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北文帝歎了口氣。

衛子瑤說的,何嚐不是他心理想的呢。

“如果二殿下繼續這麽給勁兒的跟您抬杠,您是真的能處罰他,還是怎麽?不如找個借口把他支走。”

“這孩子,打小兒心思就不夠活泛,杠頭一根筋,跟你那爹一個樣子!怨不得他們倆是師徒。”

北文帝也很無奈。

“誒誒誒……皇上,咱說歸說鬧歸鬧,不興拐彎抹角的罵我爹嗷!”

衛子瑤瞪了他一眼:“二殿下沒有那麽多髒心思,雖然固執了一些,卻是真漢子,他不懂其中彎彎繞繞,就這樣磊落的活一生也挺好。”

“就怕他會吃虧啊,就說這事,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會像他這般激進,帶兵這麽多年,連迂回對敵都不清楚嗎?”

皇上無奈了。

“他不是不清楚,是沒想把您當敵人對待,這恰恰說明,在師兄心理,您該是最公正的人,可能……這次您的決定會很讓他失望吧。”

“這傻孩子……”北文帝搖了搖頭。

“皇上不怕他誤會您嗎?”

“身為皇上,這一生注定要被無數人誤會,又有何妨?”

說完這個,他抬眸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邊當電線杆子的祁千澈:“老六,你會誤會朕嗎?”

“兒臣不會。”

祁千澈有些認真的回答。

“你看,他說不會。”北文帝像是要跟衛子瑤抬杠一樣,說祁千澈不會。

“你二兒子和我家祁千澈能是一個智商嗎?要是一個智商他剛才也不至於說那麽缺心眼的話。”

衛子瑤說著,捅了一下祁千澈的腰:“如果你是二哥,麵聖時你會怎麽回答皇上?”

“自然是先請罪,讓父皇饒恕擅自帶兵離營的決定,然後再變相的邀功,跟父皇提及自己平了亂,最後再提太子和元烈的事情。”

沒錯!這才是正常人的正常流程!衛子瑤聳了聳肩,一副,你看到了吧?這才是正常人!

“哎……罷了,老二從小就沒這方麵的智商,耿直慣了朕也習慣了。”

“那皇上,您準備怎麽處置太子?太子之前是不是找您認罪了?”

“沒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負荊請罪,楚相也替他說了兩句好話。”

果然跟衛子瑤想的一樣。

“這件事畢竟不是小事,元烈在軍中有一定威信,總不能因為太子的一個認錯就寬容處理,可是如果真的處理的非常嚴苛,又會顯得皇上過於苛刻,不給人改正成長的機會。”

確實,北文帝自己也在愁這件事。

這時祁千澈在旁邊開口了。

“兒臣到有一計。”

“說。”北文帝讓祁千澈說。

祁千澈行了個禮,繼續說道:“對太子嚴懲,給軍營一個交代,將理由升華一下,就說元烈無故喪生他手,將他的惡行一一細數,然後再說!準許他跟著衛帥和楚相學習,這樣既嚴懲了他,又顯示了父皇給了他改正的學習的機會,不算把事做絕了。”

“可以啊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呀!我同意這樣做!”

衛子瑤舉雙手讚成。

北文帝想了想:“這確實是個好辦法,行了,你們兩個別在這礙朕的眼,下去吧。”

衛子瑤撇了撇嘴,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不過他們兩個還是趕緊退下了。

從禦書房出來,衛子瑤先是去了太醫院,看看老七的情況,進了這裏一看,老七正坐在人家藥案子上說書呢。

那家夥說的那叫一個熱鬧,一幫太醫在旁邊拖著腮幫子聽著,劉少音站在旁邊昂首挺胸一副嘚瑟的樣子。

因為藥案子很高,祁天朗一回頭,正好看到了已經走進大門的祁千澈和衛子瑤。

“六哥六嫂,你們怎麽來了?”

“說什麽呢?說的這麽興奮?”

“嘿嘿,在說您給我醫傷和您做飯的手藝。”祁天朗傻嗬嗬的笑了笑。

然後身邊的太醫們全都來跟衛子瑤打招呼。

她到了這才是真正的超級巨星。

一幫太醫,都熱情的不行。

這衛子瑤才發現:“二殿下呢?”

“二哥?”祁天朗撓了撓腦袋:“他把我送到這就走了啊。”

“走了?”人也沒有回禦書房。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劉少音開口了:“二殿下生母是湘妃,她最近一直身體不適,剛剛湘妃宮裏差人來叫太醫,二殿下跟著一起去湘妃宮裏了。”

原來這麽回事。

湘妃這人平常也挺佛係的,但她的佛係跟端妃不同,她是真的佛,已經一隻腳邁入空門了。

宮中那麽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沒有露過麵,天天就是吃齋念佛,皇上也不準許被人去打擾她。

說是她從小就體弱多病,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才會整日燒香拜佛的祈求上蒼。

上次全體人員體檢的時候衛子瑤就給她診過脈,確實很不好,是娘胎裏帶的病。

……

看老六沒事了,衛子瑤他們也沒在宮裏多逗留,很快就回了王府。

隻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皇上的聖旨竟然來的這麽快。

他們前腳剛邁進大門,後腳聖旨就來了。

來的是對太子的處罰。

罰俸三年,杖責五十,二殿下祁霄澤監刑。

後麵就是給他七天時間養傷,然後要每天去相爺和元帥府上學習。

“我去,夠狠的了。”杖責五十,像是祁明皓那外強中幹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不死也的殘啊。

他們這邊看著解氣,太子那邊,人都已經炸了。

在接到聖旨之後,太子幾乎想都沒有想,抓起衛明月的腦袋,就撞倒了茶幾上。

隻一下,便頭破血流,衛明月嚇壞了。

“太子殿下息怒!”她跪在那裏不敢抬頭,緊接著一個茶碗摔碎在了她手邊:“息怒!?你這沒用的東西,讓孤如何息怒?你不是說聽你計策,父皇便不會怪我了嗎?那這是什麽!?孤問你這是什麽!?”說著她將衛明月拖拽到了桌邊,明晃晃的聖旨擺在上麵。

“沒用!真是沒用!是個身份低賤的庶女也就罷了!還什麽都做不好,孤真納悶,母後怎麽會看上你,還說你是智囊?拿你跟衛子瑤比,我呸!你就是給衛子瑤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