陶鵬苦笑道,“還是還原你的本來麵目吧。你機關算盡,卻總是收效甚微,對此就不想有個合理解釋嗎?”
“沒有什麽特別的解釋,我隻是相信一個人不可能總是與好運為伍,或許這次運氣該降臨在我的身上了。”
“仇風!”安芸一旁冷笑道,“直到此刻你也沒有真正弄明白:運氣其實永遠都不會降臨到你這種人的身上。與你相比,我們並不僅僅有運氣相伴,更重要的是我們曾經生活在曆史的真實中,並且無時無刻不在為實現正義的目標而奮鬥,這就是我們不斷贏得運氣並始終保持‘不死金身’的根本原因。我們堅信曆史是不會被顛覆的,它最終必將恢複其本來麵目,因此,無論你施展什麽樣的陰謀詭計都將徒勞無益,也是絕對不可能得逞的!”
“那我們就隻好賭一把了。”仇風道,“這個賭注除了你們的生死,還要搭上我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如果贏了,我從此便可自由翱翔在一個充滿光明、美若仙境的世界裏;反之,便永無出頭之日。成敗在此一舉,我們不妨拭目以待。”
陶鵬頗為不屑地勸慰道:“追求光明原本是人類的天性,但你的主人卻把它當作對你的一種賞賜,如此無視你的基本生存權利,你又何必苦苦為他們賣命?仇風,忘記你在地球上的生活了嗎?要知道當時盡管形勢危急,災難隨時可能降臨,但你‘趙總’卻是何等的指揮若定、從容不迫?現在想來,盡管當初你不過是逢場作戲,但想想在和平、發展的環境中大家和睦相處的日子又是多麽美好?那才是你該極力追求的幸福生活。捫心自問:那樣一種個性十足、揮灑自如的生活難道不是遠勝於閣下目前的這種寄人籬下、苟且偷生、長期與黑暗為伍的惡劣現狀?因此,我還是衷心希望你能洗心革麵、棄暗投明,讓那個曾經威風八麵、大義凜然、如今卻已變為行屍走肉的趙總重新‘複活’。何去何從?最好早做決斷。”
安芸也勸道:“不錯,盡管你曾經作惡多端,但也要明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隻有這樣,等待你的才是一條充滿光明的康莊大道;若再執迷不悟、一意孤行,隻能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好自為之吧。”
仇風輕蔑地一笑,隨即便一聲長歎:“哎,不能不說,那段曾經在地球上的生活著實令人懷念,也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隻可惜那僅僅是為了完成任務的需要,任務結束後我還要返回這個暗無天日的星球,畢竟這裏才是我的家園,盡管對這裏我已不可能再有絲毫的留戀和掛念,但若想離開它卻也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而且也隻有勝利完成了使命,我才有可能重曆往日的美好歲月,徹底得到自我的釋放與解脫。好了,不必多說了,讓我們開始這一場豪賭吧!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終極較量,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很快便見分曉。”
陶鵬歎息道:“真的以為你的所作所為會給你帶來所謂的‘光明’?你真的下定決心要走上這條不歸路?”
仇風冷冷道:“廢話少說,亮兵器吧!”說完,幹淨利落地“倏”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類似鋼錐的兵器,抱在了胸前,居然風度翩翩地等待對方先行出手。
見此情形,陶、安二人不敢怠慢,旋即抽出戰神,拉開了架勢,蓄勢待發。
三人呈鼎足之勢般凝神對峙著,大戰一觸即發!
對視良久,最終還是仇風沉不住氣,率先發起了進攻。
雙方甫一交手,陶、安二人便暗自吃驚。
雙方此前在記憶河中曾有過多次交鋒,最終他們都是艱難脫身。在當時看來,對手的幻術盡管了得,也遠非他們可比,但總體感覺尚缺少一件得心應手的適宜於記憶河作戰的兵器,這或許成為他們危難關頭屢屢化險為夷的一個關鍵因素。也正因存在如此明顯的缺陷,對手甚至還曾在戰鬥中遭受重創。
對手顯然意識到並迅速彌補了這一不足,整體實力也得以大幅提升。也正因如此,敵人已經變得愈發強大。
果然,隨著戰事的不斷進行,在對方勢大力沉、磁性強悍的“超級武器”的壓製下,陶、安二人越打越覺吃力。
對方每一次揮動“戰錐”都帶起一陣“呼呼”的風聲,錐柄飛速旋轉著,光能、電能、核能伴隨著超強磁性不斷從錐尖傳來,令二人招架之中雙臂酸痛、全身發麻。
再戰片刻,兩人已漸感呼吸不暢、體力透支,再想挫敗對手似乎已是難上加難。
但兩人兀自咬牙堅持,拚死抵禦強敵的同時又不切實際地期盼著奇跡的再度發生。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們迄今為止短短的人生曆程中早已是屢創奇跡,“奇跡”對於他們來說業已成為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貼身“奴仆”。然而這一次,麵對同樣艱難險惡的局勢,兩人還能再度迎來奇跡、化險為夷嗎?或許這個問題的關鍵還是要取決於曆史的“真實”是否有足夠的免疫力去抵禦邪惡的“顛覆者”……
戰局仍在繼續惡化。陶、安二人堪堪已被逼到了懸崖邊,差不多算是背水一戰,形勢萬分危急!而一旦失足墜落,以此地大得驚人的重力加之對手無所不在的超強幻術,則即便有浮力儀相助,也依然會是凶多吉少。
兩人看上去已是在竭力做著最後的抗爭,“叮叮當當”的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
就在此時,早已精疲力竭的安芸突然腳下一滑,竟自向著崖下墜落下去。
好在陶鵬反應神速,飛快地縱身一躍抓住了戀人的纖手,緊急之中奮力將手中戰神插入了懸崖堅硬的石壁間,才算堪堪遏止了兩人下墜之勢,暫時得以保全。
然而緊迫的戰局卻容不得二人有絲毫喘息之機,眼見對手們已無還手之力般懸掛在峭壁上,仇風一陣獰笑:“天助我也,你們的死期到了!我就成全你們,去地獄做一對兒鴛鴦吧。”話音未落,仇風已合身撲上,鋒利無比的鋼錐向陶鵬的胸口紮來。
眼見已全然不及躲閃,陶鵬眼睛一閉,了無生念。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的一刹那,突聽得一聲嬌喝:“住手!”隨即一個修長的身影閃電般飄然而至,擋在了陶鵬的身前。
待仇風覺察到異常狀況,已然收手不及,錐尖“噗”地一聲刺中了那女子的胸膛。也幸虧他緊急之中下意識地手腕一偏,才沒正中要害,否則那女子必將斃命當場。
但饒是如此,鋒利的鋼錐仍然是穿胸而過,那女子隨即“啊”地一聲倒在了血泊中……
“啊!”仇風也是一聲驚呼!由於完全沒有意料到眼前的突發性巨變,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呆立當場。
“蝶兒,蝶兒,是你嗎?你為何要這樣做?真是作孽啊!”待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後,仇風頓時臉色慘白,失聲痛哭。
對方的進攻一旦受阻,陶鵬也意外贏得了喘息之機,一時之間,他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力量,大喝一聲,將安芸拋上山崖,隨即迅猛地拔出了插在山石間的戰神,一躍而起。
就在仇風神情恍惚、魂不守舍之際,躍上懸崖的安芸卻毫不遲疑地對其發出了迅雷不及掩耳般的致命一擊!
待他反應過來,再想躲閃,已然不及,安芸手中戰神準確無誤地插入了他的心窩。
總算安芸於刹那間動了惻隱之心,手上未盡全力,戰神插入時短了幾分,才不至當場取了他的性命,然而,這個凶悍殺手的致命威脅卻也得以解除,兩人終於可以高枕無憂地鬆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