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鵬隻覺得一股潛藏在身體底層的不可預知又深不可測的欲望驟然間被徹底激發、升騰了起來,而且愈聚愈強,幾乎不可遏止!但見他麵目“猙獰”,心跳加速,翻江倒海、血脈賁張,一時心蕩神搖、意亂情迷,竟不顧一切地抱緊安芸,繼而失去理智般一把扯開了她的胸襟!

“不!”安芸突然麵色緋紅地睜開了雙眼,嬌喘籲籲道,“別這樣,鵬哥!”

陶鵬猛然從心猿意馬中驚醒,滿麵愧疚道:“對不起,芸兒,我不是有意的!”

他清楚地意識到:此刻重任在肩,與芸兒彼此間的身心合一尚未水到渠成,倘若如此唐突地強逞魚水之歡、鸞鳳之樂不僅不合時宜,而且更顯操之過急。

安芸卻不說話,低頭默默整理著衣襟。

“好啦,該醒醒啦,我的織女仙子。”陶鵬強抑著內心的衝動,為緩解尷尬氣氛,趕緊轉換話題,以一種回歸現實的口吻道,“哪裏又有什麽世外桃源?那不過是我們心中逃避心結作祟的產物。況且對此地的造訪僅僅是為了完成使命,我們原本不屬於這樣一個時空,這裏自然也未必能夠成為永久的棲居地,最終我們可能還是會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遵循一種曆史發展的客觀規律吧,還是盡早回歸現實才是正理。”

“是的!”回想起適才的“險情”,安芸心頭兀自“怦怦”跳個不休,嬌羞無限地望著陶鵬道,“佩服鵬哥的分析和觀察力。咱們的使命自不必說,下一步的行動更已是箭在弦上,刻不容緩。據我觀測,這裏原本隻是一個山穀,四周都是陡如峭壁、高不可攀的山峰,或許唯一的通路便是這個深不可測的瀑布啦?”

“英雄所見略同,芸兒真是想到我心坎兒裏去了。”陶鵬道,“情勢如此,看來我們也隻有‘以身試水’了。”

安芸點頭道:“不錯,從當前形勢看,此地水溫雖涼,所幸卻並不沾身,對身體的衝擊力也勢必有限,應該會在我們的承受範圍之內。由此看來,穿越瀑布卻也並非沒有可能。”

“既然可以穿越時空,穿越一回兒瀑布卻又有何難?”陶鵬道,“隻是我們還應做好充分準備。”

“鵬哥所言極是!”安芸道,“此地水質陰寒,如何有效禦寒便是一大難題。不過,我倒是想出了一個法子。”

“說來聽聽。”陶鵬道。

“鵬哥,不知你是否注意到了,”安芸轉身指著他們適才經過的道路兩旁巍然林立著的高大樹幹上那些肥大、飽滿的枝葉道,“應該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看,這些樹葉便足以為我們禦寒。”

“這成何體統嘛,”陶鵬哭笑不得,“終不成要做一回原始人吧?”

“那又怎樣?”安芸笑道,“原始人怎麽啦?別忘了自然界的法則一向是適者生存,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任何時候都該把生存放在第一位。”

“哈哈,真笑死我了!”陶鵬笑道,“芸兒,盡管你所言不錯,但驟然穿上這些勞什子畢竟還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倒想看看,我的芸兒扮成原始人會是什麽樣子?哈哈!”

“笑什麽笑?”安芸佯嗔道,“咱們的祖先難道不是原始人?又有誰可以恥笑自己祖輩?我看你是忘了本啦!況且不過是權宜之計,沒人強迫你!你若再笑,就不要穿,一會兒凍得要死,可別怪我。”

“那倒不妨,”陶鵬笑道,“我凍得要死,大不了再脫下芸兒的‘樹葉裝’充數,難道你就真的忍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公’凍死不成?關鍵時刻說什麽也要拉哥哥一把啊!”

“哼!誰要你做老公?懶得管你。”安芸賭氣道。

“好了,芸兒妹妹別生氣啦。”陶鵬賠笑道,“我又沒說不穿。說實在的,好久沒體驗過返樸歸真的感覺了,不勞芸妹動手,就讓我親身體驗一番吧。”

說著,陶鵬已然躍起身形,順著樹幹直攀了上去。

應該說,此地重力並不甚大,頂多也就是略大於地球,而體內曾經注入浮力製劑的陶鵬原本可以一躍飛上樹杈,但此刻早已今非昔比的他有意要在心上人麵前露上一手,身形自然甚是矯健、敏捷、賞心悅目。

“好身手!”安芸忍不住讚歎。

頃刻之間,陶鵬已摘得了大片大片的葉子,他童心未泯般或夾在腋下,或纏在腰間、頸間,仿佛刻意要將自己層層包裹了起來,樣子十分滑稽可笑。

安芸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忍不住招手道:“夠啦,夠啦,看你跟個大粽子似的,真笑死我了,快點兒下來吧!”

聽到安芸召喚,陶鵬意猶未盡地又摘了幾片,這才幹練灑脫地跳下樹來,嬉笑道:“看看,這些夠不夠?”

“夠啦,夠啦,夠‘吃’一輩子啦!”安芸嬌笑道,“‘士別三日’,鵬哥的身手果然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如今早已是一日千裏,令人刮目相看。小妹著實佩服!至於這些樹葉嘛,做幾套衣服自然綽綽有餘,看來鵬哥是決意要在此地長期定居啦!”

“過獎啦,與芸妹相比,我的攀行術依然有待提高,少不了多下一番兒苦功,還望芸妹不吝賜教!”陶鵬道,“不過,說到定居嘛,自然還要征求一下芸兒妹妹的意見。”

“你自甘墮落,幹嘛拉我下水?”安芸笑道,“你大可留下來盡情體驗原始人的生活嘛。”

“哎,沒有芸兒妹子,我一個孤家寡人……又有什麽趣味?這樣的體驗不要也罷。”陶鵬道。

“說得倒是好聽,恐怕並非真心實願吧。”安芸笑道,“沒有我在身邊礙手礙腳,還不恰好遂了你的心願,說不定可以再找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代母猿’呢?”

“說得也是!”陶鵬道,“一個人住得久了自然是不成的,不過,這隻‘絕代母猿’呢,我可早就物色好了絕對人選,隻待不久的將來擇個良辰吉日明媒正娶了。”

“那又是誰?”安芸不禁問道。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陶鵬眨了眨眼睛,一臉壞笑道,“除了你我,此地又哪裏還見得到第三人?這隻‘母猿’呢?自然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七十二般變化,也終究難逃我這‘如來佛’的手掌心。而且呢,對於這隻惹人憐愛的‘母猿’,我不僅要明媒正娶,還要讓她為我多生幾隻小猿猴,算是留著解悶吧。”

安芸臉兒一紅,啐道:“呸,說這樣的混話也不臉紅,別忘了眼下還有正事兒呢?”

“不錯,確是有些正事兒的,你不說倒險些忘記啦。”陶鵬笑道,“有關定居的話題暫時告一段落,辦完正事兒再議不遲,我想到時候芸妹該不會不給麵子吧?”

“卻也難說,得看你今後的表現。”安芸笑道。

“那個自然,”陶鵬笑道,“抓緊編起‘衣服’上路吧!”

於是,兩人一齊動手。那樹葉粘性上好,因此不費吹灰之力便編好了幾件“原始衣物”,選擇其中最厚實的穿在了身上,其餘留為備用,隨後毅然上路……

應該說,穿越瀑布本是一項極為艱辛的工程,但由於此地水質附著力、滲透力都較小的緣故,便自然而然減輕了二人的壓力,因此,總體上說,行動也還算順暢。

隻是水質極寒,氣溫也越來越低,後來落下的水流竟逐漸變成了冰淩,令二人苦不堪言。

穿上了所有備用“衣物”,卻仍是凍得渾身發抖。無奈之下,兩人隻好抱緊了身軀,一邊行進,一邊相互取暖,饒是如此,卻依然不堪承受。

不過稍顯幸運的是,危難關頭他們卻恰恰走出了這段漫長的瀑布,感覺竟像是死裏逃生般穿越了一條一望無際的隧道,思之兀自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