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事關重大,整個行動都是在絕密狀態下按部就班地展開。行動整體方案僅僅掌握在核心領導層手中,其他相關人員都隻是各司其職。但饒是如此,由於安防措施極為嚴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肅殺氣氛!
為了顯示一份從容淡定,一對兒情侶手牽手走進了地下空間轉換中心的大門,隨即便被引導著進入了一間橢圓形的封閉轉換室。
轉換室的中心,被俘的黑衣首領此刻正平躺在一個透明、密閉的容器裏。或許已被催眠,那人睡得很是深沉。
陶鵬、安芸被帶到了附近的一個雙人封閉容器中。容器大小很合身,仿佛是為二人量身定做的一般。
他們手牽手、肩並肩坐在了一起,隨即便被一條細長的傳感帶緊緊固定在了光磁座椅上,然後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緊張等待著。
“五、四、三、二、一”!隨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整個容器飛速旋轉,兩人很快便頭暈目眩,失去了知覺……
陶鵬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
“見鬼,總是與黑暗為伍,不知何時才能重現光明?”想到自己的特殊使命,心中便即釋然。
“為使更多的人生活在‘光明’中,便總要有人挺身而出與‘黑暗’作戰,並最終戰而勝之,徹底將其鏟除!”
陶鵬試著向前走了幾步。由於重力很大,腳步頗為沉重,與先前所遭遇的那個夢境極為相似,他擔心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同樣的夢境中。
剛剛從昏迷中蘇醒,神智尚處於迷蒙之中,思緒自然也是紛亂如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及對新環境的逐步適應,他的思維與心智也漸趨正常。
他想到了安芸,心中焦急異常:“芸兒在哪裏?不是一起行動的嗎?怎麽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他隨即想到了新近裝備的心靈感應器——這可是摩羅星人最新的科研成果,他有幸成為了第一個應用者。
他試著調出了早已存儲在裏麵的安芸的基因感應信息,然後傾盡全力呼喚……
良久,體內的感應器終於產生了振動,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在他耳廓響了起來:“鵬哥,是你嗎?終於聽到你的聲音了!”
“芸兒,我也是,總算找到你啦!”陶鵬欣喜若狂,他想大聲疾呼,但卻幹張著嘴巴發不出聲來。
安芸的話語吹拂著他的耳膜,舒適、溫暖:“別著急,鵬哥。如此大呼小叫很可能會打草驚蛇,幸虧我事先有所預料,提前采取了消音措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心靈感應重在情投意合、心有靈犀,感謝你對我的思念與牽掛!其實,剛才我曾幾次呼喚你都沒成功,或許你還尚未清醒吧。現在好了,我們終於又可以暢所欲言了!”
陶鵬興奮異常,心中默念道:“芸兒,你到底在哪兒?怎麽見不到你?”
安芸道:“具體在哪裏我也說不清。總之,四周陰沉沉的,感覺像是在走迷宮,越繞越深,而且總覺得有點兒像你夢中所描繪的情景。不過,鵬哥,也別著急。盡管暫時還無法確定具體方位,但既然開啟了心靈感應,相互間的位置和距離感必將隨著感應度的提高而逐步增強,相信我們很快便會重逢的!”
聽安芸這樣說,陶鵬驚喜之餘,卻也隱隱後怕:自己著實太過鹵莽,不分場合大喊大叫,險些暴露目標,壞了大事!還是芸兒考慮問題細致、周全,行事成熟、穩健,確是難得的將才!看來即便是再先進的技術,其威力大小最終還是要取決於應用者的頭腦。有備而無患,這是千真萬確的真理!此次行動我們準備得異常充分,因此,處理起各類突發事件自然也就遊刃有餘,比之初陷記憶河時所經曆的那一幕幕險象環生的場麵,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無謂的盲目與被動。
“鵬——哥!”安芸拉長了的聲音中帶著些許不滿,“什麽時候了,還在胡思亂想?當務之急是抓緊匯合,摸清對方虛實,以便盡快製訂下一步的行動方針。”
陶鵬默念道:“你以為我就不想盡快與你相會嗎?我可是想你想得都快瘋了!”
“別耍貧了,嚴肅一點兒。在我們匯合前,一切都存在變數!現在告訴我,你正在往什麽方向行進?”安芸問道。
“哦,是往東!”
“好嘞,一直往這個方向走,我會找到你的。”
“好的,咱們一齊行動吧!”他逐漸調整體內浮力指數,很快便產生了一種身輕似燕的感覺,步履也變得輕鬆自如。
“鵬哥,一定注意安全,別忘了及時與我聯係!”耳畔不時傳來安芸一聲聲充滿關切的叮囑與問候,他從內心深處感到了無限溫情。
按照與安芸的約定,陶鵬運步如飛,一路向東高速行進著。
途中未遇任何障礙,倒也暢行無阻,仿佛走在曠野上。
良久,前方終於現出了些許亮光,但整體格調仍顯陰沉壓抑。再往前走,陶鵬走到了一堵灰蒙蒙的牆邊。東進的道路被徹底截斷了。
陶鵬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堵要命的“攔路牆”。牆身高大寬廣,高不見頂,寬不著邊,似乎正在任意方向上無限延伸,永遠看不到盡頭。
他試圖盡快將這一變故通知安芸,但此時與安芸的感應信號竟不知不覺間中斷了,他一時陷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窘境。
他隻能選擇順著牆壁朝一個方向前行,期盼盡快找到出路,如願以償地加快與心上人重逢的步伐。
前方的道路崎嶇漫長、飄忽不定,陶鵬體內的感應器也似乎有些失靈般漸漸難以掌握準確方位。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迷路羔羊般四處亂衝亂撞!
就在此時,安芸的話語再一次吹進了他的耳蝸:“鵬哥,怎麽回事?我周圍的迷宮似乎變得越來越小,仿佛已被卷入一個越來越緊的‘漩渦’之中!現在無論怎麽走,都隻能在原地打轉,而且幾乎完全失去了方位感。不知你的情況如何?還能否感應到我的位置?”
盡管同陷困境,但能再度聽到安芸的聲音,陶鵬依舊如沐春風,所有焦躁、煩惱都已置之腦後:“芸兒,是你嗎?總算又能聽到你的聲音啦!先別急,盡管這邊也遇到了同樣的麻煩,但我覺得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要知道,記憶河是個詭奇莫測的記憶世界,要想擺脫困境,就不能讓他人幹擾了我們的正常思維。我感覺這一切或許隻是一種幻術,要破解它就必須最大限度發揮我們的智慧!”
“說得不錯!”安芸道,“我竟稀裏糊塗差點兒著了別人的道兒,多虧你及時提醒。看不出來,短短時間內鵬哥還真是本領見長呢,至少比過去又成熟了許多。不過,我們的行動計劃製訂得如此周密,甚至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怎麽可能剛進入記憶河便被人發現了?太不可思議了吧!”
“不過,芸兒,我倒突然覺得,或許我剛才的推測也不完全正確。”陶鵬道,“要知道,在進入記憶河之前,那個被俘的黑衣人已被深度催眠,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恢複正常思維的,這樣他就不可能施展幻術來幹擾我們,而其他人若想很快地捕捉到我們的信號並進而確定準確方位也是斷斷不可能的!因此,我反倒覺得這很可能是對方事先為自己的記憶設置的一層‘密鑰’、一道‘防火牆’,必須盡快破譯它,才有可能真正潛入到他的記憶深處,尋找到我們需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