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片美麗的草坪便成了血腥的屠場,短短時間內這些渾身長滿了怪異角質、不知究竟為何“品種”的人們便被屠戮殆盡!大批藍衣人端著槍依然在這片彌漫著死亡氣息的屠場上旁若無人地遊蕩著,一旦發現活口,便毫不猶豫就地解決,時刻不忘擴大戰果。顯然他們是在清理戰場,以確保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在這樣一場野蠻殘殺中,多虧陶鵬反應敏捷,手腳被緊緊捆綁的他危急之中靈機一動,急速滾動身體將身邊同樣動彈不得的安芸一齊撞入了一棵大樹後的坑窪中,才得以暫時躲過了一劫。
不可能永遠走運,他們最終還是被打掃戰場的藍衣士兵發現了。
看到有人活著,藍衣人毫不遲疑端起了槍,隨意瞄了下目標,便欲發射……
眼見我們的主人公頃刻間便性命不保,忽聽得身後一人厲聲斷喝:“住手!”
聽到這當頭一喝,那藍衣士兵忙不迭硬生生停止了射擊,呆愣愣望向了前方。
此時,從樹後走出了一個肩頭佩帶著特製徽章的藍衣人,從裝束及喊話的口氣,大難不死的陶鵬不難推測:此人極可能是這群藍衣人的首領。接下來的對話果真確鑿無誤地印證了這一點兒。
藍衣士兵訥訥道:“隊長!為何阻止我?”
藍衣首領一臉威嚴嗬斥著:“還有臉問?不看看他們是什麽人?”
那士兵這才仔細觀察了一下身前二人,充滿愧疚地歎息道:“從相貌上看,應該是我們的人。隊長教訓的是,是我太過鹵莽,險些鑄成大錯!”
為緩解遭上級訓斥的尷尬,那士兵徑直對著險些淪為槍下之鬼的兩個年輕人喝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從實招來!”
陶鵬死裏逃生,驚魂甫定,驟然間聽到了熟悉而親切的母語,頓時喜出望外,忙回答道:“我是地球人,她是摩羅星人,我們隻是為了完成一項重大使命,其它的確是一無所知,不知你們又是什麽人?”
那首領點點頭:“嗯,果然是自己人!我們是地球人,屬於星際聯盟第九集團軍第十七突擊縱隊,我是縱隊長張立勳,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麽來的,將要完成什麽使命嗎?”說著親自上前解開了捆綁在他們身上的樹藤。
“原來是張隊長,失敬失敬,感謝你的救命之恩!”陶鵬舒展了一下四肢,隨後便將此番行動的前因後果大致講述了一遍,而為確保行動的安全性,卻也隱去了其中大量重要細節,直令那首領聽得一頭霧水、半信半疑。
“修複曆史?聽上去像是天方夜譚!”張立勳搖頭道。
“但這卻是事實,否則我們也不可能來到這裏。”安芸解釋道。
“嗯!”隊長點點頭,“你們不是軍人,感覺也不像是與我們同時代的人,的確令人奇怪。”
隨即他話鋒一轉,問道:“知道當前戰爭的情況嗎?”
陶鵬搖頭道:“確實不知!不瞞您說,我們也是剛剛穿越時空來到了這裏。而且不怕你們笑話,我們不僅不知道當前發生的任何情況,甚至連現在是何年何月何日都全然不知!”
“果真如此嗎?”張立勳問道。
“千真萬確!”陶鵬一臉無奈道。
“真是奇哉怪也!”張立勳歎道,“現在是公元8174年。難道果真可以實現穿越時空這樣的壯舉?哎,真是開了眼界!”
“原來竟已到了82世紀,比我們生活的那個年代又過了6000多年,太神奇了!”陶鵬兀自感慨道。
“既然已是82世紀,難道還沒有研究出時空穿梭技術嗎?要知道幾千年前的我們就已經做到了。”安芸不解地問。
“這正是令我感到奇怪的。”張立勳道,“其實,從目前來看,穿越空間的技術早已司空見慣,人類相繼開發出了物質、思維與記憶三大空間,並可隨心所欲地在三者之間自由穿梭,如今已不再受任何限製。就像過去的人類在現實生活中可以盡情發揮想象力,還可以將曾經發生過的往事存留在記憶中以便日後重溫,而且在睡眠狀態下還有可能進入一個完全虛幻的夢境,這都屬於完全不同的空間,隻不過當年的古人隻是機械地接受,而我們現代人可以科學地開發、利用而已。而且據說現在已有人開始著重研究夢境,希望逐步開拓出這個獨立於物質、思維、記憶之外的第四空間以更好地造福人類。不過就目前來說,這還完全是虛無縹緲的構想。總之,就人類的科技發展現狀,穿越空間是可行的,而且早已實現,但要穿越時間可就萬萬不能了!曾有人做過這方麵的實驗,卻皆因時間線的唯一與不可分割而始終毫無進展。因此,穿越時間至少目前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或許它隻能繼續存留在人們的幻想中,變為現實還遙遙無期!不過話又說回來,也幸虧如此,否則就目前多維空間所暴露出來的種種難以管理、製約的棘手問題看,一旦人類可以隨心所欲穿越時間,或許世界就會陷入一種更加混亂無序的危險狀態,對人類社會的發展反而可能有害無利。哎,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
“我卻不這樣認為,”陶鵬道,“沒有一項技術‘生來’便會是有害的,關鍵要看人們如何加以應用、控製。”
“這些我們暫且不再討論了。”張立勳歎口氣道。
“可我們已經穿越了時間卻是不爭的事實,”安芸道,“不知張隊長對此做何解釋?”
張立勳搖搖頭:“誰知道?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或許你們確是生活在一段被修改了的曆史鏡像中,或許根本就……哎,真是見鬼!”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也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人了?”安芸不依不饒追問著。
“芸兒,”陶鵬道,“張隊長話已至此,咱們就不必再強人所難了。”
“哎!”張立勳道,“許多事情既然解釋不清,不妨就讓他暫帶點懸疑色彩吧。或許我們看上去更像是來自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彼此缺乏共同語言。還是不要再討論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吧,我現在更關心怎樣保障你們的安全,畢竟我們正麵對著殘酷的戰爭!”
“好啦,隊長,不再難為你就是了。”安芸主動做出和解姿態,“不過,能告訴我們有關這場戰爭的情況嗎?”
“當然可以!”張立勳機警而幹練地巡視了一下四周,道,“隻是清理完了戰場,還要繼續啟程,咱們就一起上路吧,有機會我會將有關這場戰爭的詳情講給你們聽。”
他一聲令下,陶、安二人便跟隨著眾兵士一齊步入了飛船,開始了一段新鮮、刺激的奇異“旅程”……
飛船再度起飛了。某種意義上講,它更像是一隻饑腸轆轆的猛獸,正自虎視眈眈地搜尋著下一個或是一群“獵物”,然後再饑不擇食、狼吞虎咽地將它(們)盡數撕裂、吞噬!
此刻,室內的大屏幕上正清晰地顯示著空中與地麵的全景,外界的一切動向盡收眼底。
飛船以一種耐人尋味的速度從容行駛著,船身忽上忽下,漂移不定,帶著強烈的使命感耐心做著地毯式掃描,仿佛生怕因一時疏忽漏過了哪怕是任何細致入微的有人煙存留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