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要求是正確的,主任!”呼耶魯道,“我適才所言隻是希望充分接受曆史教訓,以更理智而長遠地麵向未來,除此別無他意。假如可以從頭來過,我們一定要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局麵,停止流血,停止暴力,致力於建立一個和平、發展的宇宙新秩序!當然這是後話,也很可能隻是我的一廂情願。至於當前地球人大軍壓境、肆意屠殺奎茲星人民的罪惡行徑,我與大家一樣同仇敵愾、義憤填膺,希望能夠給侵略者以沉重打擊,拯救我們的人民於水火,這一點絕對是勿庸置疑的。請相信我報效人民的決心!”
“好!”老者一聲讚歎,“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呼耶魯!”
“至於我的研究項目,”呼耶魯繼續說道,“目前業已全部完成,特向主任匯報!”
“太好了!”老主任興奮道,“要知道,你的項目可是我們整體計劃中最艱難也是最重要的一環,它的順利完成也同時意味著我們的整個計劃終於大功告成了!現在就看我們精心培植的風靈星‘冤魂族’們如何替我們料理摩羅星人與天棲星人這兩個地球人星際聯盟中最強有力的助手?相信隻要切斷了他們的左膀右臂,就是我們徹底顛覆曆史,向地球人討還血債的時候了!哈哈……”眼看傾注了自己大半生心血的這項驚天使命即將付諸實施,那老者不禁喜極而泣。
與此同時,大廳內眾人也齊聲發出了陣陣狂熱的歡呼,慶賀著期盼已久的“勝利”!
與奎茲星人的欣喜若狂形成鮮明對照的是,天窗上的陶鵬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終於得知了“宇宙毀滅”這一驚人曆史事件的全部真相!不過令人慶幸的是,他此刻正置身於這個罪惡滋生源的核心地帶,並且看上去還有足夠的時間去阻止這一驚天罪惡的發生。然而,麵對人數如此眾多且實力明顯高出自己不知幾籌的對手,他又該如何亮劍呢?
技術條件皆已完備,奎茲星人開始著手實施他們的罪惡計劃:一批又一批在被篡改的曆史鏡像中培植出來“冤魂”一族正被源源不斷地投入到記憶河的實戰中,而且隨著他們生命力的不斷增強,很快便又從記憶河殺到了虛空,甚而開始輾轉出沒於現實世界。
隨著常年怨氣的不斷累積與膨脹,冤魂們的實力也不斷得到突飛猛進的提高,最終形成了一股極具戰鬥力的強勁勢力,成為奎茲星人反攻倒算、圖謀顛覆曆史、進而稱霸宇宙的急先鋒,極大威脅著宇宙間各星球人類的生命安全……
大屏幕上清晰顯示著這一切!
陶鵬看在眼裏,心中暗自吃驚:那些黑衣人的手段他早已領教過,銀殼人的厲害他更是心知肚明,二者聯手將產生何等威力可想而知!
“必須阻止他們,否則後患無窮!”陶鵬別無選擇,他“不遠萬年”穿越時空的終極使命正在於此,這是他不可推卸的神聖職責。
然而究竟該如何行動卻令他大傷腦筋,老實說,他是有心無力。
他自然清楚:就當前形勢而言,一旦奮不顧身地貿然出擊與對手殊死一搏,那麽最終“受傷”的肯定會是自己。敵人的強大超乎想象,況且他又是勢單力孤地麵對著一個體係龐大的敵方陣營,可以說是毫無勝算!他固然死不足惜,然而一旦無法完成使命,那麽給人類造成的損失勢將難以彌補,他也勢必將成為曆史的罪人!因此,幾乎是承載著各星球人類唯一希望的他此刻絕對不容有失,他當前的方針也注定是“隻能智取,不能力敵”!
正自彷徨無計,突然不知從哪兒伸來的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
突如其來的偷襲令他大吃一驚,猝不及防下險些便要喊叫出聲,然而恰在此時,又一隻手急匆匆掩住了他的口。
隻覺這隻手與方才那隻同樣柔軟細膩、溫潤光滑更兼香氣撲鼻,聞之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舒爽、陶醉感覺。
一個明顯是被刻意壓低了的柔細卻又不失清婉的聲音透過傳感神經“一針見血”地傳入了他的體內:“鵬哥別慌,是我!”
“啊,是芸兒!沒錯,正是芸兒!”陶鵬立時聽了出來,畢竟這聲音對他來說不僅再熟悉不過,此刻聞之更是如聽仙樂。
“是芸兒嗎?”心中一陣狂喜,隨即傳音道。
“鵬哥,是我!”安芸同樣喜不自禁。
“芸兒,果真是你,我們終於還是重逢了,你可知道我此刻心裏有多激動?”陶鵬顫聲道。
“我也同樣激動啊!”安芸緊緊依偎在陶鵬胸前道。
奎茲星人並未察覺到自家天窗之上此刻竟會發生如此溫馨雋永的一幕,一對兒青年戀人居然可以在他們眼皮底下旁若無人般暢所欲言、傾訴衷腸,盡情表達著別後重逢的喜悅,就像適才壓根兒就沒發現有人窺視一樣,依然按部就班地實施著他們的計劃。
顯然盡管陶、安二人的技術較之遠為落後,但大自然有時往往就是神奇得近乎“不通情理”。就像地球文明中的金字塔、巴比倫空中花園等千古之謎至今仍未破解一樣,他們於數千年前在虛空中所研製出的隱形、傳感技術居然可以瞞過當前已然處於遙遠“未來”時期、技術更是遠遠領先的奎茲星人,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難以解釋的奇跡!然而,奇跡之所以成為奇跡,往往也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芸兒,你到底去了哪兒?險些沒把我急死!”陶鵬問道。
“一言難盡,還是長話短說吧。”安芸道,“說實在的,我們來到這個星球時間已然不短,眼見遲遲打不開局麵,我便隻好另謀他策。我覺得我們的路子從一開始便是錯誤的,甚至可以說是誤入了歧途。我推測,這其中的關竅很可能是與我不恰當的介入有著莫大的關係。畢竟改變曆史的關鍵人物是你而不是我,這一點兒自當涇渭分明。於是,我便開始嚐試著從我們的聯合行動中暫時解脫出來。我是以一種形同遊戲的方式開始具體實施著計劃,然後通過感應信號時刻追蹤著你的行蹤、及時掌握你的動向。另一方麵,我又覺得盡管行動必須以你為主線,但倘若果真遇到一些複雜的具體情況卻往往不是你一個人單槍匹馬所能解決的,畢竟我們的對手絕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個體,而極有可能是以一個龐大的組織形式存在的。我擔心你寡不敵眾,於是便根據先前接觸時特意暗中采集下來的盟軍將士們的基因信息很快與他們再度取得了聯係,並共同製訂了周密的部署,直到感覺萬無一失,這才現身與你相見。總之,我的主體方針便是在最大限度發揮你獨特個人作用的同時,又不遺餘力地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力爭不失時機地向你提供最強有力的支援與幫助,大家齊心協力,爭取不辱使命,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當然這其中的第一功臣還是非你莫屬,畢竟我們是循著你的‘足跡’(基因信號)一路跟蹤而來。此處的山體間彌漫著的特殊隱形氣體兼之構築精妙的天然加人工的擬態體係曾一度迷惑了盟軍,是你無意間找到了破解的‘鑰匙’。而為了取得最佳的自然效果,我當初擅作主張,沒有及時向你說明,更未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希望你能諒解!”
或許是擔心得不到戀人的原諒,在整個解釋過程中,安芸的心情一直惴惴不安,緊握陶鵬的纖手上也沁出了滴滴冷汗。
“原來如此!”陶鵬終於恍然大悟,“戀人失蹤”這一曾令他憂心忡忡的災難性事件至此已出人意料地劃上了圓滿的句號。然而得知真相後,他卻並不感到欣慰,抱怨道:“既是如此,何不事先打個招呼?要知道,我曾經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對不起,鵬哥,事出緊急,就原諒芸兒吧!”安芸真誠“賠罪”。
“原不原諒尚在其次,但這次欠我的,今後一定要補償!”心情一旦放鬆,陶鵬隨即變得口無遮攔起來,重新恢複了油腔滑調的戲說風格。
“怎麽補償?……”安芸話未說完,突然間想到了什麽,臉一紅,啐道,“呸!想得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