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衛子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是江湖上的人。”衛揚以為衛子瑤是沒聽說過。
“不是……我知道這個人,他不是百花園我老板?既然他的產業就在盛京,為什麽之前不找他?”
“百花園不過是詭閣產業的一部分,他與我們家有仇,怎麽可能生活在盛京,耗費人力去找百花樓的麻煩也沒必要,但現在,情況好像有些不對,他們有異動。”
沒跑了,江湖上可能有兩個千麵先生。
卻絕對隻有一個詭閣,隻有一個百花園。
“好,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小心,會注意的。”
衛子瑤沉吟著,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療養院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的轎輦。
隻知道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在去皇宮的路上了。
祁千澈坐在她身邊一言不發。
直到她抬起頭。
她看祁千澈的眼神,在也不似從前,現在她滿眼猜疑與不解,甚至還有些防備。
“解釋吧。”衛子瑤看著他:“所以你從一早就知道這件事對不對?嗬……”
衛子瑤自嘲的笑了一聲:“你是千麵先生啊,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所以你一直都在騙我,你一直都帶著偽善的麵具騙我?”
“我……”祁千澈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看著衛子瑤,心跳到都想要吐出來的地步。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更不知該如何脫罪。
“對。”最後千言萬語,隻化成了這一個字。
他一直都知道兩家有世仇。
“所以,你是我的殺母仇人,然後你還答應皇上娶了我,你完全可以拒絕的!就算之前的衛子瑤百般糾纏,你也完全可以拒絕的!是你答應了!為什麽!”
衛子瑤突然提高嗓音,不解的看著祁千澈。
後者垂著頭:“你母親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我知道。”
我知道?這三個字一說出來,祁千澈驚訝的抬起頭。
“你信我?”別提他有多欣喜了,媳婦信他。
“如果不信你,你就沒法活著走出療養院。”
確實,如果不信,當時衛子瑤就跟衛恒說了。
“雖然你對我有所隱瞞,但最起碼,我覺得你還沒壞到真是我的殺母仇人還要娶我。”
說完衛子瑤別過臉去:“我氣的,是你明明可以提前跟我說,提前跟我解釋,有什麽事我們兩個人可以解決,甚至我爹那邊我都可以替你去說,可你,卻讓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聽到這個消息,你覺得我當時腦子裏在想什麽?”
衛子瑤這麽說,祁千澈就放心了,但同時,內疚如海浪般席卷著他。
“對不起,其實我想過要提前跟你說,有過好幾次想說的機會,最終都沒有說出口,我整日如履薄冰提心吊膽,就是怕你知道這件事……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衛帥戳出來。”
如履薄冰這四個字真是很好的表達了祁千澈的心情。
他整日都是提心吊膽。
但又怕坦白了,會完全破壞衛子瑤和他的幸福。
終究,在今日,爆發了。
“對不起。”他再次重複對不起。
衛子瑤別過臉去:“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說吧,我娘是怎麽回事。”
“她……是桑格殺的,那時你還很小。”
“你說什麽?”
衛子瑤不敢相信的抬起頭,這件事怎麽還跟格桑扯上關係了?
“那時候我剛剛接管詭閣,正好是桑格欠我人情的階段,所以他還在詭閣,當年你母親找到詭閣,求詭閣下手,了解了她。”
“什麽?”今天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著衛子瑤的三觀。
“她若是不想活了,自盡便是,為何要找殺手組織。”
“因為當時情況十分複雜,你母親體內有大量蠱蟲的蟲卵,如果她死了之後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造成蠱蟲泛濫。”
祁千澈說著,現在衛子瑤一句話也跟不上了。
腦袋嗡嗡的。
“你是學蠱術的,應該比我懂的多,低階蟲卵在宿主死後蟲卵自然會死,但若是高階蟲卵,甚至連火燒都不會死,可怕的是,你母親當年體內全部是高階蟲卵。”
聽到這,衛子瑤突然頭疼,揉了揉太陽穴。
祁千澈連忙上前扶她:“要不,休息一會再說?”
“不必,你說。”
“她來找詭閣,就是想讓詭閣的人幫她去死,死的沒有後顧之憂,恰巧當時桑格在,所以他出手……”
後麵的事情,衛子瑤就都能想到了。
“那桑格有沒有說過那些蠱蟲是什麽情況?”
“當時你母親來的時候,已經很虛弱了,當時聽說她來求死,我沒有任何準備衝了出去,她看到了我的臉,看到我,她雙眼含淚,一句話沒說,就不停的求我殺了她,我也懂,她跟衛帥伉儷情深,如果她真的是自盡……衛帥是受不了的,所以我答應了她。”
確實,如果妻子自殺,衛恒那麽愛她,肯定會崩潰。
“桑格說,那些蟲卵,都是她自己養在體內的。”
“自己養的?”
衛子瑤更懵了:“我記得,我娘是我爹救回來的,她老家是南晉,全家都是行商的,怎麽可能會蠱毒?”
“我當時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桑格。”
“我信。”隻是這個事實有點太讓人心塞了。
“當年,元帥婦人已經病重,太醫本就斷言她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元帥爺一直用各種藥幫她吊著命,誰都沒想到,她竟然還在養蠱蟲。”
衛子瑤聞言,神色嚴肅:“蠱蟲受補藥滋養,會越長越快,本是救命,卻成了要命。”
這種事,就更不能讓衛恒知道了。
“但是這些事,我爹早晚要知道,不可能讓他一直蒙在鼓裏。”
衛子瑤很少這麽嚴肅,今天知道這件事也有些太過於壓抑了。
祁千澈把她摟在懷裏,衛子瑤整個人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依偎著他。
“謝謝你信我。”
說著,祁千澈吻了她的額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