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十七章 白樺樹皮的淫畫(3)
洪鈞想了想才說:“不好定,關鍵是沒有造成什麽危害後果。如果他把我或者穀書記嚇出毛病了,那還可以定個故意傷害罪。或者,他用這種方式敲詐勒索。對了,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個樺樹皮卷,不知那上麵的圖案有什麽含義。就在穀書記那兒。”
“你不提醒,我還差點兒給忘了。我帶來了。”穀春山說著,從衣兜裏掏出那個樺樹皮卷,放在桌子上,打開來,四人圍觀。
這張樺樹皮很薄,剪裁得方方正正,就像一張信紙,上麵畫的圖案很抽象很模糊,猶如遠古人留下的岩畫。畫分為兩部分:左下方似乎是一個男性***;右上方似乎是一個掛在樹上的柳條筐,中間還有一個圓圈。除了那個圓圈是紅色外,其他都是黑色的。
吳鴻飛仔細看了看,說:“黑色的是墨汁,紅色的好像是印油。”
“關鍵是這有啥含義?”郝誌成指了指左下方的圖案,“這好像是男人的家夥。但是,這樹上掛個柳條筐是啥意思?還有,那個紅圈是啥?也許指的是女人的那個東西?這是不是古人整的****之類的玩意兒?”
穀春山若有所思地說:“看來,有人想給我製造緋聞。這種時候,緋聞是很有殺傷力的!不過,想用緋聞來整我,那可是選錯了路線。在濱北縣委大院裏,誰不知道我老穀是個模範丈夫?對了,洪博士,你當時怎麽發現這卷東西的?”
洪鈞說:“當那個披頭散發的人從火堆旁跑過去的時候,我感覺他手裏發出一道白光,嚇懵了。後來我想,那可能是他扔出來什麽東西,於是就找到了這卷樺樹皮。”
郝誌成看了看穀春山,說:“這事兒吧,還得先抓大老包。隻要抓到他,這些問題就都有答案了。我估摸著,這個大老包還得回來。老吳,你們先去黑熊洞,然後查查這個大老包在縣城有沒有落腳點,或者聯係的人。如果抓到了他,就先辦個收容審查再說。”
穀春山說:“看來這個大老包很有來頭。抓到以後,一定要查清他背後的人。政治鬥爭,可不能掉以輕心。”
洪鈞覺得自己不適宜聽他們談論這些事請,就說:“穀書記,你們談工作,那我就告辭啦。”
穀春山說:“沒關係,我倆也算是患難之交啦,不是外人。”
郝誌成說:“洪博士,這事兒可能對你的案子也有影響。”
洪鈞問:“為什麽?”
郝誌成沒有回答,反問道:“韓文慶院長對你複查這個案子,是個什麽態度?”
洪鈞答:“挺支持的。”
郝誌成意味深長地說:“是嗎?這倒很有意思。你知道,韓院長當年是這個案子的審判長,如果推翻了,那對他的影響可就不一般啦!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洪鈞還沒有說話,穀春山就插言道:“這件事情要適可而止,千萬不能讓韓院長以為我們在借這個案子做什麽文章。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嘛!”
郝誌成忙說:“對,都是為了工作。”
洪鈞離開公安局,回到鬆江賓館。進屋後,他一頭倒在床上,感到疲憊不堪。這不僅因為他沒睡好覺,而且因為他心裏有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
自從第一次見到大老包,洪鈞就對他很有好感。他特別欽佩大老包的正義感和膽量。然而,他的一番推理很可能會把大老包送進公安局的看守所。他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這種感覺壓抑著他的心情,使他難以振奮起來。而且,他覺得這個案子背後的情況越來越複雜,可能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想。
吳鴻飛帶著三名偵查員,開車來到黑熊嶺下。此時,天已正午。他們把吉普車停在山腳下,然後沿小路來到黑熊洞。
洞裏靜悄悄的。在洞口外和洞內中央各有一堆燃燒過的灰燼,旁邊還放著一些幹草和樹枝。幹草旁邊的地上有一個空酒瓶和一些吃剩的骨頭。
吳鴻飛讓兩名偵查員守在洞口,自己和另一名偵查員進裏麵查看。他們先走進右邊的小洞,拿著手槍,並打開了現場勘查燈。這個小洞隻拐了一個彎,有十幾米長。洞裏空空的,看來大老包也走了。
他們退出來,又走進左邊的小洞。這邊的洞比較長,彎彎曲曲的,而且洞壁和洞頂上有很多突兀的巨石。他們打著勘查燈,沿著一人多高的山洞走了二三十米,隻見前麵的洞開始向下延伸,而且越來越窄。
那個偵查員對吳鴻飛說:“吳隊長,我看咱們回去吧。沒人會藏在這圪墶。”
吳鴻飛說了句“再往前看看”,便貓著腰鑽了下去。那個偵查員也隻好跟進去。他們又鑽了二三十米,前麵的洞更窄了。稍不注意,就有碰頭的危險。
忽然,一個東西從裏麵竄了出來,從他們腳邊跑向洞口,把他們嚇出一身冷汗。吳鴻飛蹲在那裏,用勘查燈向裏邊照去。他發現在前麵拐彎處的一塊岩石後麵露出一塊黑糊糊的東西,就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一看,原來是一件黑布長袍。吳鴻飛把它卷起來,交給後麵的偵查員。他繼續在周圍查找。一會,他又在一個石頭縫裏找到一截空牛角。他把牛角撿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兩下,那牛角便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吳鴻飛滿意地把它放進口袋裏。他又往前走了幾步,見沒有什麽收獲,便和後麵的偵查員一起退了出來。
當他們回到洞口處時,守衛的偵查員心有餘悸地問他們:“剛才,你們聽見那奇怪的聲音了嗎?那就是黑熊叫吧?”
“啥熊叫!”吳鴻飛掏出那個牛角,放到嘴邊吹了起來。不過,這裏空間大,聲音也就不那麽低沉了。
吳鴻飛問:“你們在外麵發現啥沒有?”
“啥也沒有。噢,剛才有個東西跑出來,好像是隻狐狸。”
跟進去的偵查員說:“狐狸,不會成精吧!剛才可把我嚇壞了!”
“別扯犢子!”吳鴻飛走到洞口外,查看著雪地上的足跡。然後又和兩名偵查員到周圍轉了轉,但是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蹤跡。
在返回縣城的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語。